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者(7)

29、荒原 晴 早上 外

阳光灿烂，景色宜人，荒原上也有野花，虽然很稀疏，但也给这一天的旅途增加了许多美丽的景物。

梦看着小兰说：“衣服很合身，好像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小兰笑着说：“可惜没有水，好久没有洗澡了，还有……”脸突然红了，不再说下去。

梦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哈哈笑了起来。

小兰疑惑的问：“你笑什么？”

梦说：“因为我知道。”

小兰：“知道什么？”

梦说：“就是知道，就像看见天气就知道你的心情一样。”

小兰脸更红了，赌气不再理他，路边零星的野花，吸引住了小雅的目光。小兰像个孩子似的，跑到野花旁，摘下一朵，稀罕的捧在手心里，拿给梦看。

小兰：“这里竟然能看到花，这里真的有花？太神奇了！”

梦笑着说：“这是你心里盛开的花。”

小兰再一次脸红起来。想了一下说：“你说你出现在我面前的形态是由我决定的！”

梦点了下头，小兰不怀好意报复式的故意说道：“可是我可没想着要看到你这副惨样啊！”

话出了口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毕竟他的伤是因为她才会有的，赶紧转移话题道：“还有我更不想每天都要过这样的草地，太多淤泥，太难走了，也不想有什么山谷，为什么不是平路呢？”

梦笑了下说：“这是你刚踏进荒原就决定了的，你的心情不可能改变地貌，却可以改变环境。”

小兰将信将疑继续问：“那么在你摆渡的过程中，遇到的最好走的路是什么样的？”

梦想了下说：“是一个年近40岁的男人，叫郭强。他的修理厂失火了，他的爱人赶过来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恳求回去看一眼他的爱人，他的爱人蹲坐在火场前痛苦的呻吟着喊着他的名字，他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她爱人的脸颊，并深深的送去了最后的一吻。不过他的爱人根本就感觉不到，只是看着火场哭。当他走回来，和我一同走进荒原的时候，道路异常平坦，几乎没有山谷，没有怪石，那次也是我最顺利的一次任务。”

小兰很是羡慕，叹了口气说：“我昨天在窗前看到了很多发光的大球，后面跟着灵魂，穿梭在荒原上，暗魂并不敢靠近他们，我以为这就是我们存在的形态。”

梦惊异的看了眼小兰说：“那应该也是你的心象。从来就没有谁看见过这些……你还真是特别！”

小兰调皮的说：“很特别吗？”

梦说：“是的，你是我摆渡过这么多的灵魂中，头一个看到这种场景的灵魂。”

小兰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唱起歌来（《火花》）。

 

30、安全屋 傍晚 内

这一天他们很顺利，天还没黑就来到了安全屋。

一进屋，小兰还是满怀希望的照例打开水龙头，更大的惊喜来了，在水龙头喷出一阵子气体和黄褐色的锈水后，清澈洁净的水从水管中流出。

小兰对着梦欢呼起来：“我可以洗澡了，我可以洗澡了。”

梦的伤疤好了很多，虽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但已经不那么恐怖了。

 

31、安全屋外 傍晚 晴 外

梦很识趣的走到了安全屋外说：“那就赶紧洗吧，趁着天还没黑，我就坐在这儿。”说完坐在离安全屋只有五六米远的一个大石头上，刚好能看到屋里的一角。

小兰在屋里将门关上，又打开了漏了一条缝说：“这样我可以听到你说话的声音。”

梦说：“我可没想打扰你。”

 

32、安全屋  傍晚 内

小兰先是洗净了水池，然后脱去衣服，开始洗澡。水非常凉，她有点后悔没有叫梦先点着篝火，嘟囔着：“真笨，要是先让他生着火就好了，不过等他生着火，怕没时间洗澡了。”

 

33、安全屋外 傍晚 晴 外

梦听到什么但不确定，顺着门缝偷偷的看了一眼，小雅洁白柔美的身体闪现在门缝中，梦赶紧坐直了，看着远方，似有所思，心跳加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里可以加点心里读白：不可以，这根本不可能，我根不可以喜欢上她，她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与其给予了再失去，不如不给予的好。）

 

34、安全屋 傍晚 内

小兰洗完澡，冻的瑟瑟发抖，天也快黑了，小雅推开门说：“进来吧，我快要冻死了。”

梦从石头上跳下，冲进屋里，片刻间就生着了火，真的像变魔法一样。

小兰诧异到：“为什么这么快？早知道让你先点着火了！”

梦：“之前我是不想太快让你知道真相，所以故意拖延。昨天……是个例外。”

小兰无限的柔情看着梦，梦的心里仍在挣扎，走到衣橱旁打开破旧的门说：“看看今天这里有什么？”随手拿起一件睡衣。

小兰伸头又朝柜中看了下，空荡荡的，叹息道：“就这么一件啊！”

梦：“看来是给你准备的，对于我来说太小了。”

小兰忽然反应过来迅速走到水管旁，用木塞塞住水池的下水管说：“太好了，我正想洗衣服来着，这下有的换了。”

梦就站在水池子旁说：“那你就去换下来吧，现在没法出去了，天已经黑了，我就站在这里。”

小兰拿起睡衣走到窗边脱去身上的衣服，梦从水池上镜子的影子里看的清楚，洁白的肌肤从衣物下慢慢露出，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赶紧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时，小兰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了”

他们换了位置，梦呆呆的看着小兰的背影，小兰熟练的讲脱下来的衣物放进蓄满水的水池中，侵泡好了转过身，正撞在梦的胸前，俩人尴尬的红起脸。

梦终止了自己杂乱的思绪，转身回到炉火旁的地上坐下，小兰紧随其后，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忽然问：“你还没有告诉我失败了会怎样？”

梦整理了下思绪说：“失败了，那个灵魂就会被暗魂拖拽到地底下，到底有多深我也不知道，然后最终变成它们中的一员。”

小兰：“啊！”停顿了下问道：“那么我到了要去的地方后，会怎么样？”

梦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肯定是充满光明的美好的地方。”

小兰：“会是设么呢？是天堂吗？”

梦依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小兰：“你摆渡了那么多灵魂，一次也没去过吗？”

梦：“没有。”

小兰：“你从来没有试过吗？”

梦：“没有。”

小兰：“不如……”

梦：“什么？”

小兰犹豫了一会继续说道：“我们穿过荒原有期限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呆在这里？”

梦有些伤悲的说：“好像没有，但是我是停不下来的。”再次低下了头。

小兰自语：“如果可以，不知道我多久才会消失呢！”

梦坚定的说：“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的。”

小兰打起精神，转向水池，用力的揉洗着衣服，背对着梦说：“可是我终究会去那个地方，而你又会去摆渡别的……我们很快就会分开是吗？”

梦略显惊讶，但还是坚定的说：“在你到达目的地之前不会。”

小兰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说：“在那之后呢？我还能再次遇见你吗？”

梦没有很快的回答她，若有所思的站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躺在床上，好像故意给小兰让开位置，好让她有地方搭衣服。

小兰摆出一副无心的样子继续说道：“你真的不能去那边吗？要不我们一起试一下？”

梦直了直腰说：“我从没去过，你到了那里我的任务便完成了。我也没听说过摆渡者中有谁去过那边，当然，这么久以来，我也只和一个摆渡者说过话，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只是，那好像有堵无形的墙，我永远也无法接近。”

小兰手中拿着洗好的衣物，看着屋子里，只是不去看他，除了椅子背以外，再没有合适的晾衣服的地方了，于是将衣物放在椅子上，将椅子在靠近了些火堆。才一件一件摊开在椅子背上和椅子的座位上。等晾晒完了，才发现自己除了梦旁边的半张床以外已经没有地方休息了。梦若有所思的闭着眼，二人一直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小兰轻叹一声，走到床边，躺在了梦的旁边，轻声说道：“你不可以为我试一次吗？”声音很小，小的她都不确定他是否听得见。梦转过头，看着旁边侧卧的小兰，没有说话。安全屋内除了燃烧着的柴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外，一片寂静。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