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太阳系《四》

第四章：不速之客登船

    戚发收到珍妮第二份报告后，认为小艺的任务已经完成，通知她明天随船班回去。可怎么都联系不上，忙命人去找。回复没找到，房间敲门无应答。戚发带着人到了寝室命令砸门，里面空空如也，望着床头金波的照片似乎明白了，看时间没过匆忙给海卫一发信息：“紧急命令，飞船原地待命，小艺在船上。”并将情况报告给地球。

    这事很严重，上面的补给是按五人准备的，最重要的是洞床只有五台。人不能承受超光速飞行负荷，穿越虫洞时必须睡在洞床里。洞床像棺材一样，里面吸附着营养液，人睡在里面通过毛孔输送营养与氧气，这项技术经过反复试验得到了认证是可靠的。况且小艺没经过专业训练，在上面待一二十年不可行，这事人命关天。

    戚发左等右等不见海卫一回复，担心俩人在上面有啥意外，发电机停转、间歇泉喷发这些事都发生过，命令飞船上去看看。

    可能是分别很痛苦很凄婉，吴波与珍妮都太投入，以至于信息都没看到，戴着耳麦也没听见声音。信号中断后才发现，忙回复“信号中断，估计飞船已经开拔。”

    此时海卫三挡在正前方，电报应该收不到。珍妮望着他似乎在问是否很严重，咋办？吴波说只有等八小时后海卫三偏移过去能收到电报，估计只有返航或者派飞船来接回小艺。

    俩人躺在被窝里辗转难眠。珍妮认为小艺说不定不在飞船上，在上面早该发现了，刚才他们没提这事？吴波也有些迟疑，略思片刻说她可能躲在哪个角落里谁也不知道。

    刚睡着，隐约听见外面咚咚响，好像有人敲门，吓得珍妮一头钻进吴波怀抱里。这里是海卫一赤道附近，鬼都不敢来，哪来的声音？吴波搂着珍妮安慰着她，自己却也毛骨悚然，越听越清楚、肯定是敲门声，觉得可能是外星人闯入。

    这没武器，连木头棒子都没有，谁曾想到会出现这种事，门口也没按装摄像头。吴波哆嗦着穿上衣服，轻挪慢移脚步靠近门，珍妮吓得用被子蒙着头哆嗦着不敢喘气。

    外面人使劲敲着门大喊大叫有十来分钟了。

    “吴波，我是基地的。”

    “吴波，我是小戴，不是外星人、也不是鬼。”

    由于空气稀薄声音传播受限，加之双层门房子没窗户，只能听见敲门引起的震动声。吴波将耳朵贴着门听，隐约感觉是地球人说话声。开了第一道门才听是基地的小戴，这才关门开外门把门打开。

    “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啥事？”

    “你们没回信息，戚总怕有啥意外让我上来看看。”

    “联系上了，刚才没看见。”

    “出大事了。”

    “我知道了。”

    “电报发了吗？”

    “发是发了估计收不到，八小时后再发。”

    “还能收到吗？”

    “电波应该可以。”

    珍妮也穿好衣服从卧室出来，上来时就是人家送的，由于自己出错害的人家又跑一趟，心里很过意不去。

    “歇歇脚，喝杯茶再走？”

    “不了不了，忙着呢，怕戚总有事。给你们带来点蒸肉和水果。”

    说完把包裹递给他们离开。

    这里条件艰苦补给靠基地，却是探索外太空最重要的地方，很多科学实验与探测都在这进行。海王星上每天有船班条件非常好，生活几乎跟地球一样，用电烧火煮饭，晚饭有蒸肉给他们送了点。

    地球收到消息时上海是半夜时间。太空委连夜召集专家开会，是派飞船接人还是返航得进行专业评估。

    会议在激烈的争吵与辩论中进行。返航这么多年的心血不仅白费了，也将失去发现适合人类生存星球的机会，RF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星系，下次相聚得几亿年后，地球资源等不到那一天。接人理论上可以，过柯伊伯带对接没干过，银河四号飞船还处在试航阶段风险太大，而且最快也得三天后起飞。

    天快亮时才形成决议，令飞船原地待命，等待接人。

    吴波八小时后给飞船发电：“小艺在飞船上，原地待命，等待接人。”

    电波慢，扣除飞船航速一小时后才能收到，但也有优点,可以随时联络也可以绕过障碍物，光波联络麻烦，等海卫三完全过去得十二个小时,届时随着海卫一自转无法联络。

    四人寻了个遍，各舱室角落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金波正准备给基地回电，“小艺不在飞船上，继续航行。”却被精细拦阻让等等，想起还有一个地方能藏人。

    精细领着三人来到垃圾舱。

    在太空不能排放垃圾，怕粘连飞船排气口，生活垃圾都是先放进朔料袋，然后储存在这的箱子里，回地球后处理。

    三人看着几十个正方形半米宽的垃圾箱，里面根本藏不下人，望着精细表示费解？精细指着最下面那个，这里藏她可以装的下。这个箱子是两个改装的，用来放装垃圾的用品，编号是001。说着按下门口键盘，门啪的一声开了，见小艺蜷缩着腿抱个包侧面躺在里面呢。这个门开用键盘，关却不用随手一推，这是根据这次航行特点设计的，垃圾多震动大与为了方便，小艺从里面打不开。

    这小姑娘真有心计，这地方一般人想不到，总要用垃圾袋，早晚有一天门是会被打开的。多亏精细在船上，要是十天半月才开门要出人命。

    小艺耷拉着脑袋被带到驾驶舱，金波看见她又气又敬又无奈。

    “为什么登船？”

    “问你话呢？”

    “你说话不算数。”

    “那是我能决定的吗？”

    “你知道你添了多少乱吗？”

    “有啥乱，不就多一个人。”

    “你说的轻巧，地球命令我们原地待命，要把你接回去。”

    “我不回去。”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船上也没你这么小的衣服。”

    “我带了。”

    小艺说完拉开包，拿出宇航服给他们看，却从里面传出猫叫声。

    众人一愣，这是外太空哪来的猫叫声？金波也觉得不对劲，是听见一声猫叫声，眼睛落在她包上，过去一看脸刷白。

    “你带只猫干啥？”

    “做实验用。”

    “什么实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众人听还真是猫，跑过来看。这只小猫咪只露出脑袋瞪着蓝眼睛望着大家，心里肯定很疑惑，“这是啥地方，身子咋轻飘飘的总想飞？”不停“猫咪”地叫着。英丽很欢喜用手摸着它头，平时喜爱小动物，旅程有它挺不错的，听听它叫声、看看它可爱的小模样也是一种安慰。

     “你和猫都必须回去。”

    “我死也不回去，你们非要把我送回，不如直接把我丢弃在太空。”

    还没见过如此痴情如此热烈的女人，追求人追到外太空。想起戚发说她可能还是女儿身的话，金波心有些软更有些感动。

    “我不是答应回去照办吗？”

    “不完全为了那事。”

    “还有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她恍恍惚惚的小模样，估计午饭都没吃，金波内心万分恻隐，为了和自己好、为了科学研究命都不要了。

    “饿吗？”

    “饿。”

    金波让英丽给她弄点饭吃，提醒别忘了给猫也弄点吃的。小艺吃饭时大家坐在一起开会，到底该咋办得商量商量。英丽给猫弄的火腿，抱着它一块一块喂着吃，还得注意着猫咬下一半另一半要飞走，要用手拢，喝水更麻烦、幸亏带有奶瓶。在太空养猫真是件麻烦事，时刻得抱着，英丽边喂着猫边在听边在想，小艺要用猫做啥实验？是否要把它带到RF星系繁衍，这样也挺不错，自己哪天移民过去能看见小动物，那说不定没有。

    精细认为没啥可商量的，带不带她去不是情感而是科学问题，补给与小艺没经过专业培训都不允许带着她，既然地球决定接她回去，遵照执行就是了。

    金晶说：“小艺能吃几粒米能喝几滴水，普通人都能来海王星旅游，带着她多走一程有啥不行的？等飞船接人太耽误事。”

    志远说：“应该带着她去，正好三男三女，免得行房事一个人排队。”

    金波说：“小艺没有避孕措施，万一怀孕咋办？本身就带了只猫，以后再生个宝宝麻烦事太多。”

    英丽马上接话说：“带有避孕措施，即使怀上也能做刮宫手术。”

    金波问：“就是你同意带着她去？”

    英丽回答说：“也不是同意，是说明情况。”

    “那你到底啥意见？”

    “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跟你绕了这么多全是废话。”

    “移民不能光移人，动物也得带些，我同意带着猫去。”

    金波无奈地说：“关键是没多余的洞床。”

    小艺表示穿越虫洞不一定非要住洞床，睡普通床就可以，并把她的研究课题与要进行的实验一股脑地说出。刚才是饿的没力气多说话，从午饭到现在十几个小时滴水未进，这会吃饱喝足有了精神头。

    听了她的话众人一脸懵圈，同时更敬畏，弄了半天人家还不是完全为了自己，这种献身科学的态度令人肃然起敬。

    金波说：“我敬佩你，但你的研究没经过科学认证。”

    英丽马上说：“可以让小艺跟我一起睡，我俩个头小需求量少？”

    小艺表示可以，解释穿越虫洞也用不了五年时间。

    见金波还是有点迟疑，金晶与志远都表示为了科学风险值得冒，这次航行也是冒着风险进行的。精细也改变了态度，当年英布为了拯救太阳殒命太空，多少前辈为了探索宇宙前仆后继，才奠定了今天有冲出太阳系的航行基础，决不能放弃。

    金波决定给地球发电请示，并报告了小艺准备在虫洞所做的实验计划。不久收到回电，同意带着她一起去。飞船这才点火起航，向着更惊险的地方奥尔特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