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荷

    其实，灵儿和海的事情，我是最清楚的。在初中时，她和海在第一排同桌，我和斌在第二排同桌。那会，我们就像“四人帮”，初一时，下课后总是商量着一起玩，有时一起出去买同样的东西。初二居然还是如此的座位，但是那会就开始变得男生和女生分的很清楚了，交往也敏感了。我是知道海给灵儿写过纸条的，因为是我帮传递的，但是初二前半学期快结束，海就因为同斌，还有另外两个男同学逃课到北京玩了半个月之久而辍学了。后半学期则斌也选择了退级。

    尽管海刚辍学后来过学校几次，但后来就没有再见。我倒是看得出斌对灵儿一直暗恋不少，后来也觉得斌其实更适合灵儿。因为每次我和灵儿一起碰到他，他总是害羞，但在灵儿生日或是大小节日，斌都不会忘记给灵儿礼物的。那会儿我们懵懂中也会谈到关于男女同学之事，但灵儿似乎对于这方面不开窍，总是说斌是因为退级前和大家要好，之后分开了很怀念在一起的日子。并且那会灵儿学习很好，总是名列前茅，心思全在学习上，我估计她根本没把斌往那方面想过。

    初中毕业后，我想让灵儿和我一起上卫校，可她怕打针，说她小时候见给她母亲打针，能怕到哭着睡着了，所以她选择了高中。我们便开始了书信的来往。

    又知道他和海的事情，是我两年后卫校毕业了，被安排到一所学校做校医，海便经常来打听灵儿的事。我怕他打扰灵儿学习，便一再劝他打住。可是灵儿高考第二天，他还是给灵儿送了一封长信，多少影响了灵儿的发挥。

      灵儿是考完后第二天来找我的，带着信让我看。居然整整五页信纸，写到他初中就开始喜欢灵儿，并且心里发誓，得不到灵儿就誓不为人。在他辍学后，他一直关注着灵儿，哪怕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知道，还写着他经常在灵儿所在的高中外逗留……尤其灵儿在学校篝火晚会上，穿着红羊毛衫，黑鱼尾羊毛裙跳舞，他在外围看着 发呆……最后写到他知道灵儿高考，按捺不住自己的担心，怕灵儿考入大学，他再也没有机会，所以他提笔写了这信，趁灵儿没有考完全部科目，送到了灵儿手中。

    我和灵儿那次是初中毕业后聊得最长的一次。灵儿说她喜欢画画，可是一直学校都没有上美术课，她一定要在大学好好学画画，做个大画家。我呢，那会儿已经上班，也开始谈男朋友，只想安稳工作，没有了上学时的理想，所以觉得灵儿变得离我远了，满口的理想，显得我自己好俗似得。我问道她关于海的想法，她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说，只要海一直等她，她会考虑！我当时就劝灵儿：“你自己上了大学，志同道合的有的是，为什么考虑他呢？况且，彼此会有共同语言吗？”。灵儿只是在那里傻笑…………

    但是灵儿在得知自己达了本科线，被学校奖励了2700元，参加了庆功会后来我家，我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那是1998年8月8日，我休息在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灵儿，忙把她拉进屋里……

    居然一股酒气，原来学校奖励达线的毕业生，还给每班经费让他们庆祝了一番。她是为数仅有的应届生之一，文化课达专科，因为通过了艺术考试，所以按艺术类达本科线。

    他一进门就兴奋的合不拢嘴：“丽，你不知道这次应届生达线的才二十来个！六个年级呢！加上补习班就八个年级。全校达线首次突破100大关，大部分是补习生。我一直喜欢画画，班主任一直反对，没收了我的好几本画画书呢，他总是说走画画的几率很低，我的文化课不差，没必要浪费时间画画。你看，不是画画，我能达本科线吗？”

    我说：“是呀！就知道画画，当你的画家！喝水吧！是不是喝酒了？”。

    “嗯！我说不会喝，可他们让我就着饮料，少喝了点。哎呀！辣死我了！你闻到了？”。她声音比平时大好几倍，边比划边说。

     “当然！快喝点水，看你说得也渴了！”，我无奈的瞟了她一眼，把水杯递给她。

     她喝两口继续说：“你不知道！那个该死的海，居然在我高考期间给我写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害得我整晚上睡不着！第二天考试都头昏脑涨的，还头疼！如果没有他那信，我一定文化课也能达本科！哎！那该死的东西！你说他会不会应为我拒绝而办什么出格的事吧？什么誓不为人呀？你说……”。

     她一个劲的说，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也无从插嘴，见她有些睡意了，便叫她到床上躺着说。她还不好意思，我说：“没事的，我自己的房间！就在我床上躺着和我说，我听着！”。我把她拉到我床边，按她躺下，任她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你说我该怎么办呀？我就怕他办傻事！要不我就答应了吧？可是我没有考虑过……”。

    很快她睡着了……

    晚饭好了我叫醒她，吃过后她便回去了，之后我问她记得和我说什么了没，她什么也没印象。我还想，喝点酒也是挺好的，半醉半醒，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一股脑端出来，心里能舒坦一点，真的也挺好。

    在后来，灵儿因为家里经济原因，没有上理想的本科，选择了最近的一所职业学院，学了服装设计，还兼学了装潢设计和工艺绘画。

    在学习的两年里，海和斌居然在同样的城市里从事着同样的工作：销售玛钢管件。于是两人几乎同时开始了攻势。

    他们和我问到灵儿的学校地之后，便都书信不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