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路迢迢
看天道轮回,试问苍天饶过谁!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这昭昭赤日下,有多少坏人在逍遥!连黄口小儿都会说好人不常在,坏人活千年,天理何在?
三姥姥家的英姨去世了,是的,去世了,死于自杀,一瓶农药断送了十八岁的花样年华,香消玉殒,原因不得知。
英姨排行老五,长的貌美如花,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睛不语而笑,甜美的声音似银铃,悠悠的歌声常响彻黄山的山梁。
五姨毕业后便在大姨家开的饭店里帮忙,很少回家。如果不是遭遇变故,性格开朗活泼的英姨怎会想不开,离世之前一句话也没留下,只是知道她哭着回家,问什么也不说,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再喊她起来吃饭时便阴阳两隔,要怎样痛苦难熬,要怎样不堪羞辱,才会觉得了无生趣,选择放弃生命。
五姨安睡在了大青山脚下,回姥姥家必经的一条小路边,来来回回里,看着五姨的坟头草青了又黄,黄了又青,美丽的五姨渐渐被人们遗忘……
五姨就这样走了,没有人为她去向大姨父讨个说法,虽然在他手下出了事,但碍于大姨的存在,英姨的冤魂就游荡在大青山下。
一晃几年过去了,记得是麦苗返青时节,我唯一的舅舅病了,有症状时便到了后期。母亲七岁,姥姥就不在了,十四岁的大姨领着二姨母亲还有刚会坐的舅舅,日月艰难,可想而知,挨饿的日子里,姊妹三个喝稀的,把稠的留给舅舅,供养着舅舅读书,参加了工作。舅舅性情温和,成家后舅舅家成了我们的快乐窝。舅舅的教书生涯,口碑极佳,熬到做了校长,原以为只是职业病的咽炎,却成了要命的病,麦熟杏黄时,便再也留不住,四十六岁的舅舅驾鹤西游。
舅舅的堂姊妹加上早逝的五姨一共十三个,离世的那一天,齐聚舅舅家,看着舅舅火化的灵车走远,人们不愿散去,齐聚在院子里等舅舅回来。
姨姨们背门面向里而坐,唏嘘着舅舅英年早逝,我面向大门,泪眼朦胧中,看到三姥姥家的六姨走进门来,我无心打招呼,只是看着她。忽见六姨抬起左手,伸出手指头指向自己,我也没理会,六姨绕过坐着的一圈人,竟自走向西墙底下,蹲在那就干呕起来。
三姥姥家的大姨看到了就说:老六怎么了?受凉了吧。六姨没有回答,还是干呕不止。我心里想难道是小姨怀孕了?反应这么强烈。大姨继续说到:老三,你去给老六掐掐脖子和虎口。三姨走了过去,我亦跟着过去想搀扶下。
我和三姨还没有碰到小姨,小姨忽然倒地,腿脚伸的四直,昏了过去。众人慌乱起来,舅舅们也跑了过来,他们把小姨抬起,让她盘腿而坐,掐人中,小姨悠悠醒来,姨姨们齐声喊:老六,你怎么了。我也挽着小姨的胳膊喊到:小姨,你怎么了?
六姨怒冲冲的说到:我是老五,你们都把我忘了……
怪不得小姨看着我用手指自己,怪不得干呕不止,那是用动作告诉我们她——五姨来了。
听到六姨口中说出自己是老五,我激灵一下松开了扶着她的手撤到一边去,三姥姥家的几个姨们哭了起来。
我家大姨蹲在了六姨跟前,问道:老五,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姐姐们都来了,我也来了,你们都不理我,把我忘了。”
“我们都没忘记你,你见到你四哥了没?”(外爷爷虽然只有舅舅一个男丁,但按姊妹一起排序,排行老四)
“见到了,四哥在阿房柿树底下坐着呢”(舅舅病中,母亲和姨姨一直陪着,曾言死后哪里也不去,就去阿房柿树底下坐着,柿树就在路边,姐姐们回来他就能看到。)
大姨还想再问,边上的人说:他大姑,别再问这些了,问问她有什么心愿,有什么要求,赶紧打发她走,紧着这样他小姑身体受不了。大姨说:我还想问问老四穿着什么衣服呢。
“四哥穿着青色的中山装,我没事,就来看看,我走了”闭着眼的小姨说完这句话就悠悠醒来,长出了一口气。我上前喊了声:小姨,你看看我是谁?“你是小凤。”小姨彻底清醒过来,但有气无力,在三姨的掺扶下回了三姥姥家。
那么多年了,五姨居然附在六姨身上说话,能说话了为什么不把当年的委屈说出来,为什么自杀成了永远的秘密,只让人根据蛛丝马迹猜测,让坏人还逍遥世上。
都说自杀的人进不了轮回,进不了轮回又如何,不用再受俗世之苦,游荡在山川之巅,河流之畔,迎风沐露,草木为邻,花朵为伴,飘渺天地间,自由自在,再无烦恼,也挺好!
注:特意了解过,所谓的附体,医学上的解释为一种癔症,得病的人会自觉不自觉的去模仿别人的声音或行为。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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