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梦想---第一章
第一章:骚动的村庄 出奇的事儿
一个有着很多陌生而又新奇想法的人,在城市,人们称他为思想家,是改革创新的先锋,是能够创造财富的贡献者。凡是这种有想法,而又不安分去折腾的人,都有着非同寻常的人生经历。他们经历人生的风风雨雨、是是非非后,最终都会功成名就,实现白己的梦想。而在农村,一个有着新奇想法的人,人们不说他是疯子就说他神经不正常,在你没有把想法变成现实之前,你面对的是人们对你藐视和讽刺,让你遭受各种非议和沉重的精神打击。为了你的梦想,你必须要经历非常艰辛地人生磨难和脱变过程,直到你化茧成蝶的那一天,人们才对你刮目相看,马上变脸说你是一个有本事的大能人。
出奇出生在豫南大别山腹部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风景独好的小山村里。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里人,他们的梦想就是能过上朝也安然,暮也安然,吃喝不愁,乐儿无忧,儿孙满堂,不是神仙胜似神仙的日子。
出奇的父亲刘二,是村子里头脑最灵活,鬼点子太多,而且能说会道,还有一身好木工手艺的男人。也是村子里人人都公认的有本事男人。只是骨子里不正经,好沾花惹草,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想方设法搞到手,所以风流韵事不断。
刘二结婚十多年了,媳妇一直没有怀过孕。刘二埋怨出奇娘光留种不长苗,让他夜夜白折腾。出奇娘说刘二四处搞女人,搞多了,把好种子都播到别人地里了,播到自己地里时全是瘪子,要说没有根据,让俺偷次人试试,就知道是谁有病。奇怪的是,在刘二三十岁的这一年,出奇娘老树发新芽返春了,居然破天荒的给刘二生下一个白白净净的儿子来。孩子生下来不哭也不闹,睁开两个小眼睛就会傻傻地笑,惹得全村子里的人都来看稀奇。因此,刘二就给儿子起了个名儿叫出奇。刘二自有了活宝儿子出奇,不再成天喊他媳妇屋里头、俺家老女人、臭婆娘了,改称俺孩子他娘。五代单传的刘家人,视出奇像龙蛋一样金贵,人人都宠爱的要命。出奇的爷爷给出奇起了个响亮的大名:叫刘梦成。希望出奇将来心想事成、出人头地、光耀祖宗。
出奇十五岁那年就非常懂事,特别是男女之事,看到邻居家漂亮的小姐妹,就两眼放光,心情激动,带着她们满山跑,玩游戏就爱玩过家家。一次在山后的茶叶园里,他让王家四姑娘多多躺在桐树叶上体验大人在床上的事,被多多的小姨发现,向多多爹告了密。这还了得,多多爹气冲冲地找到刘二人骂:“你这个老流氓怎么养了个小流氓,你家出奇要是把俺家闺女真给糟蹋了,俺非把他给大卸八块。”刘二不但不道歉,还厚着脸皮说:“孩子还没有成人就懂这事,是好事啊,早熟,你有什么邪乎的,如果出奇真跟你家多多那个了,俺俩就成了亲家。”刘二的话把多多爹气个半死,恨不得上前扇刘二两耳光,但看到五大三 粗的刘二,多多爹不敢扇,知道动手必吃亏,只好骂骂咧咧地扭头走了。回家把多多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村子里爱多嘴多舌的光棍汉李六子,悄悄地告诉出奇说:“出奇,你爹可是个花心大箩下,除了你本家的三嫂外,你爹还有好几个相好的,你知道什么是相好的吗?就是你爹背着你娘和人家媳妇好,好的跟自己媳妇一样,白天眉来眼去的,晚上半夜装猫叫勾引人家出来做那事,死不要脸。”李六子说着还用手比划着男女做那事的种种下流动作。这话要是说给其他人听,要么羞丑难当,要么非给这个胡说八道的李六子狠狠地揍一顿。可出奇却不以为然、不温不火,异常镇定的说:“这有啥大惊小怪的,那说明俺爹长的排场讨女人喜欢,俺应该自豪、骄傲,老子英雄儿好汉,爹风流儿能蛋,俺要多多向俺爹讨教这方面经验,将来俺也要搞百儿八十个女人,那才是活着一生,风流一世,快快活活一辈子。”出奇说罢,摸着六子的秃头说道:“我说你这个秃头六子,别人有相好的管你蛋事,你是怎么混的,混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娶着,还光棍一条,有本事你也去搞一个媳妇让俺瞧瞧。”出奇惊世骇俗地一席话,把六子呛得一愣一愣的,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恼怒成怒地赶着羊下山,回头骂他道:“你这个小王八羔子,你是老子流氓儿混蛋,你老刘家怎么又出了你这个性种。”
晚上,山村的月光很明媚。出奇一家人在院子一棵柳树下的石板上吃晚饭。刘二用一双怪异地眼神,一边扒着饭一边瞅瞧着出奇娘。出奇娘低着头只顾吃饭,没有注意到刘二极不正常的神情。倒是出奇感觉他爹心神不定的,很怪异,有一种强烈地欲望在心堂里熊熊燃烧,火燎火僚的难受。出奇心里明白,爹今晚又会有不光彩的事情要发生。出于好奇,他倒要看看这个让人浑身发热、心里发颤、激情如火、妙不可言的偷情场景是不是像六子说的那样舒服得巴心。果然,刘二很快就吃完了饭,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站起身,顺手拿起一把铁锨,故意咳嗽几声说:“出奇他娘,俺去河那边田里看看稻田水,广播里说近期有暴雨,别让大水冲垮了田埂,你们吃完饭都洗洗,早点睡,俺一会儿就回来了。”
出奇娘是个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的女人,低着头哼了一声。
出奇看爹走远了,赶紧放下饭碗跟娘说:“娘,这院子里没风,太热了,俺去喊三娃子到河边凉凉风去。”说罢起身去追爹。其实,出奇早就知道爹跟三嫂约会的那个地方,就是家对面半山腰里的一个泥瓦房。出奇多次发现爹和三嫂神神秘秘地从里面出来。每次出来时,爹都是捉着裤子系裤带,眼睛东张西望,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三嫂衣冠不整地低着头跟在后面,不一会,就没影子了。只是出奇一直没有亲眼见过他们那不堪入目的场景。在他的想象中,无非是爹趴在娘身上,像抽筋似的晃来晃去的,还有那床动席响地吱吱声和那床架子咯呀咯呀声,还有那老水牛般地喘息声。大人不在床上而是泥瓦房里做那事的情景他从来没有见过。出奇想,肯定很新鲜、很刺激、很过瘾,要不,爹为何不跟娘那个,非要编造谎言去跟三嫂纠缠?
这个破烂的泥瓦房,其实也就是一个窑棚,在半山腰中。窑棚四周是用竹子编成的篱笆墙,不扎实还透风;棚顶铺着新旧不齐的麦草,上面长满了绿茵茵的青苔。自从村子里的瓦房都盖了起来以后,远方来的泥瓦匠就离开了这里,这个破旧不堪的窑棚成了各家各户堆放稻草、芝麻杆、黄豆壳的杂物场。窑棚里面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股腐烂的稻草味。山风清爽,明亮的月光把山谷、稻场、窑棚照得很清晰,里面死气沉沉的,外面鼹鼠、青蛙、蝉的夜呜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出奇静悄悄地趴在棚子里的草堆顶上,屏住呼吸,胸膛像擂鼓似地跳动。他一动不动地等待那令人心跳的一刻来临。刘二在窑棚外面边张望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动静后,干咳了三声。不一会儿,三嫂从一堆稻草边溜了进来。三嫂不作声,在不明不暗的棚里,解开了衣裳,扭动着着身子。在朦胧的月光下,出奇隐隐约约地看到三嫂那丰满雪白的肌肤,特别是她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比家里的老水牛尾巴还长,垂到屁沟子上了。一对丰满的乳房在微微地颤动着,白生生的,像家里屋架上挂的一对葫芦。那身体、那乳房、那头发,让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猿意马。三嫂是村子里最排场的女人,是刘家媳妇群里的招牌。只可惜小姐身材丫环命,错嫁给了既傻又有阳萎病的刘老好。你想,作为一个青春似火的女人,怎么能忍受住生理上地煎熬,猫急了还四处叫春呢,何况是正常的女人。忍受不了生理煎熬的三嫂不得不多情的与那些成天勾引她的男人们风花雪月。听寨子里人说,老好的爹贤爷,过去在乡供销社当主任,不仅有权有钱,人长得也相当英俊潇洒。有人为了巴结他,便把貌美的三嫂介绍给他做儿媳。贤爷担心傻儿子出洋相,亲自出面替儿子相亲。三嫂见贤爷长得人高马大,相貌排场。她天真的想,人家爹长的都这么排场,儿子也差不到那里去,况且人家还是乡里干部,要是俺同意了这门婚事,以后白己不用天天打野菜喂猪,割草喂牛,爬山砍柴了,嫁过去不但可以到乡供销社当个营业员,还找到了一个好男人。所以三嫂就没有多想,当场答应了。谁知到结婚的那一天,她才见到老好一副傻相。举行婿礼时,老好居然还跟着一群孩子们抢鞭炮,打得不可开交。掀开新娘红盖头,他一个劲的朝三嫂嘿嘿地傻笑。更要命的是,新婚之夜,老好上床就睡着了,根本没有任何冲动地反应,一连几天都是背靠背的睡。三嫂不得不主动引导老好,才发现老好是阳痿,萎得像花生来,不管怎么努力都是可怜兮兮的,永不起立。三嫂此时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公公替儿子相亲呢,原来这样。三嫂伤心地哭道:“俺的娘耶,俺的命怎么这样苦呀,千挑万选选却选个没用的男人,人的一辈子还长着呢,这以后的日子让俺怎么过呀?”
三天回门。三嫂回到娘家说什么也不愿意回来了。感到跟老好这样的无能男人生活一辈子,太委屈自己的身体了。
新婚儿媳回到娘家不肯再回来定有隐情,这可急坏了贤爷,到家的凤凰说什么也不能让她飞了。贤爷不知儿媳是什么原因不回来了,只好亲白出马到亲家去问个究竟。
贤爷从亲家母嘴里得知实情,你说这事弄的,傻就傻点,怎么还不行了呢?女人嫁人不就是图个下半身性福。贤爷想,阳痿这病不是绝症,是可以治好的,想法子先把媳妇的心稳住再说。
贤爷以安排工作为名,把三嫂连哄带骗的接回家。贤爷请来乡里医生秘密的给儿子治病,利用自己的权利把三嫂安排进供销社土产部当了一名营业员。人总算是稳住了,可她那一颗春心动荡的心用什么来平静呢?贤爷想不出好主意。贤爷媳妇辗转反侧,想了整整一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公公替子行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得不忍痛割爱,承受无言的感受,为了这个家,为了可怜的傻儿子,委屈求全吧。贤爷媳妇说:“他爹,没有啥法子了,你上阵吧,常言说,肥水不留外人田,等生米做成熟熟饭再说,不过俺有言在先,你只能应付回把,不能老黏糊,过分了俺可不饶你。”贤爷听了媳妇这话,正中下怀,当然巴不得有这么好的艳福机会。贤爷搂着媳妇的脖子啃了又啃,信誓旦旦地说:“俺的好婆娘,你放一百八十个心,就几次,见好就收,绝不藕断丝连。”老婆子拎着贤爷的耳朵交代:“这只是暂时性、万不得已的法子,如果你动了真情上瘾了,达到欲罢不能的地步,家里新买的那把大剪刀就是为你准备的。”贤爷拍着胸脯表态,只要儿子行了,他绝对不再那个了。
在一个寒冷的冬夜,贤爷以送被子为名,把自己送上了儿媳的床。从此,三嫂再也不提离开刘家的话了。一年后,三嫂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个孩子真是奶的孙子爷的儿,贤爷给孙子起了个名叫双生。后来供销社倒闭了,贤爷也到了退休的年龄,利用自己的商品资源,在村子里开了家百货店,让三嫂经营。关于三嫂的风流韵事很多,因三嫂是个左右逢缘的女人,又是村子里既体面又有热心肠的女人,人缘当然好。她的性格外柔内刚,温柔起来,成犬甜蜜蜜地微笑着面对所有的人,相当迷人。泼辣起来,凡事不弄个赢,绝不罢休,谁也惹不起,所以她的滥情之事,只能暗传,没有人敢明说,三嫂就过起了不道德又被逼无奈的日子。
三嫂慢慢地躺在一棵已蜕皮的松树上,轻声地说:“他二爷,你别慢腾腾的了,快点呀,老鬼这两天不知发的那根神经,每天夜晚超过半夜见俺没回家,就敲着破脸盆满寨子里肉麻地吆喝:香香耶,你回家呀,香香耶,你回家呀。像叫魂似的,这个老不死的,怎么死不了呢,死了俺就自由了。”不一会儿,出奇就听见树在地上来同地滚动着,嚓嚓地,两人的影子映到在一面用石灰粉刷过的土墙上,像玩皮影子戏一样,来同地跳跃着。那啪啪地肉体冲击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地清脆响亮。
昨夜,出奇偷看了爹的偷情全过程,回想那一一幕让人热血沸腾的场景,他浑身发热,虽然他还是未成年人,但他的小东西不由自主地挺立了大半夜,难受得要命,最后通过手淫才软弱下来,他体验到了人的生理愉悦和快感,满脑子都在想像男欢女爱的情景,一夜无眠。
天刚麻麻亮,刘二就叫出奇起来去放牛,说暑假里要帮家里干点活儿,别成天像游魂一样,无所事事地满山晃悠。出奇不耐烦地说:“爹,你别老让俺干这干那的,俺可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人,将来要干大事,赚大钱,有钱了把俺们这苗家寨的山全都买下来,建设成一个世外桃源,让苗家寨的人们过上神仙般的生活。”刘二说:“瞧你熊样还干大事,将来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什么理想,狗屁一个,尽做白日梦,你不晓得你爷爷就是因为有钱买田买地,群山几座,良田百亩,房子一片,被划成地主的吗,最终不都归公了,瞎忙活一辈子,现在这田地又刚刚分下户,你就有返古的想法,要是被人家听见了,那还了得。”出奇说:“爹,俺不跟你抬杠,走着瞧吧,迟早还会出现地主来,将来谁有钱谁就是可以买田买地,但不叫买,叫租,继续当地主。”刘二骂道:“放你娘的屁,别油嘴滑舌的了,赶快放牛去。”出奇不愿意去放牛,想上山看风景。出奇想跟爹沟通沟通,于是又说:“爹,你听俺说,其实俺还有一个梦想,将来当一个作家,俺这几天不是游山玩水,俺是体验生活,激发灵感,俺要把俺的美好梦想写成山歌唱出来。”刘二说:“你作什么歌,你爹就是山歌手,会唱几十首。”出奇说:“爹,你唱的那些,都是荤歌,什么《十八摸》、《十月怀胎》、《十想郎》,那曲子、那调子,那肉麻的词语,太荤、太土、太没有现代生活情调了。”接着出奇故意说:“你听俺三嫂唱的:峨眉月儿半边缺,等郎等到大半夜,桐油点了两三盏,灯草烧了七八节,情郎不来灯不灭。爹,你说,这不明显的勾引人吗?儿子要作些积极向上的、绿色健康的、流传千古的,让爹唱得激情昂扬的。”刘二恼了,骂道:“作你娘的头,你别跟老子胡扯八捻的了,赶快放牛去。”出奇见说不通爹,突然装作不经意的说:“他二爷,你别慢腾腾的,快点呀,老鬼这两天不知发的那根神经,每天夜晚超过半夜见俺没回家,就敲着破脸盆满寨子里肉麻地吆喝:香香耶,你回家呀,香香耶,你回家呀,像叫魂似的,这个老不死的,怎么死不了呢,死了俺就自由了。”这是昨夜三嫂跟他说的话,这死孩子怎么听到了,难道犯大条的儿子跟踪他了?刘二浑身打个激灵,胆战心惊,一下子焉了,低着头说:“俺去放牛去,你就去看风景作歌吧。”
三嫂的百货店,位丁寨子的中心地带,门口有一棵百年银杏树。炎热的夏日,成了湾子里人们的阴凉地。农闲的时候,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有一搭无一搭地拉拉呱,说些不咸不淡的闲话,什么张老八晚上偷窥他六嫂洗澡,被他爹发现了,把他打成红眼泡,你们说张老八没有媳妇多么可怜,搞不成事儿,还不能看。什么王六子不知发啥神经,好好的生产队公房不住,非要搬到荒无人烟的大山顶上,在那儿盖个小石庙,搞封建迷信,成天装神弄鬼的,当起活神仙来,专门骗人家的鸡蛋腊肉,好吃懒做。什么李支书贪污多少多少集体款,私下放高利贷,听说手上有好几十万呢,那可都是喝俺们老百姓的血的贪官,迟早被枪毙。什么村学校的女老师艳红,是个比三嫂还风骚的浪荡货,跟老母鸡一样准想上谁上,听说她跟俺们小学校的李校长、刘老师、王村长、乡教管站叶站长都有一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尽扯些捕风捉影的事儿。三嫂为方便大家,在树下摆放了十几张桌椅,还放上茶水、瓜子、糖果什么的。人们都说,三嫂这女人真贤惠,看人家做个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这么大方的待人,谁再说三道四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实际上三嫂一是笼络民心,拉拢关系,二是为她的百货店招人气,天下哪有无缘无故大方的人呢。
刘老好并没有傻透,知道三嫂是他的媳妇,也知道他爹跟自己的媳妇有一腿,也想跟媳妇睡觉那个那个,可就是不行。他晓得砍柴卖可以买烟抽,他明白的事儿不少,就是人们都把他当傻子看,傻也好,不操心,不着急,不郁闷,凡事都没有人跟他一般见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在家里,爹嫌他碍眼,每天天一亮就喊他上山去砍柴,晚上让他背着被子到打谷场去守夜。老好家里开有几个店,又不缺钱,他却成天去赶集卖柴。卖就卖呗,他连钱多钱少都不晓得,人家给他一块,他非找人家要八毛,他说八毛有八张,你凭啥给俺一张呢,别以为俺不识数,你糊弄谁呀。人家都说他傻屌,都争着买老好的柴禾。山林管理,乱砍乱伐是违法的,乡林管站的见刘老好居然大摇人摆地挑着活劈柴招摇过市,这还了得,追上去强行拦住他,说没收还有罚款。老好才不管你是啥站的,也不知道什么林业法,你不让俺卖俺就不卖了。中午,林管站的工作人员吃饭,他不要碗,拿双筷子把盘子里的肉都扒光。流着口水说,你不让俺卖柴禾,俺让你吃屌不成;你睡觉俺也跟着上你的床,乱摸你的媳妇,让你也弄不成事。林管站的人员,见他一副傻儿吧唧样,疯疯癫癫的,不但不敢招惹他,还自认倒霉的掏钱买下他的柴禾。自此以后,只要刘老好的劈柴没人买,老好就直接挑到林管站去卖,搞得林管站的人见了他像见了瘟神一样躲着。
三嫂百货店由贤爷守着。三嫂负责进货、打豆腐、养猪、种香菇,这些生意和家庭副业老好都帮不上忙,她一个人累死也忙不过来,不得不临时找那些光棍条子们来帮忙。这些光棍条子,知道女人是爽人的,舒服得很,迷起人来要人命,不然人们怎么说宁愿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但他们哪个也没有碰过女人,只是听说挺过瘾的。为讨好三嫂,他们个个干起活来都特别地卖力。三嫂为犒劳他们,有时有意无意地让他们即兴摸一把,过过手瘾,反正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就这一个小便宜,激动得他们连工钱都不要了。看着这些想女人想得发疯的光棍们,三嫂真的很可怜他们,想去村外帮他们每人找个媳妇回来,没有女人的男人,怎么混也混不好。
三嫂百货店的生意在她的精心经营下,越做越红火,三嫂成了乡村致富模范。
村支书老李一大早就来到三嫂的店里,脸上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因他的笑有时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有时给你带来的却是灾难,所以他的笑让人琢磨不透。比如说:你生了三胎,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他对你笑着说没事没事,真的有事我给你扛着,但是你不能让我工作有难为,你跟我去乡里说你就俩孩子。让你感激不尽,连声说,好支书、好支书。结果,到了乡里,三转两不转,把你转到了卫生院,把你的蛋给那个了。人们都知道李支书的笑特别地阴险,十分地可怕。可是有时他的笑却是好事。比如说:给你分一点救济款,多分给几件救灾衣服,让你当个小组长什么的。
贤爷见李支书带着浅浅的微笑,扑面而来。慌忙摘下老花眼镜,招呼道:“李支书来了,稀客稀客,请到店里坐,我给你泡茶喝。”李支书看着贤爷都七十岁的人了,身体还是那么的健壮,声音还是那样的宏亮。于是开着玩笑说:“贤爷,你老人家日子过得不错呀,看你越活越精神,看来你家儿媳妇还能多照顾你两年。”贤爷心里明白李支书说的是啥意思,心里有火不能发,挤吧挤吧眼睛说:“看你李支书一大早说的都是些啥话,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会笑话我,再说,俺家媳妇早跟俺断了。”李支书说:“老爷子,你千万不要误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李就爱开玩笑,我今天来是找三嫂有要紧事商量,三嫂人呢?”贤爷说:“李支书,你来不是要农业说就是要提成,要么搞计划生育,要么安排做义务工,反正没啥好事。我家一不欠农业说,二不欠提成,二计划生育俺家老好没有生育能力,四做义工让俺家老好去,你找俺家媳妇有啥子事?”李支书说:“你说的都不是,我今天来说的是件好事,经我推荐,村委会研究,乡里决定,任命你家三嫂为苗家寨村委会妇联主任,专门负责搞女人工作。”
贤爷摆摆手说:“你拉到吧,这不是什么好事,当村干部干哪项工作都是得罪人的事儿。计划生育断人子孙,要农业说提成简直跟鬼子进村差不多,做妇女工作不是上环就是结扎,管的都是蛋事,搞不好人家在俺家水缸里下老鼠药丢全家性命,俺家三嫂不会当这个得罪人的主任的,再说,俺家生意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搞那事,你小姨子不是干得很好吗? ”李支书说:“贤爷呀贤爷,你也是一个当过领导的干部,怎么不理解政府工作呢,我小姨子那能跟你家三嫂比,你别看巴掌大的苗家寨,复杂着呢,工作十分难做,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多,人与人之间的纠纷需要调解,家庭战争需要和平,计划生育要得做通思想工作,我们村的女人特别的任性,男人非常的难缠,特别是妇女,你跟她们讲不清道理,你偏向谁都不行,处理不好,拍着屁股骂你个三天三夜不罢休,村里计划生育已严重失控,越管生的越多,不是夫妻感情好,那个事频繁,命中率高,也不是没有油点灯,夜长没事干尽做那个事,是群众们的思想观念问题,重男轻女,都怕绝代,所以他们不生一个男孩出来誓不停产,因此,特别需要像你家三嫂这样有沟通能力的女干部来进行思想沟通。关于我小姨子,一来她是我亲戚,无法管理,还有用人唯亲之嫌;二来她身为妇联主任不但不起带头作用,还自己违反计生政策生了三胎,你说我还能让她当村联主任吗?现在我小姨子被乡里撤职了,所以,我今天来是专门请三嫂上任的,让她当妇联主任不但不影响你家的正常生意,相反,还使你家生意更加兴旺发达。老爷子,你想想,村里来领导招待什么的都定点在你店里,一次招待的烟酒鱼肉,抵你卖一个月的利润,长年累月的,那是什么概念。再说,三嫂当了村干部,村民们更要照顾你家的生意;还有,以后村里所有农资物资都有村里来统一采购,然后由你家来代销,扶贫救济款也可以让你店里做流动资金挪用一下,这样好的事你不干,你傻呀。”
贤爷仔细地一想,也是理儿。贤爷说:“那你赶紧去俺家里,找她商量商量,看她愿不愿意当?” (待续)
作者简介:熊在笑,1968年9月出生,河南省商城县人,信阳作家协会会员,奔流文学院作家研修班学员、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签约作家。著有长篇小说《出奇的梦想》《新生人的世界》、《黄昏之恋也浪漫》。短篇小说、诗歌散文、随笔杂文散见于报刊杂志和网络文学平台。个人文集有《兰花姑娘》《折腾与安静》。现为大别山草根文学创作中心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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