贺兰山（九）

    半夜了。要上岗的战士杨中被班长喊醒。

    “小杨，该你上岗了。”

    “嗯，马上。 ”已经睡熟的杨中，在迷糊中应了一声，仿佛在做梦里喊了一声似的。然后，杨中又睡；黄班长就推了推他，他就起来了，整理好军帽，皮带，拿上步枪，就出去了。到外面一片黑乎乎的空阔的地上。对一个站岗的战士说：“成鹏，我来接岗了。”

    “好，杨中，现在一切正常。”

    “你走吧。”然后，成鹏就走了。走了后，这里就留下杨中一个人在那里。他心里还是发虚，自己四周无人。渐渐地，他心里发抖，就觉得会有野兽会跑来。就一直在那里心慌。

过了很久，他看见一个人向自己走来。看见是自己的一班长黄瑞元。

    “班长，你怎么来了？”到了他面前的黄班长说：“我睡不着，过来陪陪你。”

    “班长。”杨中听班长一说，有些感动。

    “好了，继续站岗吧。”一班长非常随和，尽管他知道在平静如常的贺兰山是没有任何敌情的，但是，也依然要保住解放军的警惕性。他俩聊了一会。黄班长看看身后，身前的无垠的夜色，感到深夜后的夜的微凉。他又看看身后较远处的在黑乎乎的宁静的夜色里，看不见的帐篷，这时，劳累了一天的战士们都沉入梦乡。和战士杨中聊。聊了很久，杨中说：“班长，你怎么不回去睡，明天还要干活。”黄班长说：“我陪你站岗。”

    “班长，这怎么行！”

    “没什么。有我在，你就不再这样孤单，害怕了。”

    “嗯，班长，我是有些怕。”杨中把此时的心情跟自己班长说。他觉得班长这样好。

    “你怕什么？跟我说说。”班长说。

    “我怕有野兽。”

    “你放心，这里到处是荒山，什么也没有，就算有，还有我在。”班长安慰他。有了班长在场，杨中是感到不害怕。黄班长有的放矢地说：“小杨，我们革命军人要胆子大,不要怕困难。不管怎样，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一切任务。”

    “班长，我明白了。”

    “你刚来这里，我也是刚来，我们一定要干好作为一名解放军战士的光荣任务。”

    “嗯。”然后，黄班长觉得小杨会适应这一切的，就不再提小杨怕野兽的事，他认为这会影响杨中的自尊心。就和小杨谈别的，几个小时过去了，这样就到凌晨五点了。黄班长觉得小杨会冷，就说：

    “小杨，你去帐篷里，拿一件军大衣来。”

    ”这里……“

    “我帮你站一会。”

    “ 行。”然后，小杨就回身向身后不远的在黑黑越越夜色里的帐篷望里走进去。从有战士睡觉而发出的鼾声的身边，拿起军大衣，要走出黑乎乎的静得来连自己的出气声都还响的帐篷，这时，他隐约看到一排睡在地铺上的战士们的身子，还有身边的一切是那样的黑越越的，还有令人感到如睡眠班的柔静。然后，杨中就走出帐篷到天亮前的一段厚黑的夜色里。时而吹来有些清冷的夜风。还是有睡意的杨中，在神智迷糊中，离开了帐篷，往这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