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连长张成武和秀英（二十二）

    刚出来的月光，也不是太亮。在一片幽蓝而高高的夜空上，有几片如灰脸般的薄薄的云也遮住些看似不动实际上在默默运动的月亮。不知过了很久，月亮移开了遮住它的薄云片，孤行在四周一片幽蓝色的天空里，就像一个荧光灯一样，光华明亮多了，在展示自己月色撩人心田的魅力。

    回来后的张连长在赵排长的提醒下和秀英就慢慢地走向村子后面的一片静雅而亮蒙蒙的一条上村后竹林去的小道。

    小道两旁，都是打到他俩腿上的叶草。还有灰明明的月色静静地洒在一动不动的幽绿色的叶草上。再过去往东就一些忽高忽低些的树子，而这面朝西，就是他俩走上来的坡坎下

过去很大一片在明蒙蒙月色下的是秀女村。

    忽高忽低的草房顶，再往西过去，很远一大片都是。在错落不一的翘起的房角遮住些的房顶，能看见两行房之间露出一溜有些发白村道的一视角。再远些的村边上，有一环形的明显高过旁边陈旧草房的青砖大瓦房，那就是彭地主的豪宅。整个村子被半包围在较高的小半山脚下。东西村边，都有一些柳树依偎在村里的房子旁，看上去，如半包围似的。这时的秀女村非常的恬静和安然，如躺在大地母亲怀里般的孩子，享受着美好愉悦的月夜。

    红军连长张成武和秀英还是往后坡上走去，两人走得缓慢。这时，蟋蟀躲在他们身边暗绿色茂盛草丛里在轻轻鸣叫，蚱蜢在他俩经过的小道上欢快跳跃，萤火虫专门在发暗的树草间调皮地晃了一下它发亮的身子，忽地一下飞过去。初夏的乡村之夜：空气温爽，偶尔吹来清凉凉的夜风，还带着乡野的气息，就像一只温凉的手在你的脸上抚摸一下似的。坡上高高的幽绿色竹林把自己的头垂下，细片的叶子如棚，低垂在他两头顶上方。一根根相挨的竹子被明蒙蒙月光照得横竖相投下一黑一亮的竹影……

    多么令人爽朗呀！

    红军连长张成武和秀英，就在坡边的竹林下站住。秀英在张连长走后，顿时就感到十分落寞，热情跳动的心就感到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体里。感到极度的绝望，就像她被一股推力推下深深的山崖。当张连长再次出现时，秀英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好像意乱神迷。

现在，又看到了张连长。她才感到自己和深深爱慕的人又在一起了。当和他走在一起，秀英顿时感到幸福和愉悦。她不只是感到和张连长在走，而更多得是和他融为一体。

    “我也为你走了。”秀英还想知道，张连长怎么就回来，以往都是一走就走了。

    张连长听了，就老实说：“我和赵排长走出去，听了他的话，才想到了政委的话。”

秀英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眨了一下眼睛，问：“什么话?"傻乎乎的张连长直接说：“我们李政委喊我更你多呆一会。”秀英一下生气了。“是你们的人喊你这样做的吗？”

    “嗯。”

    “如果他不喊你，你就跟以往说走就走了。”张连长点点头。又说：“主要是我们营长，政委，在等我们筹粮的消息。”张连长是问一答一，也不知道秀英的心思。

    “那你就马上回山里去。”秀英越听越心情不快，可又不能表示有异议只怪张连长不会拐弯，毕竟这是他们部队上的事。没有听明白或者不了解姑娘心思的张连长，也为秀英喊他真得走。就说：“既然我们领导都喊我跟你呆一下。”

   “有什么好呆的，你已经看到了，要走就马上走。”好像受了气似的。秀英就立刻转身要走。张连长感到迷糊。“秀英，你怎么了？”

    “你不是要走吗，我也不能挡着你的事。”秀英就脸也不回，扔下一句话。厚道的、不知道秀英这一动作含义的张连长也说：“我不想走了。是我们政委喊的。”

    “你不走我走。”秀英故意生气说，张连长就立刻伸出右手，拽住秀英的右胳膊；秀英，就立刻站住，也不回头，好像让张连长想。其实，秀英是舍不得走。

    没有结过婚的男人，根本就不清楚怎样谈恋爱。仅此而已。

    “你不高兴了。”张连长问。

    “你不是要回山里吗？”秀英又扔一句话。

    “我不回去。”又傻又倔的张连长马上回答，不走。

    “你回不回去关我好多事哟！”秀英在故意逗心爱的憨厚迷糊的张连长。

    “我不是说了吗？”张连长老老实实说。

    “我没有听到。”张连长以为秀英是这样想法，脸侧了一下，就大大咧咧说：“我不是说了嘛！”秀英就转回身，她不想逗傻乎乎的张连长了。看到这时，月亮更加的明亮了。她再次忍不住，看着在月光下的、张连长十分硬朗英俊可亲的脸庞，两把斜插在他紧系宽皮带里的肚皮上的驳壳枪，因为呼吸随他鼓圆的肚皮一鼓一缩的。在清滢的月光里，紧系在张连长肚皮上的宽皮带的带扣环在发亮，还有斜插在他宽皮带里的两把驳壳枪也黑亮亮了。

看见在月光里，红军连长雄壮英武的形象，秀英都入迷了。

    张连长这时，看到秀英这样看自己，就又走近一步，秀英就退了一步。张连长就一下胆子壮了。握住秀英的手，秀英立刻感到脸羞红，可是没有从张连长的手里抽不来。就低下头。张连长说：“你怎么把脸低着。”

    秀英感到此时，自己全身心的激动幸福，一身酥软纵横，就像一朵美丽的花。张连长感到浑身舒服、心动。脸情不自禁动了一下，紧接着，忍不住猛地一下伸出双手，一把把秀英抱在他温情热烈的怀里，紧紧地搂住秀英，全身浓情似火……这时，洁白的月亮照在他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