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连长张海涛（八）

     火 车从站在站台边的一横长的有送自己战友的解放军，有送自己到边疆去打仗的战士的亲人,他们都穿着蓝黑色的衣服和穿着军衣的戴着军帽的军人相站一起，向不断从自己身边越开越快的火车，向伸出有些窄的车窗外些的解放军战士和指挥官脸倾情告别。而这一切，仅仅是一秒的时间，非常快，就从他们的担心和挂牵的跟前一晃而过，非常快！长长的火车就在他们前面的轨道上，变得长小，到消失在较远的停在多根相交的照着金黄色太阳的火车车厢上和被挡住的一些相邻的背阴车厢顶，还有能看见在火车站不远的山东济南城一些乳白色的楼宇和靠近一片起伏的、不高的在铁道边的洒满太阳的土红色的山脊。

    张连长上车，战士们都对他举止很感动。他没有觉得有什么。就让战士去坐下，自己挨着车窗而坐。这时，火车出了济南城，往广阔的土地上匆匆地前进。长长的灰色火车正在沿着就像一条小路一样的轨道，在不断地前进。前面的广阔的原野和在较远一边的一些孤零零的树子在缓缓地迎面而来，刚要接近前进的炭灰色呈圆形火车头就向两边分开，又缓缓地向火车两边的后面退去......

看到车窗外，那一片片葱绿色的田野，那诱人亲近的土黄色泥土，之后，看见一座临近铁路边的破旧的发黄的孤零零的房子侧面也缓缓的像行云流水般从张连长窗外的近处退去。这时，张连长清楚地知道前方战线在慢慢地近了，已经在不太遥远的远方了，同样，战斗就近了......

    从山东出发的军用专列一直朝中国的西南开去，它穿行在祖国二月初春的大地上。一会儿是大山，过不多久，就是城市,就像许多有趣的事物，在向你走来似的，没有间断一样。这样,在张海涛连长坐着的窗外匆匆过去了，有好多，都数不清了。仅一天来，那不时从窗外传到他耳朵里，列车有节奏的车轮摩擦铁轨发出的“哐当“声响，就一直不停地每隔两秒从窗外传来。开始听起来，还觉得温和，感觉随着这一声声的响动，将会不久到达云南似的。在噪杂，有其他连的战士从张连长坐着位置身旁的窄窄个过道，一会儿过上过下；还有在他身边，前后座位都是解放军官兵的说话声，兴奋的议论声，渐渐地使他繁杂的心和思绪在消退。听到这声音，或者有规律的从列车下发出的“哐当”声响，使他感到如一种轻松温和的调子还在有节奏深入他脑海里，成为了一种反复的声响。他的心渐渐平息下来。开始想睡觉。他就开始迷迷糊糊睡起来了。不知好久，先和他坐在一起王排长喜欢热闹爱吹牛，一吹就是半天。在连长睡着后，也跑去邻座（斜对边的坐位），和自己战友吹牛（四川话：闲聊）去了。他站在四个战士对坐在窗外景物一晃而过的车窗边一张小桌子旁，双手插在他腰间紧束着皮带下的军裤兜里，就听到他嗓音大的越说越气愤的声音：“他妈的，越南人，不是人，早就该教训他们了。他们打死了我们多少的百姓？杀了我们多少边民。他妈的！”坐在他右手这边一个长得团脸，看上去有24岁健壮，身子略胖的班长背靠在土灰色坐位上，双手叠放在他胸部下绿色军衣皱褶他紧系皮带的肚皮上，一张脸也有些气地听着。当听到自己排长说粗话。就说：“排长，你怎么又说粗话，这火车上还有首长。”王排长听了，一下把插在他军裤里的右手忽地抽出来，往桌上一拍，对这个班长不留脸面地说:“我说粗话又怎样！我就是这个样子。”他把话说快时，嘴角往上挤，一双眼睛盯着这个班长，好像要用嘴角的威严压制他似的，先是把右手放在小桌上，好像等着什么？

    “你要注意影响，连长在身边。”这个班长又说，感到他不想听这些话，拿连长应付一排长王树军。王排长连头都不回看，好像他对这话没有听见。又说：“向班长，你不想听，跟老子滚开。”

    向班长就不敢说话了，好像怕自己暴脾气的王排长。就把脸看着窗外。见他不说话，王排长马上接着刚才的话，又气愤地说，好像一想到越南，他就愤恨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