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落《三十一》

第三十一章：罗伯特来中国

刘青今天和晋如及A飞集团的人一起来机场接波音公司的代表。罗伯特经培训后，被公司派往中国A市工作。波音公司得知他省市都有同学便于沟通，被任命为驻A飞的总代理，这次是来接替雷克的。

等机的时候刘青问她和秦辉谈的咋样？晋如说挺好的，秦辉把房子都买好了、彩礼也收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结婚。刘青提醒她慢点、别像坐火箭，俩人生活习惯不太一样。晋如说是不一样，秦辉适应不了山西的生活习惯，他不喜欢吃面食、自己不喜欢吃米饭，慢慢适应磨合呗，好在自己适应能力强以后随他，虽然不会做，反正以后请保姆。

此时飞机抵达A市上空，空姐忙着检查乘客是否系好安全带。罗伯特俯视着A市全貌，觉得比他想象的要繁华得多。飞机在A市上空略作盘旋，对准跑道降落。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希望一下飞机就能看见自己朝思梦想的人，在想象着她是否有什么变化。

罗伯特第一个进接机大厅，一眼就看见了向他招手的刘青和晋如。快步冲过来和她们握手，深情地望着刘青。有三年没见她了，觉得更妩媚动人，原先亭亭玉立中带着单薄，现在典雅端庄中更有女人味道。

刘青这是第三次和他握手，感到他的手依然还是那么热、那么有力，被他望的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说“欢迎你代表波音公司来A市工作。”

晋如与他握手时问艳梅的情况？罗伯特介绍她在洛杉矶开服装店，生意不错但绿卡还没拿上，来往于两地之间，两口子要在美国团聚起码还得三年。公司的两人看着他眼神猜个大概，不是谈过恋爱就是追求者，这样对公司有利。A飞集团与波音的合作非常复杂，除了受到两国政治因素的影响外，所采用的标准也不一样，如果一位对中国不友好的人来当总代理，麻烦与摩擦会不断，返工率也会增高成本随之增加。

罗伯特与他们握手时感慨万端，世界说大也大大、说小也小，上万公里的距离瞬间就被跨越了。

在欢迎罗伯特的酒会上，李作山代表公司欢迎他的到来。雷克宣布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工作交接完不久将回国。他不懂中文，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罗伯特翻译过来。刘青代表市政府给他颁发了荣誉证书，他是A市的荣誉市民，在他四年的任期内双方合作总体愉快，尤其他代表波音出庭作证赢得了官司，使A飞免遭更大的损失。

晚饭刘青做东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饭桌上罗伯特透漏了重大信息，波音公司准备加大对A飞技术出口力度，要把整机生产转移过来，具体事宜要等雷诺来后洽谈，希望省上能多购买波音客机。刘青和晋如听后非常高兴，让加快图纸资料的转移。有才关心的是发动机领域，听他介绍这方面波音控制严格，目前没有合作计划，本想多谈谈，但见他看自己恋人眼神很不舒服，没再多说。

饭后晋如带刘青来到她新家。这是A市高档豪华别墅区，里面一栋栋二层洋楼错落有致，晋如新家是最里面那栋洋楼，前后院鲜花锦簇亭台坐落其中，树上挂着金黄色的柚子。

进入客厅刘青感慨好大的房子、装修的也极尽奢华。晋如带她挨个房间参观，秦辉以她名义刚买的，总共将近四百万、结婚用的新房。见刘青带着羡慕眼光，晋如说还羡慕她呢，自己不是博士生政府没奖励，她和有才有两套房子。刘青说两套房子加起来也没这一套值钱，问秦辉究竟是干啥的，咋这么有钱？

晋如说：“不知道，问他也不说。反正公司挺大，正在建设AB高速公路，金额有上百亿。”

“进展的挺快，快结婚了？”

“秦辉说最近太忙，过一阵子再说。”

晋如让她晚上就住在这，俩人洗漱后上床躺下聊天。

晋如神秘地问：“你们有那事没有？”

“啥事？”

“男女间的事呗？”

“没有。你们有了？”

“嗯，好几次了。”

“没结婚，不怕有啥意外？”

“房子都给我买了，还能有啥意外？”

晋如解释孤男寡女在一起克制不住，秦辉欲望强烈、自己也想就稀里糊涂的把身子给他了。却问他俩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没发生那事，咋做到的？刘青介绍有才也想，但他老实从来不敢有过分的举动。

“那你不想？”

“想也没法，反正不结婚不行。”

刘青让她多去看望公婆，让他们督促秦辉早点把证扯了，都住在一起了拖不起。本想提醒她证没领住在一起万一有啥意外最终受伤的还女人，孙玲的遭遇历历在目，但见她如知如醉的神态没说。

晋如说公婆早有话让他们婚事简办，最好旅行结婚或者回山西老家举行婚礼。刘青认为是对的，中央正在反腐倡廉，市委书记的儿子与省长秘书的婚礼，想控制规模都控制不住，送礼人不把婚礼现场挤爆才怪，这时候千万别去触霉头。

晋如觉得很对，决定按公婆的意见办，却问注意到没有刚才吃饭时感觉有才有些吃醋？刘青说是看着有些别扭也没办法，以后跟他在一起不能带有才，省的他吃醋，问省里面有没有购买波音客机计划？晋如说这事准备向朱省长汇报，力争省航空公司的购机选择波音，最大限度地支持A飞与波音达成新的合作。

这天罗伯特过生日，请刘青和晋如来酒吧喝酒。美国人酷爱酒吧文化、喜欢感受这里的气氛。

俩人来到酒吧，罗伯特生日信息霸满屏幕，有两条祝福“梦中情人刘青祝福生日快乐！”与“同学晋如祝二十四岁生日快乐！”都是他定制的。

酒吧里有很多人，见她们进来纷纷鼓掌，却在猜俩人谁是刘青谁是晋如、谁是他的梦中情人？有人认为小个子的是、有人认为大个子的是，还为此打赌，谁输了谁喝酒。

“小个子像西施，大个子像貂蝉。”

“与小个子在一起像父女俩不太可能，大个子应该是刘青。”

“这黑老外真有艳福。”

酒吧里的气氛因生日气息很活跃，吧台小姐送上一朵鲜艳的红玫瑰。罗伯特接过后单腿跪地双手郑重地送到刘青面前，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收下收下。”这种场合拒绝他太难为情，刘青默默地收下了。大屏幕上立即显示“百年好合”、“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是怕你难看才收下的，别多心。祝你生日快乐。”

刘青解释中国传统观念夜场无真情，求爱选在这是浪荡公子哥的行为。

罗伯特说：“我知道，这么做是烘托气氛。谢谢你们来陪我过生日。”

刘青与他碰杯祝福：“忘记过去才能开创未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罗伯特说：“在我的任期内一定为中国多做实事，力争实现通讯领域与整机技术资料全部转让。谁让我母亲是中国人，自己又爱上中国女孩呢。”

俩人听后很感动，罗伯特这次来带了不少图纸资料，已经全部转让给了A飞，有些是制导方面的核心技术。

晋如问：“以后只找中国姑娘吗？”

“嗯，非中国女孩不娶。”

“为什么、美国女孩不好吗？”

罗伯特解释从小看着母亲勤俭持家孝敬公婆，中国女人比美国女人完美有奉献精神。

这话说的很中肯，刘青对美国文化的了解，美国人大多数贪图安逸享乐，缺乏牺牲与奋斗精神。

“你要找什么样的人？”

“这不就在眼前。”

晋如又惊愕地看着他：“人家有对象了，你这不是自讨没趣？”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她，只要能经常看见她，知道她每一天都很幸福就知足了。”

刘青说这辈子不可能了，只有等来世，但不知为何今天说这话内心有点酸楚与凄凉之感。晋如忙打圆场不谈这个，喝酒点歌。罗伯特饮下一杯酒将千言万语埋心头，点了一曲王洛宾的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

罗伯特演唱时两人在台下听，晋如感慨三年来他中文大有进步，听唱歌听不出是外国人，他要在中国待四年呢，是要演绎他父亲当年剧情翻本，但不知是啥结局？刘青无奈地说演就演吧，结果多半与他父亲不一样，没办法。

“你真忍心看着他四年后落魄而回，也许在他这届任期内A飞将获益匪浅？”

刘青听后沉没不语，能感受到罗伯特对中国的友好情义，会推动很多波音对华技术封锁的解禁，这对A市的经济发展与自己的工作大有裨益，真要让他四年后落魄而归是有些于心不忍。两人都认为，为他介绍位他能喜欢上的中国女孩是最完美的结局。

下一曲是晋如点的邓丽君的歌曲“千言万语”。

罗伯特下来后与刘青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请她跳舞。

刘青陪他跳舞心情却格外沉重，眼前的男孩比三年前成熟了许多，内心第一次为他滋生出些怜悯与同情心。晋如所言确实不差，如果在他的任期内实现技术上的突破，不光对A市、乃至整个国家都是幸事，尤其是发动机技术，今天第一次为他动了点情。

跳舞时罗伯特问：“喜欢邓丽君的歌曲吗？”

“还可以。”

“我母亲特别喜欢，尤其这首千言万语。”

罗伯特介绍当年他父亲半夜三更在母亲家楼下唱这首歌求爱，把邻居搅扰的睡不着觉。母亲一气之下打电话报警，本想平息事态，不曾想第二天报纸头条刊登新闻“一位美国青年半夜唱邓丽君歌曲求爱被拒”，整个高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刘青听后笑了，本想说“你父亲真够死皮烂脸的”，话出口却变成“你父亲真够执着的。”

“自从那以后吓退了所有追求者与介绍人，母亲嫁不出去，父亲自然得手。”

刘青听后笑出了声，本想说“你父亲真够缺德的”，话出口变成“你母亲的追求者都是懦夫，一首歌就被吓退了吗？”

“是因为美国人在高雄有地位，加之爷爷又是美军的舰长。”

“美国人在大陆没有特殊地位。”

“这我知道。”

“你想吓退有才吗？”

“我想跟他比耐力，看谁耗得久。”

“万一你败了呢？”

“那也多看了你四年，值得。”

“你的笑容跟邓丽君一样美！”

刘青回家后有才还没走，坐在沙发上等她呢。自从这位黑人来后三天两头请她泡酒吧，有时候是谈工作、有时候是闲聊，美国人都这样雷克也如此。上次见他后就特反感，尤其那痴痴的眼神。见她醉醺醺脸微红地回来，内心有些生气。

“咋还没回呢？”

“又跟那位黑人同学喝酒去了？”

“他今天过生日，请我和晋如。”

“没事老和美国黑人搞在一起干啥，不丢人？”

刘青听后有些不爽，但知道他在吃醋，内心为他捏把汗“你这耐力不行啊。”好言相劝美国人都这样喜欢边喝酒边谈工作，让他早点回去。有才内心想听的是“这么晚了住这吧，别回了。”听了这话带着妒忌与遗憾离开。

有才回到家见罗伯特房间里灯火通明，里面传来歌声“你的脸儿红又圆呀，好像那苹果到秋天…”他太得意，刘青今天对他态度有好转，看到点曙光。

他们住同一栋楼房，公司安排的。刘青是苹果脸就是在唱她，回家都还念念不忘，有才带着一肚子酸水上床睡觉。

第二天罗伯特来到发动机研究所视察。知道刘青最想得到啥，就是发动机核心技术，这也是中国航空工业最软的肋。波音与A飞的合作不包括这一领域，但作为他这一层级的管理人员有机会接触，认识相关研究人员也很容易，窃取点这方面技术的办法是有的。

研究所所长带着他视察完后，召集相关技术人员开会。吕有才作为课题组的组长自然要参加。

罗伯特把意思说完，希望技术人员呈报有关技术难题。

吕有才气鼓鼓地说：“你们美国人没啥了不起的，不需要你们的技术，我们照样能搞出来。”

话一出口会场鸦雀无声，十来个参会人员都扭头看着他，这是咋回事？

所长见状也是一愣，一向温文尔雅今天咋出言不逊，他不知道两人是情敌。

“吕工，你今天吃错药了？”

“我没有，就是看不惯美国人指手画脚。”

“你出去，今天真是遇见鬼了。”

吕有才收拾东西想走，却被罗伯特劝阻，表示今天的会议是谈论技术问题，再者自己也不是美国人，而是中国人。

旁边的人也拉着他，课题组组长走了会没法开。吕有才这才按耐住心中的怒气坐下来。

“技术我们有，图纸也设计出来了，差的是材料技术。”

“材料技术不是技术吗、设计出来生产不出来有屁用？”

“材料技术跟我们无关。”

所长怒怼他：“跟你无关，跟A飞无关、跟国家无关吗？”

吕有才被怼的无话可说，涨红了脸不敢开枪了。

后来罗伯特回国述职，从相关人员那窃取了部分这方面的技术，帮助国家实现了航空工业材料领域上技术的突破。

吕有才大闹会场的消息传到了刘青耳朵里，晚上回家后把他臭骂一顿。

“你心眼咋那么小，咋能因为个人那点怨气影响国家大事？”

“乱猜疑也就罢了，怎么能影响工作，丢人现眼。”

“他半夜三更唱你的脸儿红又圆呀，好像那苹果到到秋天。这不是唱你吗？”

“唱这首歌的人多了，脸像苹果的人也多了是。人家唱歌你就气成这样？”

见他坐在沙发上脸红脖子粗的，不能再说了，搞技术的人心小心细没法改。有才跟罗伯特母亲当年的追求者差不多，前者因为一首歌怄气、后者因为一首歌被吓退，俩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此消彼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