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国英雄传 楔子

    寻水归来天降小蛤蟆

    见火骤起心忧周葛朱

    算来也是三月有余，上党郡滴雨未落。大道上人马踩踏堆积了半尺厚的浮土，走上去会“噗”的一下，荡起一股子尘雾，久久不散，呛人口鼻。一伙衣衫凋敝、垂首搭肩的人走在这条大道上，远远望去，像是滚过一条黄色的土龙。没人说话，毒辣的日头晒得他们只想早些赶回家，喝一气哪怕是浑浊苦涩的盐碱水，带着的水早就喝完了。周葛朱耷着头走在最前面，一脸蓬乱的胡须已经看不到他的表情。十天了，他带着十几个村里的青壮汉子出来找水爬遍了附近的大小山川沟壑，一无所获。看着空空的水壶、干粮袋，只得带着众人失落的往回赶。

    “快到家了。”不知是谁口齿混沌咕囔了一句。众人抬眼看了看不远处自己的小村子，心神低落，这回去可咋向乡亲们交代？

    “你们快看！”走在最后的那人不经意间猛地一回头，下意的叫了一声。众人急忙回过头来，只见身后天上像是蒙上了一块黑色大布，迅速黑暗了过来，更像是一只黑兽，鲸吞着天上的光亮。这伙人哪里经得过此等情景，一个个呆傻在那里望着天空。

    眨眼之间，天上落下枣子大小的物件，砸在浮土上，冒起一股的狼烟。紧接着，小点连成大片从天上噼里啪啦砸下来。路面上腾起一片尘雾。“下雹子了，快跑。”周葛朱招呼着大家，跑向路边一棵巨大的杨树。

    众人簇在大杨树下，心里暗暗祈祷，好歹来场大雨吧！天上的黑幕却并没有因为这几个人的祈祷而停留，只是很快地在天空过了一遭，转瞬间，日头依旧耀人双目。那些小物件还有些在稀稀拉拉地落地，更为怪异的是，落下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雹子，竟然还都是些活物；砸在浮土里一个翻滚，就变成了一个个小蛤蟆。很快，眼前密密麻麻都是一团团拥挤滚动的蛤蟆团，满地腥臭。

    首领周葛朱当下能做的只是带着众乡亲齐整整跪下来，不住的磕头祈祷。没人敢抬头瞧这些骇人的小蛤蟆。估摸着祷告了将近半个时辰，周葛朱伸了伸有些麻木的双腿，顺眼瞧去。蛤蟆大军踪迹皆无，一直也没留下，哪怕是一只死的。

    “都起来吧！”周葛朱唤起了惊魂未定的众乡亲。“周大哥，这是过的哪路神仙啊？”众人看着周葛朱满脸疑惑、期待答案。

    “蛤蟆落（lao），天下闹。”周葛朱念了一句谚语，紧接着说道：“这世道恐怕是要出大乱子了，老天下蛤蟆的事，我也只是听老辈人说起过，说是王莽篡位那年有过一次，这事咱摊上了，非是吉兆啊！”

    来了这么一出，倒是让这伙人精神了不少，边往回走，一边预测着可能要出的“大事”。来到村口，看看天已黄昏，众人待要各自告别回家。“周大哥，你家着火了！”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放眼瞧去，周葛朱家的上方红光冲天。“不好”周葛朱叫了一声，领着大伙往自己的家里就跑。

    欲知后事，且待下回。《襄国英雄传 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