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
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41)
第四十一章 张青林抛砖引玉
早在清朝晚期特别是甲午战争之后,西方的先进思想就已经传入了中国,并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年轻的一代。直到民国初年,受《新青年》等进步刊物的影响,以及“白话文运动”的积极推进,这种影响逐渐形成自由、反抗传统权威等新思潮。尤其是后来的“新文化运动”,高举“民主、科学、人权、自由”的旗帜,进而更加从思想、政治、文化等多个领域,激发和影响了中国人特别是青年人的爱国热情。直到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的爆发,那前所未有的彻底的反帝反封建思想,更把这种爱国热情推向了高峰,在当时和后来的中国青年当中,产生了极其深远而重大的影响。
刚满二十岁的于晓雅端庄秀丽,齐耳的短发映衬着鹅蛋型的脸庞,修长的身材穿套浅蓝色的学生装。两条稍窄略弯的浅眉下,闪动着一双顾盼生辉的丹凤眼,流光溢彩显得格外清澈而明亮。她学习刻苦用功性格活泼开朗,且天资特别聪颖几乎过目不忘,四大名著只看过一遍不敢说倒背如流,可每个章回故事情节都记得十分清楚。特别喜欢欣赏鲁迅的作品,甚至和同学开玩笑的时候,偶尔引用这样一句话:“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她愿意接受一些先进思想的教育,属于“五四”后期受其影响很深,思想比较活跃的新一代的新女性。
自从那刘凤会担任于大爷儿的贴身保镖以来,于晓雅每到周六下午就和刘云霞坐辆斗子车,一起回趟镶黄三屯吃住都在天增盛烧锅,礼拜天再返回双城堡不耽误礼拜一上学。她通过刘云霞和刘凤会近距离的接触,渐渐地加深了了解同时也增进了感情,到后来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一个情窦初开的妙龄少女,甚至三五天看不到刘凤会,就仿佛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人们常说的喜欢呢,还是像小说里描写的爱慕呢。
此时坐在莲花寨聚义厅的于晓雅,听桃花寨军师郁金香的言外之意,她和谭飞燕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专程到此就是特地来接刘凤会的。换句话说,先斩后奏木已成舟,断其后路有家难投。没等别人说什么,而她却抢先说道:“金香姐姐,您是军师也好,我是草民也罢,直到目前为止,各位可都知道,刘凤会还是我天增盛烧锅的人。他所应尽的职责,是必须送我回家,一切后果晓雅担着。虽然江湖之事我无权干涉,但他何去何从必得先听我的。”
金雅兰随后紧接着说道:“晓雅,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而凤会和雅兰今夜到此,正是受令尊大人的委托,拜见德高望重的宋老前辈,争取尽快把你接回到家里。你别着急,咱先听听宋老前辈的意见。”
鬼见愁微拢一下胡须,却依旧笑呵呵地说道:“雅兰小姐,从现在开始,我莲花寨的大门,对你们是敞开的,畅通无阻,来去自如。若依老夫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至于刘凤会何去何从嘛,这个主意还得他自己拿。”
刘凤会虽然进退维谷,已被陷入两难的境地,却偷看一眼谭飞燕,而毫不犹豫地说道:“宋老前辈,金香军师,无论冒多大的风险,这是我做人的本分,必须得先送小姐回家,对我家老爷有个交代,然后再去桃花寨不迟。”
郁金香严肃地说道:“什么,回家,刘凤会,你说得倒轻巧,可还回的了吗。我敢肯定,现在的烧锅大院,就因受你的牵连,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已针插不进水泄不通。我也是看在燕姐的情面上,才拉上你一把再帮你一回。”
于晓雅却转而问道:“金香姐姐,恕我冒昧,也许你有你的理由,可是我有我的看法。城门失火殃及无辜,既然号称山寨军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点为何没有考虑?至于刘凤会,现在不是要他送我回家,而是我必须把他带回去。雅兰姐姐,你不妨看看,早被我踩住了一只脚,你说他还能走得了吗?”
金雅兰侧脸低头一看,然后抬头夸张地说道:“哎呦,你瞧瞧,这不服可不行,到底是练过武的人,你看看人家刘凤会,被三寸金莲踩了那么久,愣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装作就跟没事似的,这得多大的耐力呀。晓雅妹子,你应该知足啦,换了是我金雅兰,刚才挎住他的胳膊,还都列列勾勾躲躲闪闪的呢。”
郁金香站起身来,和颜悦色地说道:“晓雅妹妹,虽然城门失火暂时殃及无辜,但是风波过后很快依然如故。只要刘凤会不回去自投罗网,他的事情就与令尊大人无关,我已事先派人转告于老前辈,封锁住你被请到这里的消息。我马上就和雅兰一起,送你和同学返回双城堡,城门一开上课不会耽误。宋老前辈,现在已时间很晚了,新来的弟兄和家属,还等燕姐回去安排呢,晚辈只好先行告辞了。”她给鬼见愁鞠了一躬,转向聚义厅门口走去。
鬼见愁只好带领众人,送到山寨的大门以外。并派专人赶辆斗子车,拉上于晓雅和杜丽新,随同骑在马上的郁金香和金雅兰,出莲花寨地界沿着官道向西而行。于晓雅的骑术非常好,为了陪伴同学杜丽新,只能同坐一辆斗子车。而刘凤会和谭飞燕,却抄近道策马扬鞭,一个紧跟在后心急如焚,一个只顾向前归心似箭。那么胡建峰究竟是怎样得救的呢,弟兄们又是如何投奔桃花寨的呢,要想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从正白头屯张小崽子说起。
张青林,人送外号叫张小崽子,因其这些年主要以盗马为生,却和绿林中的绺子时有来往,比较熟悉的几个山寨,偶尔成了销赃的地方。渐渐地在张小崽子的心目中,那最讲义气而且关系最好的,当然是顶数鬼见愁和谭飞燕两个寨主,天长日久相互之间的交情也越来越厚。
但自从众弟兄草堂结义以来,特别是刘凤会小试牛刀之后,他权衡利弊的反复琢磨,虽说五虎上将难成大事,可现在有刘凤会和龙云阁,既开了杀戒就该换个活法,占山为王也好落草为寇也罢,总不能整天提心吊胆的活着。这如同刀尖上走路的日子,用他的话说早他妈过够啦。
自个拉山头,可没落脚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要投靠莲花寨,恐怕肯定不行,兵多将广实力雄厚,难有出头的那一天。去投奔桃花寨,也许指定能行,少受一些他人排挤,英雄才有用武之地。何况早就听鬼见愁说过,今年清明节的当天上午,谭飞燕曾和刘凤会在一起,遭到了鬼子和警察的追击。张小崽子也是前思后想,决定自个先去摸摸底细。
张青林借匹骑马,赶到桃花寨之后,谭飞燕和郁金香热情相迎,饮酒当中直接说明了来意:“飞燕寨主,金香军师,青林特地前来,心中早有预感,如果大难临头,就得逼上梁山。如果有一天,我走投无路,良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桃花寨实力雄厚高手云集,不知能否容下我几个兄弟?要是此路不通,也别勉为其难,就算青林到此,讨杯酒吃而已。”
虽然寨主谭飞燕还并不知道,张青林是刘凤会的磕头五哥,但正白头屯离镶黄三屯那么近,自然觉得较比别人亲切了许多:“青林大哥,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如果真有那一天,桃花寨如虎添翼,我和金香是求之不得,将黄土垫道净水泼街,这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欢迎你和弟兄们的到来。”
军师郁金香却特别地提醒道:“青林大哥,这关系是关系,咱情感归情感,我看首先有一点,你得提醒弟兄们,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绺子有绺子的章法。令行禁止赏罚分明,亲疏远近一律平等,谁敢伤天害理胡作非为,到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否则,如果没有严格约束,桃花寨早就成了一盘散沙。”
没过几天,张青林再次来到桃花寨,才把那众弟兄草堂结义,刘凤会小试牛刀的经过,毫不隐瞒地讲述了一遍。随后接着说道:“就在一夜之间,发生如此大案,警察局长限期侦破,明查暗访正在进行。如果认定建峰二哥嫌疑最大,那么其他兄弟也都在劫难逃,与其到时坐以待毙,不如趁早未雨绸缪。”
郁金香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端起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好他个忘恩负义的刘凤会,想我桃花寨历来对他不薄,私下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可竟然连句招呼都不打。实话告诉你,我特地派出两个探马,专门探听你们的消息。青林大哥,实在对不起,他既然敢请神就得能安神,至少不能带领弟兄往火坑里边跳。”
张青林也把刚满上的一杯酒,随后干了下去不禁哈哈大笑:“金香妹子,此言差矣,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宰相肚子能撑船。我可大热天的,不辞鞍马劳顿,特为求救而来,想用这几杯酒,就把我打发啦,太不仗义了吧。”
郁金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笑什么,我可是认真的,别看他不理我桃花寨,本军师还懒得理他呢。不过既然大哥来了,说明在你的心目中,还瞧得起我们姐俩,不能让你白跑一趟。”接着就把她的想法,向张青林特别交代了一番。
等张青林返回正白头屯刚到家,老婆就告诉他三哥杜仁杰来过,说建峰二哥今晚就要押往城里,有急事让你赶紧去趟镶黄三屯。这天是农历五月十六,也是案发后的第九天,以及限期破案的第八天,胡建峰被捕后的第三天。张青林一刻也不敢耽搁,蹁上骑马来到镶黄三屯,直奔那西北天的李克昌家。
刚进屋还没坐下就急忙说道:“云阁,我刚从桃花寨回来,听军师说建峰二哥,今晚就要押往双城,现在情况特别紧急,凤会六弟又不在家,咱哥几个全听你的。郁金香特别交待,一是派专人护送家属,桃花寨路上有人接应;二是在镶黄头屯西门外事先设下埋伏,等劫下囚车定要负责照顾好建峰二哥。”
龙云阁站起身来,非常果断地说道:“五哥,三哥在战华南家,已借好了斗子车,先拉上桂芳大姐和两个侄女,到了正白头屯再拉上桂芬五嫂,然后出北门外直奔官道,放心这里自然有人接应。四哥也在战华南家借好了骑马,同我和大哥一起赶奔镶黄头屯,并配合桃花寨的弟兄劫下囚车,大哥和四哥要负责照顾好二哥。几位兄长都记住了,这次行动速度要快,必须随身带上家伙,再也不用藏着掖着,路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挡咱的道他就别想活。”
按照军师郁金香的命令,三个炮头各带二十弟兄,选择一条抄近路线,直接赶奔镶黄头屯;到了镶黄头屯西门外,都把骑马藏进树林子,然后拉开宽松的距离,提前埋伏在官道两侧,只等目标出现,立刻猛烈开火,不准胡乱打枪,务必劫下囚车;同时四炮头带领二十弟兄,从正白五屯岔到镶黄三屯,负责沿途保护家属,不准出现半点差错。等军师郁金香一切安排好了,她才动身和寨主谭飞燕一起,跨上各自的骑马赶奔莲花寨,追随刘凤会去见寨主鬼见愁。
龙云阁同夏文举和李克昌,哥仨赶到镶黄头屯西门外,就急忙下马钻进了柳树林子,可是发现官道两侧静悄悄的。
就在他心里纳闷四下巡视的时候,忽见官道西侧突然站起一个人影,快步来到近前,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龙云阁打量对方几眼,却不无机警地反问道:“请问你是什么人?”
来人答道:“我乃无牵无挂,行走江湖之人,报号金钱豹的就是在下。”
龙云阁早听张青林说过,顿时也显得亲热了许多:“您就是远道而来的大炮头,早听说威震江湖如雷贯耳,只是未曾谋面,有眼不识泰山。在下龙云阁,特从镶黄三屯赶来,随时愿听大哥调遣。”
柳清风摆了摆手,仍旧压低声音道:“岂敢岂敢,云阁贤弟,临来之前我家军师就吩咐过,等稍后劫下囚车你带哥几个,负责路上照顾好建峰兄弟就行。至于那劫囚车的事情,交给我们弟兄就是了。”
龙云阁觉得好笑,反而认真地说道:“好,清风大哥,既然军师有令,我当遵命而行。不过云阁有言在先,只要交火枪声一响,我们这三位弟兄,也不能袖手旁观。其实,咱目的只有一个,尽全力劫下囚车。”
此时在大炮头的心里很清楚,人家哥几个可都是磕头弟兄,两边要是真枪实弹的接上火,你光让人家站在一旁看热闹,无论是于情于理,根本就说不过去。只特别提醒道:“好吧,什么时候动手,听我枪声为令。”
重新钻进柳树林子,龙云阁就小声强调:“等囚车过来的时候,谁也不准开第一枪,大炮头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什么时候打他得从全盘考虑。不能感情用事,影响了整个战局……”
夏文举和李克昌两兄弟,急忙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七弟,你放心好了,我俩听你的。” 他们哥俩刚说完,同时都拔出双枪,埋伏在镶黄头屯警察署西边,紧紧盯住通往双城堡的大道……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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