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乌托邦《三十九》

第三十九章：投掷核燃料

今天是第一百个地球日，飞船航行了一亿多公里，离投掷点还有一百二十万公里。英布命令启动投掷程序。

宋濂带刘永明打开后舱门，来到核燃料存储舱。两吨重的核燃料存放在一艘小飞船内，启动待发程序，将坐标调至x10y10,发动机关闭速度设置在300，核燃料脱离飞船设定在距离太阳表面一百公里处，起燃时间调至200小时。经过计算，初始速度每小时十二万公里，加上太阳引力，这艘小飞船飞到太阳的时间不到两百个小时。

宋濂介绍前面舱门可以开启，发射后小飞船沿着导轨冲出加速飞向太阳，钻进太阳内一百公里内自行燃烧。刘永明问外面上千度，速度又这么快飞船会不会被融化、核燃料会不会爆炸，别把太阳炸个粉碎？宋濂笑笑让他放心，小飞船被隔热材料包裹着，人类就这么一个太阳，炸碎了还了得，核燃料只能慢慢燃烧不会爆炸。

回到驾驶舱报告一切准备就绪，就差开舱门发射。英布却表示天际情况越来越不对，三人都凝视着屏幕，一个红红大火球带着黑斑挂在上面，四周星光点点忽明忽暗。英布认为是太阳燃烧喷射出来的细微颗粒，这情况有些出乎意料，在地球上看不到这现象。

宋濂问能不能测量离这些颗粒有多远？英布表示太小没法测量，太多也看不出来运动轨迹，俩人决定减速航行请示地球，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基地。

乔毅接到报告后，忙召集太阳能总部与飞船专家开会，并报告了前羿。

乔毅简单介绍了飞船遇到的突发情况，询问核燃料研制组成员，提前一百万公里投掷有没有问题？

经过专家现场计算，这样核燃料接近太阳表面速度会加快，撞击力加大容易爆炸。飞船方面专家介绍小飞船一旦发射出去不受控制，只有飞船减速发射核燃料，到达太阳表面时的速度才能达到设定速度。原先设计飞船航速145、四千万公里发射、小飞船航速300关闭发动机，后移一百万公里所有的数据要重新计算，是件很麻烦的事，牵扯到核燃料脱离飞船、发动机关闭时航速的设定，是一项很繁杂细致的工作。

太阳能总部人认为，四千万公里处应该是安全范围，太阳喷射能量没有那么大，颗粒不可能喷发到四千万公里外，无人飞船几次进入到距离太阳五千万公里处，从没发现有燃渣颗粒飘浮，建议还是坚持按原计划投掷。关键是核燃料一定要离舰进入太阳体内，如果不脱离飞船被投掷在太阳内不仅等于白投，隔热材料包裹着核燃料，燃烧后光和热传不出来，还可能引起爆炸。不至于把太阳炸粉碎，但炸成两半是很有可能的，到时候地球究竟围绕哪个太阳公转搞不清楚，整个太阳系八大行星公转要乱套。

前羿认为不行，四条人命在飞船上不能冒这个险，让乔毅把负责计算数据的人喊来，重新设定参数。飞船航线与投掷测绘负责人，忙打电话把相关具体负责人喊来，问提前一百万公里投掷、重新设定参数，半个小时能否拿出新数据？

负责人表示半个小时弄不出来，飞船在高温下动作放慢，原先一秒能完成的动作现在要一秒零四，地球上的一秒也相当四千万公里处的一秒零四，计算非常复杂要输入计算机。任意改变任何一个数据都会影响核燃料离舰时刻，一百公里离舰是最安全的距离，太早核燃料未燃烧在太阳高温下容易爆炸，太晚不容易脱壳。

前羿问他重新计算要多长时间？他说有备用数据，不过都是一千万整数方案，是距离太阳五千万与六千万公里投掷时用的数据，但计算机程序是一样的，一个小时内可以完成计算。前羿让他别废话，赶紧回去计算，一小时内必须完成，否则来不及。

四十五分钟后传来新数据，飞船航速130投掷核燃料、小飞船航速285关闭发动机、核燃料100公里脱离飞船、启燃时间240小时18分。

前羿指示乔毅，后移一百万公里15点准时投掷。看了一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整，离投掷时间还有二个小时，太阳光线到达地球时间为八分钟，240个小时正好十天，十天后下午三点26分，密切注意光线变化。

乔毅指示将决定与新数据告知飞船。

英布接到命令已经航行有十万公里，再航行十万公里就要投掷，命令宋濂重新设置参数，做好投掷准备，让刘永明把好伦带到内舱躺下，小飞船出舱时仰飞黄道面十五度。

飞船静静地飞，英布将坐标调至x10y10,航速130，飞船慢慢转向，对准投掷轨道。屏幕上的火球越来越大，四周红色亮点也越来越密集，无法判断距离，仰冲十五度要把飞船肚子面向太阳，若前面遇到颗粒撞击很危险。飞船肚子下都是致命要害处，顶部坚实没有重要部件。宋濂密切注视着屏幕，他负责投掷，等待命令开启舱门，按下眼前红色按钮核燃料即刻冲出飞船飞向太阳。

14点59分，英布拉起仰角15度，命令宋濂开舱门，56秒后下令。

“发射。”

宋濂按下按钮，飞船肚子下一条火舌喷射出去、小飞船飞向了太阳，宋濂报告发射完成。

“关闭舱门。”

英布立即转向并加速140，飞船肚子完全面向太阳极速转向，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随着飞船剧烈地震动，英布惊呼“飞船被燃渣撞击。”头却栽倒在驾驶台上。

宋濂忙看仪表，制氧舱压力迅速降低，紧急关闭电解水反应槽压力控制器、关闭供氧供氢阀门、开启储氧阀门。见英布倒在驾驶台上，喊了几声没动静，用手推还是没反应，忙与内舱通话喊刘永明出来。

刘永明感觉到剧烈震动，神色紧张问发生了什么事？宋濂告知他飞船受到撞击受损情况不明，让赶紧先救英布。俩人把英布扶起来，问他怎么了？英布用左手指头哽咽着头胀头疼，俩人赶紧搀扶他准备送医务室。扶起英布时，宋濂发现他已经把坐标设定在回程航线上了，并转换成了自动驾驶，内心暗自敬佩，英布倒下都没忘记飞船。

此时飞船航向在黄道面、与春秋线夹角45度，向着立夏点飞行，六个月后地球要公转到那。地球绕太阳公转是椭圆形轨道，距离太阳最近有两点，分别为春分点与秋分点，连线称为春秋线。

俩人把英布搀扶在医务室躺下，宋濂忙去检查飞船受损情况。刘永明立即给英布做检查，测量血压不稳定、忽高忽低，口齿不清说不出话，问他是否觉得有恶心呕吐的感觉？英布昏迷着点头。

海伦腆着大肚子慌忙进来，问英布咋了？见刘永明悲伤不言语，预感情况有些严重，一下扑到床头，紧握着英布的手。

“孩他爸，咋了，刚才还好好的？”

英布微微睁开了双眼，海伦忙拿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肚子。

“你摸摸，孩子在动啊！”

英布嘴却是歪着的、像是在笑，嘴蠕动几下，感觉在说什么话，俩人赶紧俯下身子仔细听。

“输…氧…管…爆…裂。”

海伦听清了，对他说：“英布说输氧管爆裂。”

刘永明听后很诧异，英布咋知道自己脑血管爆裂？医生把脑血管称为输氧管，种种迹象表明，英布是输氧管爆裂。

这时宋濂进来告知检查完飞船，输氧管爆裂，电解槽不能制氧了，其它都完好，问英布情况怎么样？刘永明才明白，英布可能是指飞船的输氧管，怕他听见谈话，拉着宋濂外面说话。

“情况很糟糕，可能是脑出血。”介绍长期在低压与失重环境下工作的人，非常容易得此病。

“妈的，体检怎么检查的。”

宇航员每年体检两次，上半年英布在阿拉斯加做的体检。宋濂大骂阿拉斯加宇航局体检部，哪怕发现一丝征兆也行。刘永明告诉他这种病是突发性的，激动与紧张引起血液上涌造成的，体检查不出来。宋濂问他能否医治、情况是否很危急？血液流出后淤积会自动堵塞血管，必须开脑取出淤血，刘永明表示做不了，必须回地球或请脑科医生登船为英布做手术，让他立即将情况报告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