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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31）
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31） 
第三十一章 刘凤会牛刀小试
这报仇的事情究竟该怎么办，夏文举想听听刘凤会的意见。刘凤会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从腰间拔出双枪放在八仙桌子上：“各位兄长，俗话说士可杀而不可辱。我等立于天地之间，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如果二哥此仇不报，那么咱就枉为弟兄。”说完，他把一支短枪递给了夏文举。
李克昌猛地站起身来，从板棚抽出两把短枪，也搁到八仙桌子上，等坐下来这才说道：“各位弟兄，实不相瞒，我这两把短枪，是庄稼起身的时候，跑单帮当胡子用的。至于咱怎么干，我全听大家的，能要了老犊子的狗命，那哥几个就算赢了。”说完，他把一支短枪递给了二哥胡建峰。
这时，张青林不让了，呵呵一笑说道：“好啊，我说四哥，还有六弟，咱们这可是要去报仇雪恨，就你们哥俩能掏出真家伙，难道我张小崽子是吃干饭的，那这几年的马贼不是白当了。”说着，也从怀里掏出两把短枪，一支递给了三哥杜仁杰，一支放到了八仙桌子上。
杜仁杰接枪在手，掂量掂量后说道：“五弟，这就算三哥暂时借你的，我要的是刘大贤的狗命，和他们手里的两把短枪。说句老实话，我杜仁杰虽然脾气不太好，可压根就没想到过要杀人。既然开了杀戒，没什么事更好，要发现情况有些不妙，咱就一起反了他娘的。”
见此情景，胡建峰是深受感动，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挨个给各位弟兄斟满白酒，然后举杯在手哽咽着说道：“我胡建峰，能够有缘结拜各位弟兄，也是祖上有德三生有幸。我替我爹，也替我娘，还有我自己，感谢各位情同手足，担着风险拔刀相助。来，弟兄们，就算这杯酒，我敬大家啦，请同饮此杯！”
等干完杯中酒，都放下酒杯后，夏文举接着说道：“各位兄弟，既然手里有枪，枪里都有子弹，想要干掉狗汉奸刘大贤，为民除害肯定不成问题。但是咱可不能蛮干，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必须想个既能达到目的，又能保全自己的好主意，要认真地动动脑子，得仔细地琢磨琢磨。我看这酒，谁都不要再喝了。”
忽然，杜仁杰抬手一拍桌子：“大哥，有了，咱屯子谁都知道，刘大贤不管到谁家随礼，散席后都会张罗着打牌，有人说他是想把礼钱赢回来，还真赢的时候多输的时候少。根据这个说法，我猜他现在很有可能，还在老平台子打牌呢，那咱就抢先埋伏在半道，等他回来时开枪干掉他。”
夏文举也像想起了什么，忙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对对，三弟，你说的没错，散席的时候我就听刘大贤张罗，说是要等着和厨师一起吃晚饭，让东家约几个地主老财来打牌。可他要是没打牌提前回来呢，那咱趴在半道上不是白等了，还有他要是打牌打到天亮，咱还能明目张胆地开枪啊。”
经过深思熟虑，觉得切实可行，刘凤会这才开口说道：“大哥，六弟我有个想法，得和各位兄长商量商量。今晚东北风特别大，外边又是个夜黑头，我看咱应该这么办。”按照刘凤会的意思，这次行动共分八个步骤……
第一，让五哥在这里先点好成股的檀香，用罐头瓶子罩着就拎在破兜子里，直奔刘大贤场院北边的谷草垛；再把点着的这股香，迎风插进谷草垛里，然后赶紧悄悄地撤离，到东厢房的马棚后边，同哥几个在墙根会合……
第二，我们这些人要带上个铁榔头和铁撬棍，带上一瓶点灯的洋油和点好成股的香，再从附近不管谁家的草垛夹几捆干柴，分头都带到东厢房的马棚后边埋伏好；其动作要稳要快，这脚步要轻要急，到时谁也别说话……
第三，等到五哥已经过来的时候，大哥负责把拎来的洋油倒在干柴上，二哥负责用榔头砸开后边的小窗户；三哥负责把点好成股的香，插进草捆子往马棚里一推，四哥和五哥负责观察动静，完活后不准逗留撤离现场……
第四，趁场院和马棚的火还没有着起来，把破兜子破瓶子都扔进草垛和马棚里，铁榔头和铁撬棍都由四哥负责带回家；现场不留痕迹，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许开枪；完活之后，赶紧遛着北城壕边的树趟子向西撤离……
第五，我躲在刘家大院东南角的暗处，谷草垛刚一着时火光没有那么亮，可大院里的人全都得去场院救火，刘大贤要是没打牌回来了呆在家，肯定就得急忙跑出来张罗着救火；我可让他一枪毙命，立刻就去见了阎王……
第六，刘大贤要是被我在大院门外击毙了，大哥二哥五哥还得一起从西门出屯子，必须打死来时看到你们的那两个炮勇；刘大贤要是没在家，咱们一起从西门撤出去，用绳子勒死那两个炮勇，可得记住千万不能开枪……
第七，刘大贤要是真在老平台子打牌，这里大火一着就会照红半边天，那边就得有人跑进牌场去报丧，料他狗汉奸也坐不住金銮殿了；肯定会紧三火四地往回赶，咱就埋伏在半道守株待兔，干掉他和随行的两个马弁……
第八，点起这两把大火，场院之火是引蛇出洞，马棚之火是烧他老窝。被东北风这么一吹，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那正房门房和东西厢房，就是用火烤也能烤着了；完活之后，不能耽搁，赶紧各回各家，千万把枪藏好……
刘凤会看看弟兄们，诚恳地接着解释道：“各位兄长，因为路途较远，云阁并不知道，这只是六弟的想法，你们看这样能行不能行。现在可就是个机会，刘大贤要重修围墙，旧围墙已全部推倒，新围墙要加厚加高……”
在这些磕头弟兄当中，别看刘凤会年龄较小，可说得条条有理头头是道，其考虑之周密布局之精巧，却让人点头称是拍手叫好。这也是在刘凤会还没有涉足江湖之前，第一次的暂露头角第一次的小试牛刀，从而为他以后的风雨历程开创了先河，同时为他以后的人生走向确定了目标。
刘凤会刚把他的意思说清楚，夏文举就高兴地拍了下桌子：“好啊，真是太好了。我说六弟呀六弟，照你的计谋凭你的韬略，日后肯定是个将帅之才。大哥我举双手赞成，咱就按你的意思办。”他停顿了一下，这才接着问道：“请问各位兄弟，谁还有更好的办法，谁还有更好的主意？”
众弟兄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大哥，说句老实话，我们这哥几个，就是想过来想过去，也没有比六弟更好的办法了。咱六弟出的这个主意，我们可全都听明白了，就按他的意思走，就照他的说法办，那再好不过了，弟兄们没说的。”
夏文举严肃地说道：“那好，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咱干这么大的事情，弄不好就会掉脑袋，现不分年龄大小，只讲究能者多劳。我提议，六弟就是这次行动的总舵主，他说的话就是命令都得服从。”
刘凤会听文举大哥说出这话，连忙摆手面红耳赤地推辞道：“文举大哥，折杀我也，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各位兄长在上，凤会何德何能，岂敢妄自尊大，此事万万不可。再说我也不配担此重任，情愿追随大哥惟命是从。”
夏文举把脸一沉，不容置疑地说道：“这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俗话说恭敬不如从命。七位生死弟兄，只差云阁没来，我是你们的大哥，我的话谁敢不听。想要成就一番大业，必得有人挑起大梁，这才刚刚开始，以后路还很长。”
众弟兄也纷纷表示：我说六弟，你该知道，按照常理和规矩，在咱这哥七个当中，大哥的话就是命令，我们谁都不敢不听；你就不要推辞啦，挑起这个大梁吧，我们保证听你的，日后还想跟着你，闯出一片天地呢；别看咱这哥几个，虽说带兵还不行，可打仗都是虎将，就算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瘌；今晚杀汉奸也好，明天打鬼子也罢，咱要想初战告捷，你就发号施令吧，现在都等着你呢。
无奈之下不容推辞，刘凤会也只能说道：“承蒙大哥抬举，既然您和各位兄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六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看这次行动，无论成功与否，都有性命之忧。行动中必须干净利索，不能留下一点儿痕迹；完事后必须守口如瓶，不准走漏半点儿风声。请记住，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绝不能出卖自己的弟兄，还有不管是谁遭到不幸，家人的生活哥几个担着。都听明白了吗？”
世事难料，未雨绸缪。而此时此刻的刘凤会，不过小荷才露尖尖角，却能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到，众弟兄非常钦佩连声叫好：“好，好，听明白了。请六弟你放心好了，咱哥几个就是刀摁脖子，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弟兄，以后无论是谁出什么事，家人我们都保证照顾好。”别看人数较少，难得众志成城众望所归。
刘凤会严肃地低声说道：“那好，快到三更，此时人脚已定。把桌上的残席撤下，碗筷酒杯刷洗干净，剩菜和地下的烟头，都清理到灶坑烧掉。四哥这里什么都有，准备好该带的东西，按我说的，马上行动！”等一切准备就绪，刘凤会吹灭油灯，六位弟兄动作迅速地刚走出门外，就立刻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
谁也没有料到，这三更半夜的，镶黄三屯的人们，都还在睡梦当中，突然之间刘家大院那边着起两把大火，却把整个屯子都照耀的夜如白昼一般。有的被窗前刺眼的光亮给晃醒了，有的被街上救火的喊声给惊醒了，好多人急忙起身穿上衣服和鞋子，有挑木桶有拎铁锹有带二齿子的，出了家门撒腿就向那着火的地方跑去，一家有事十家帮忙这就是乡下的规矩。
等人们跑到屯子的东北角一看，见是刘大贤南场院里的谷草垛，还有道北四合大院的房子着了，都放下水桶拄着铁锹和二齿子，一则是因火势太猛无法靠到近前，二则是因户主德行不想出手相救。结果也只有家人和炮勇，再加上一些伙计和长工，在那里手足无措地瞎忙活干着急，人们早都来到下风头的张德禄家，上房的上房泼水的泼水，唯恐风大来个火烧连营。
就在刘家大院这边火势着得正猛的时候，人们却突然听到屯子南边接连响了三枪，听那枪声像是来自屯子正南三节地方向，人们从屯子往南每隔一里地就叫一节地。大道两边东西两侧的每一方地，分别叫做东头节地和西头节地，顺着大道以此类推如继续前行，一直可到东七节地和西七节地。夜半枪声是传的很远，非常清脆也特别惊人，不过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无论什么时间也不管哪里响枪，人们早就不足为奇习以为常了。
而三节地那边突然传来的三声枪响，却是刘凤会李克昌张青林同时所开，当天夜里按照刘凤会的精心部署，弟兄六人成功地采取了复仇行动。这次行动，点起两把大火，结果五条人命，得了六支短枪。在被击毙的刘大贤身上，夏文举分得了两支短枪；在被击毙的俩马弁身上，胡建峰分得了两支短枪；在被勒死的俩炮勇身上，杜仁杰分得了两支短枪。因刘凤会、李克昌、张青林，原来各自的手里就都有双枪，所以这次一支也没要。
等刘大贤的谷草垛已经烧趴下，四合院很快就要着落架的时候，杜仁杰李克昌刘凤会这三兄弟，才分头来到张德禄家的小院里。此时，十多个站在房顶上的乡亲，已经不再往苫草上泼水了，可几十个站在屋檐下的人们，挑回木桶里的水还是满的。要知道，附近只有那么两口水井，人们得跑到井沿把水挑到这。
眼看险情已经过去，等到大家忙活完了，张德禄的老婆罗桂芳，非常感激地招呼众人进屋歇息。刘凤会杜仁杰李克昌，先后来到外屋和里屋，借着两盏小洋油灯的光亮，给大伙一一敬烟表示谢意。但不知为什么，当杜仁杰和他德禄嫂子的目光，刚刚相碰到一起就都赶紧回避，两个小侄女却拉住他的手直喊杜叔叔。
直到那第二天的早晨，刘大贤的谷草垛灰飞烟灭，四合大院也变成一片废墟。一个传一个一家传一家，镶黄三屯的人们都知道，昨晚半夜响枪可出大事了，刘大贤和两个随行的马弁，在三节地被人用枪打死了，还有俩炮勇在卡子房外边，却被人用马缰绳给勒死了。
就在一夜之间，点起两把大火，要了五条人命，此事非同小可。可怕的是在死者身上，有六支短枪下落不明，不仅惊动了双城县警察局，也忙坏了镶黄头屯警察署。挨家挨户搜查，一拨跟着一拨，恨不能挖地三尺，也要翻个底朝天。闹得人心惶惶，简直鸡犬不宁。
按当时保甲制，每十户为一牌，每十牌为一甲，每十甲为一保。而刘大贤却是，伪双城县第七保的保长，还兼任镶黄三屯的甲长，即为满洲国出过不少的力，也为小鬼子效过不少的劳……
击毙这个铁杆汉奸，所产生的威慑影响，波及整个双城，超出人们想象。可警察署连续几天折腾过后，却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做饭之时，家家户户的烟囱上，依旧升起袅袅炊烟……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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