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牦牛在我们中间寻找什么

乌鞘岭空旷的月色下站立

它无法与夜色溶为一体

在那个夜晚，我们坐在帐篷内

一头白牦牛在不远处

没有比它更白的物体

周身白得如同月色

如同充实的一粒稻米

它那大山一样的脊背上

却是另外一种白

它甩出长长的拂尘

总会让人内心闪亮

如此雪白，白到了顶点

如此雪白，仿佛处于颜色的内部

如此雪白，就像东方的鱼肚白

如此雪白，如同它前方的雪山

我想，我们的体内也是雪白一团

钟表上已是子夜时分

可它仍在我们眼前

身躯没有被月色笼罩

但它一步也没有朝我们靠近

脊背仍然发出明亮之斑

它为何在我们中间停留

为何不从帐篷前走开

驻足直到黎明降临的时候

为何呼吸着白色的空气

把吹来的山风弄得呜呜作响

为何从眼中射出白色的光芒

那瞳孔更是令人无畏

它在我们中间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