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主题曲之爱我你怕了吗(五)
初会莞城
凌晨三点,是大多数人的熟睡时间。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夜班族,或者——有病。
于雨朋就在犯病,站在酒店窗边对着黑夜发呆,脑子里还是与杨洋亲热的一幕。在把杨洋拥入怀中那一刻,他自己也频临崩溃,她的泪那么滚烫,几乎要熔化掉两颗心。他再也不愿看她流泪,再也不愿看她无助地望着自己,再也不愿看她消瘦的身形在风中摇摇欲坠。他情不自禁的歪头吻她,想吻干她所有的委屈,温暖她冰凉的心,抚慰她颤抖的唇。
暮然,他发现自己心头有泪流出。不,眼里也有,流过脸颊,沾到她的脸,与她的泪混在一起。越吻泪越多,分不清哪些是她的,哪些又是他的。哪些是激情,哪些是感动,哪些是快乐,哪些是忧伤。
慌乱中于雨朋抬起头轻声说:“太晚了,回去吧,明早还要去办事儿。”
两人拥着到杨洋房间门口,他亲了一下她额头,说了句晚安,迅速回到自己房间,呆站着足有两个小时。
于雨朋心里明白,流出泪的那一刻,脑海里弥漫着激情,感动,呵护,珍惜,还有不安。那一刻他也非常清楚,自己背后还有一个女人,有一个家。
忽然一转身,看到桌角柜子上放着一瓶干红,走过去用力拔出瓶塞,一股脑倒进了嘴巴里,然后斜着趴在床上拉开被子蒙住头。
此时此刻的杨洋也一样无心睡眠。回来后靠在床头“吧嗒,吧嗒”抽了几根烟,也觉得刚才有点过于冲动,险些陷他于两难之中。冲动之后他该怎么面对自己?回去后该如何面对家里的妻子?她自己已经伤痕累累,决不能连累他家庭破碎,绝不让他完美的人生蒙上烟尘。
信手拨通黄雯的电话:“喂,黄雯,我,杨洋。”
“哎呦,我的姑奶奶呀!大半夜的你怎么想起我啦?”黄雯揉揉蒙松的眼睛,看了看表,语气缓和一些,“又失眠了?嗯?亲爱的?”
“也算是。”杨洋弱弱的说,眼睛无力地看着天花板,“我跟于雨朋到广州了。”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黄雯忽然打了个激灵,从被窝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后半句。”黄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跟于雨朋到广州了。”杨洋重复一遍,还加上一句,“在酒店里。”
“哇塞,这个时间你们在酒店里?那还不嗯嗯啊啊跟我瞎扯个毛线?”黄雯还是不敢相信,“亲爱的,你不是在梦游吧?”
“我倒希望是梦游,事实上我们真的在一起,吃饭,逛商场,亲嘴儿,唉——!事情是这样的,我那天回矬子他妈家……”杨洋又详详细细对黄雯说了一遍。
黄雯听完也傻了,思量好久不知道怎么办。要骂她吧,她这么命苦的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人,该珍惜机会。鼓励她吧,分明又是叫她逃出苦海陷入另一个两难。麻烦呀!Oh ! My god(天啊)!
“亲爱的?”黄雯稳了稳心神,低声说,“睡了吗?”
“没有,怎么睡得着啊?”杨洋有气没力的说。
“得了,亲爱的,明早飞回来吧。”黄雯觉得现在劝她放弃比继续好,“行吗?姐接你,晚上带你去酒吧找个小男人happy!”
“睡你的大头觉吧!”杨洋见她没一句有建设意义的话就想挂,“看你比我的病还重!不跟你说了,早上起来还要跟朋去办事儿呢!”
“嘟,嘟,嘟,嘟……”杨洋真的收了线。黄雯无奈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看吧,这就自个儿贴上去了,还说我病重!”
于雨朋起床时已经九点多了,洗漱完到隔壁敲门,打算叫杨洋一起吃早点。
可十多分钟都没反应,不由得担心起来:千万不要出事儿!他赶忙到前台找服务员开了门,人没在房间,楼上楼下的公共卫生间都找了,没有,打电话也没人接听。这下于雨朋心乱成麻了:难不成昨晚上生气了?不会不打招呼回洛城吧?要不然是出了什么事儿?唉!我怎么不陪她在房间呢?这破酒店怎么也不装监控呢?
于雨朋在酒店门口急的团团转,正在考虑要不要报警,忽然有个摩托车停在身边。
“朋——”来人下车后叫于雨朋,接着拿掉头盔,是杨洋。
于雨朋过去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又没了。“你干嘛去了?出门儿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再不回来,我就差报警了!出去能不能给我打声招呼?广州这么大我怎么找你……”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已经语无伦次。
“朋,我快死了——快被你勒死—— ”杨洋被搂的太紧,也有些激动,眼里闪着泪花儿笑。
“不许再离开我!听见了吗?”于雨朋松开双臂,严厉的说。
“嗯,我保证,只要你不撵我我保证不走。”杨洋重重地点头,像在发誓。
“差点被你吓死了。”于雨朋幽幽地说,这才注意旁边的摩托车。
“走吧,上车,带你去吃早点。”杨洋说着转过去挎上车,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算是奖励你对我这么关心!”
“行,不过你必须先告诉我大早上干嘛去了。”于雨朋说着也上车。
“嗯,坐好了,抱紧我。”杨洋说着发动引擎,熟练的转进斜对面的巷子里。
杨洋一大早就起床了,想着于雨朋昨晚睡得晚肯定不会醒很早,就出去打听一下路。一打听才知道到东莞有六十多公里路程,班车要到长途汽车站才有的坐,一个半小时一班。两个人对东莞都不熟悉,过去坐车该不方便了,还要去好几个地方询价,如果地方偏僻了想找出租车都难。
忽然想到吴成雄有个朋友付春来,就在广州军区。赶紧拿出手机找号码,打过去一问,对方听说是吴氏集团三少奶自然不会驳面子,答应给弄辆车。还好地方不远,杨洋走过去才十几分钟,不巧的是人家单位配置的轿车外出办事了,跟前就有几辆摩托车闲着,再不然就得等。
等这种事谁喜欢?杨洋也一样,于是选择了骑摩托车。等推出大门口又傻眼了,她穿的职业短裙怎么骑这大家伙?边走边朝路边踅摸,见个时装店正在开门,赶忙买了套紧身牛仔服。
于雨朋边吃早点边听杨洋说完借车经过,心里又多了几分暖意。她也是很晚休息,还一大早起来为自己的事情着想,正在吃的叉烧包和鳝糊粥也变的愈加美味了。
吃完饭退了房,把昨晚和今早两人买的衣服,以及更换的衣服装了个包绑在摩托车座后面,上车向东莞驶去,边走边看路标。不同的是这次于雨朋开车,杨洋坐在背后双手环抱他的腰,头斜靠在他背上。
到东莞后按照王宏发给于雨朋短信上的地址电话,先后去了三个厂家。价位和原来的供货商涨价前价位差不多,看来所谓的货源紧缺也是子虚乌有,只不过谁在当中使坏还不明确。
到了第四家材料公司,老板叫钟英豪,他家的质量比其他的还好点,单价却低不少,基本谈的查不多,说好下午可以签合同,付款及时的话今天就发货。在对方文员拟合同的时间,钟总说请他们到外面去吃个饭,回来签合同。
于雨朋想到之前那家迟迟没有发货,决定过去看看。于是婉拒了饭局并向钟总打听地方,说好午后来签合同。
十几分钟,两人来到那家公司,负责和于雨朋公司联络的人没在。老板姓兰,是个小个子,大约三十多岁。普通话说的很烂,人倒是挺客气的,从见面就不停的递烟、让茶。一提到看货就东推西托,让他们等了个把小时还在胡吹乱冒。
杨洋进来后看到又是个矬子就有些不耐烦,看他们明摆着糊弄他们更生气。小脾气当时就爆了:“你们到底什么意思?还讲不讲诚信?”
兰老板见杨洋发火干脆也耍起横:“要货没有,要钱不退,在我地头你们还要怎样?”这兰老板倒也够直接的,上来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立刻从外面进来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两人。
于雨朋“噌”的一下就窜到他们面前,先把杨洋护身后。接着大吼一声:“哎!姓兰的!你想干嘛?”算是给自己壮壮胆,然后冷着脸说,“咱们签的有合同,也有收据,你还能赖了不成?”
“合同?合同算个鸟!”兰老板瞪着小眼睛说,说完还啐了口唾沫,却不幸掉在他自己裤腿上,只好弯腰擦。
见是个机会,于雨朋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拉住兰老板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把他疼的呲牙咧嘴直哼哼,气势却丝毫没减:“你,北方仔,你地——寻死?”
“走,到外面再说。”于雨朋随手抄起桌子上一只钢笔,把笔帽退掉顶在兰老板脖子上喊,“要不想放血就乖乖儿听话!”
于雨朋拉着兰老板头发扯到院子里,觉得事情闹成这样就算翻了,货和钱肯定一样也拿不会来了,但必须保正杨洋安然无恙的离开。就扭头对杨洋说:“洋洋,快,快把车开出大门儿!”说话时眼睛紧盯着周围的其他人,预防有人把她堵住。看杨洋出去了,他也已经拉着兰老板磨蹭到大门跟前,因为他紧张始终用力拉着兰老板的头发,另一只手里的笔尖也已经扎了好几下,疼的蓝老板呲牙咧嘴,其他人也没敢靠太近。
距离杨洋四五米,于雨朋忽然往后撤身,对着兰老板的胯骨猛踹一脚,把他踢了个大趔趄,差点没趴下。冲着杨洋喊声“走”,紧跑几步跃身跳上摩托一溜烟跑了。
两人一口气回到钟英豪的办公室门口才停住摩托。下了车杨洋的心还在剧烈的跳,拉着于雨朋的手上下端量。关切地说:“朋,你没事儿吧?有没有碰着哪儿?”
“没有,没有。”于雨朋也逐渐恢复平静,看着杨洋说,“你咋样?有没有吓着?”
“还行,没被吓死!”杨洋笑了笑说,“看你平时文质彬彬的,怎么忽然那么厉害?是不是看我有危险就马上变身?”说到这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变什么身?你以为我奥特曼啊?”于雨朋显然经恢复了往日的优雅风趣,“我不喜欢惹事儿,但遇事儿呢绝不怕事儿,有理走遍天下。”当然,按他的性格今天必须闹点名堂,最不济也得砸了兰老板的办公室,哪怕是自己受点伤也得出那口恶气。有杨洋在身边又不同,他必须尽最大可能保护她,在他眼里保护弱小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原则。
这时候,钟英豪的助手从里面出来,把二人让进办公室坐。刚坐稳钟英豪就走进来招呼他们,热情的泡茶。
办公室的后面好像是个花园,有两个人正在那说话。于雨朋和杨洋都看到了,讲话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小低个子,看起来精明干练。女的年纪有点大,花白的头发衣着很素雅,也可能是小个子的母亲,因为背对着办公室,所以没看到面貌。于雨朋第一眼看女人背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钟英豪陪于雨朋、杨洋喝几杯茶,又扯了一会儿当地风土人情。当一个文员把拟好的合同拿给他时,他先仔细地看了一遍才递向于雨朋:“于总,杨总,二位看看合同这样可以吗?如果没问题咱们就趁早签,贵公司一打款,我们就安排发货。”
“哦,好的,”杨洋应了一声接过去,认真的逐条看了起来,其实她对这些并不熟悉,只是出于关心替于雨朋研究一遍。
于雨朋端起茶慢慢喝,心里却急的火急火燎,被兰老板那边拖这些天,厂里几乎是等米下锅。
杨洋看完向于雨朋点点头,把合同递过来。他接住看都没看,直接拿起笔就在合同尾页工工整整的写下“于雨朋”三个字,然后从包里取出印章盖上去。
这些看在杨洋眼里是另一种感觉,不由得心头发热:他怎么也不看一下?不怕出纰漏啊?如果说这就是信任,这种信任只怕远远超过了拍档,甚至是夫妻。因为我们才认识没几天。
于雨朋把合同推到钟英豪面前温和地说:“请钟总准备安排发货吧,我现在就去找银行给你转账。”
钟总笑着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有个声音插进来:“用不着转账!货也不能发!”
两人的心同时忽悠一下,暗叫:不好!
作者简介:羽佳一鸣,原名翟自明,陕西籍自由撰稿人,作者,1978年生于河南新乡。著有长篇小说《爱的主题曲之阿莲》、《爱的主题曲之爱我你怕了吗》、《爱的主题曲之独家记忆》、《残梦惊情录》。诗歌有《虞美人·秋愁》、《虞美人·怀古忆佳人》、《玉兰愁》、《槐花赞》等数十篇,散文诗有《雨后》、《醒早了》、《晨雨浅殇》等数十篇,散文有《浅谈文字污染》、《小事更可为》、《秉烛夜读》等数十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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