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少恋
1由于居住的城市离老家蔺疃村不远,驾车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时间,所以蔺绍满不时地回家看一看,住几天,自然老家里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他退休后本想和妻子在村子里度过余生,没有想到妻子一年后因病亡故。儿子儿媳死活不让他单独居住,他只好背井离乡、搬迁到山水县城。老家里的一切未动丝毫,蔺绍满是有打算的。再说了,这里毕竟是老家,是根,是他生、是他长大、是他忙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唯一的女儿工作和定居在山水县城,父随子移吧,这是时代的召唤和无奈,蔺绍满只好像候鸟一样,迁徙到空间高度挤压的城市里。村民变成了市民在迈腿的刹那间,不像以前那样需要过五关斩六将、九曲千里迂回,当然再也不会出现一九八九年在乡里干文化站长的蔺绍浅在填写了转正登记表、成为城市户口时,竟然全身筛糠般地抖动了半天,回家后把喊爹吃饭的儿子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然后怒气冲冲地吼道:“叫爸爸,以后要叫爸爸,再叫爹的话,还要挨打。”
麦田已开始由绿变黄,气温适宜,蔺绍满车开得很慢,一路上欣赏着绿的树、红的花。特别是进入了村子,车子更像是蜗牛一样在满满地爬行。蔺绍满左顾右盼,仔细端详着每栋房屋,端详着街道上的树木、花草以及勤快人家在房前屋后种植的蔬菜,感到是那样的亲切。令其遗憾的是,没有发现行人,没有发现乡里乡亲、街坊邻居,这幅画面没有了动感。蔺疃村子很大,人口众多,是水北乡最大的村子,蔺绍满在欣赏着这副画面时,遗憾地摇了摇头:唉,年轻人进了城,年老的人也随着进了城。
“朗逸”在自家门前缓缓停下,刚打开车门,就听到了低沉而有力的怒喝声:“不愿在家你就滚。”
蔺绍满循声看去,只见西邻家女儿小枫一脸不快地走出院门,紧随其后的是她的父亲蔺为宝。小枫中等个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略瘦,再加上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宽松的连衣裙,人就显得更瘦了,根本不显女人凸凹有致身形。尽管四五年不见面,蔺绍满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而随后走出的蔺为宝,却使他大吃一惊,这个中等个子的男人,在蔺绍满的印象里是一个身体略胖、红光满面、健康壮实的人,现在却是一个面黑肌瘦、瘦的走了型的人,要不是在这个特定的环境里,蔺绍满都不敢确定他是蔺为宝。
“找工作,你大学毕业了你不自己找工作,谁找?我找,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本命都不顾了,我有什么办法。”许是父女俩都已经看到了蔺绍满的缘故,蔺为宝说着话时不再低沉愤怒,看似是给女儿说,更像是对蔺绍满说。
“哎,管有什么事商量着办,不要急。这是小枫吧,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回家吧,有事跟你爸慢慢地说,商量着办。”邻居嘛,碰上了就得说二句,人之常情嘛。
“二叔回来了,你说小枫非得叫我出去求人给她找工作,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本命都不顾了。再说了,咱也没有人可求。二叔,有时间过来坐。”
“为宝,不是在外给物流公司开车吗?怎么身体成了这个样子?”蔺绍满疑惑地问。
“半年前得了肾炎,车不能开了,辞了职。唉,一直治疗,也不见好。”
“不行到大医院看一看,小枫、为宝你们回屋吧,回屋后慢慢说、慢慢商量。”
“好吧,二叔。”蔺为宝说完转身进了院门,身体有些筋不束骨。
看到小枫无动于衷,蔺绍满又劝说道:“小枫,回家吧,有些事商量着办,慢慢地来。”
听到劝说,小枫不仅没有动,反而抽泣起来,胸脯一起一伏的。蔺绍满也不好立即走开,只好说:“先来我家吧,消消气,平和平和再回家。”
蔺绍满敞开门,小枫跟着走了进来。
2蔺疃村的蔺绍德一共生了四个儿子,一父四子,齐摆摆地五条汉子,阳气颇盛。绍德曾率领儿子们跟村支书一家的男丁女眷们进行过猛烈地肢体碰撞,为了报复村支书,全家从此不再交农村医保费。大约六七年前吧,先是二儿子为银酒后驾二轮摩托车跟停在路边上的大货车追了尾,在医院里住了不到十天便举了降旗,然后躺在自家炕上进行保守治疗,保守了四十四天后,便驾鹤西去了。蔺绍德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大儿子为金得了胃癌,为了免去举降旗的程序,从确诊后就采取了在家保守治疗的方式方法,四十四天后驾鹤追赶自家兄弟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痛心那叫没有人情,说不上火那也是假的,蔺绍德的糖尿病在二次打击后,含糖量陡然增加,不出半年也驾鹤西去。一年多的时间里,这个颇盛之家连缺三员大将,阳刚不再。
四子蔺为宝是十九年前离婚的,是妻子迟梅英提出的,离婚的原因不是夫妻感情不和,而是她适应不了这个家庭的阳刚的氛围。丈夫和公爹无休止地争吵对骂,实在让她难以接受。丈夫操公爹他娘,而且还要操死他亲娘,公爹操丈夫他娘,说也要操死他亲娘。迟梅英就不理解了,公爹确实操了婆婆一辈子,可是婆婆还健在呀,怎么能说操死丈夫他亲娘呢?妻子走得很坚决彻底,不仅不探讨家产的分割问题,就连三岁的女儿也弃之不顾。三岁的女儿小枫在奶奶拉扯下长大、上学,最后在三类大学毕了业。可谁曾想到,这个没娘的孩子在人生路口面临选择时,又遇到了父亲患了重病,这叫屋漏偏遭连阴雨,破船又遇打头风。
3蔺绍满家的六间瓦房在村子的最东南部,在法定的宅基地的南面和东面均有空闲地。蔺绍满是民办教师转正为公立教师的,在水北乡中学教授的是物理课程。他仗着自己的优势,经常回来义务给村委修理扩音设备,所以在建院墙时,东、南均外扩了四米,村里的干部碍于情面,视而不见了。这样院子里不仅可以多种植些瓜果蔬菜,还可以把轿车开了进去。蔺绍满板正、勤快,把个小院子料理的风光无限,心旷神怡,用现在时髦的话叫宜居,这也是他经常回老家的原因。
进的屋来,胸脯一起一伏、抽泣的蔺小枫被让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蔺绍满一边拾掇着饮水的用具、准备烧水,一边问:“小枫,跟爸爸闹什么意见,说说看?”
“呜呜呜,我,我不想活了,我怎怎么这么命苦,呜呜呜,自小,呜呜,自小,我就没有妈,现在爸爸也…呜呜呜…爸爸也得了重病,奶奶也去世了,我,我今后怎么办?我没有活路了,呜呜…我不想活了……”
小枫被这一问,情绪彻底失控了,她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诉说,蔺绍满从她断断续续中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一是她毕业后找了多次工作均高告失败,而是他的爸爸病的很重,家里的积蓄早已告罄,说不好听的,待在家里就是等仙鹤来临了。靠谁?小时候依赖的爷爷、奶奶都已经离世。自大伯、二伯去世后,好像这二个家庭断了牵引绳,兀自飘向了太空,就连爷爷、奶奶去世,他们两家都躲得远远的。再说亲妈,小枫最恨的人就是她,竟然只顾生、不顾养,把自己的亲骨肉抛向了冰冷的世界。小枫想过多次,宁可自杀、抛却烦恼,也不去认这个人,做没有骨头的软鼻涕。再就是三伯蔺为财了,心眼小的像针鼻,一心盯着钱财,不管贩什么事,公平就算他吃亏了。求他、依靠他有什么用?弄不好掉进他处心积虑、设计的陷阱里。小枫想,撇开这些,找个工作挣些钱来养活自己,可是想法迟迟落实到位,她已经彻底陷入绝境了。
看到蔺小枫脸上布满了眼泪和鼻涕,蔺绍满抽出了几张餐巾纸,坐到小枫一旁。小枫没有接餐巾纸,而是倒在了他的怀里。蔺绍满一愣怔,毕竟小枫是含苞待放的少女,毕竟小枫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或孙女,愣怔之后的蔺绍满还是用左臂紧紧地将小枫搂在怀里,然后用右手拿着餐巾纸仔细地将小枫脸上的泪水、鼻涕擦拭掉。小枫渐渐地停止了哭泣,然后仰起脸看着蔺绍满,蔺绍满看到小枫的眼神里满是楚楚可怜,这楚楚可怜激起了他的爱怜、同情和一种说不出的激情。他决定要帮一帮这个女孩,以自己的能力拉扯她一把,尽管他对她的爷爷蔺绍德在村子总是横着走路是有成见的。
“小枫,我看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份工作,起码是有经济保障,养活自己,这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事不要去想,也不要说不想活了的气话。”
小枫看着蔺绍满点了点头。
蔺绍满又说:“现在是十一点了,有点晚了。今天中午你在我这里吃饭,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拉着你先去咱乡里的几家企业去看一看,如果找不到,我回城再想办法。”
“嗯,谢谢二爷爷。”小枫说着离开了蔺绍满的怀抱。
“振作起来,阳光些,没有过不去的沟坎。”
“嗯,真不好意思,给二爷爷添麻烦了。”
“有信心吧,有的话,咱俩共同努力一把。”
“有,有信心。二爷爷,我听你的话。”
蔺绍满看到小枫脸上的愁云已经散去,就说看看我家吧,然后就做饭吃。
4饭前小枫和蔺绍满一起把家里打扫了一番,又把院子里被风吹倒的黄瓜架扶正、固定起来,将菜畦里的草拔掉、铧锄了一遍,然后做饭、吃饭。过了一点后,蔺绍满开着“朗逸”,拉着小枫去了乡工业区。从小枫进了蔺绍满的家门到出了蔺绍满的家门这段时间里,蔺为宝自始至终没有找过她,看来他真的是连本命也不顾了。
坐在车上的小枫特别兴奋,毕竟有人帮自己找工作、且进入实质性的操作了。她两眼贪婪地望着车窗外的一切,还不停地跟蔺绍满说一些她在大学时的事情。蔺疃村离乡工业园区很近,五公里的路程,蔺绍满直接将车开进了园区内最大的企业—六合,业务是鸡鸭宰杀。在问清楚人事部的位置后,便领着小枫直奔了过去。蔺绍满想,即是现在不收人,也去搂一耙,了解一下情况嘛。
“哎呀,蔺老师,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
进了办公楼,左拐第三个门,门楣上有块写着“人事部”的匾牌,门没有关,蔺绍满就直接走了进去。刚走进去,正对着门的一张办公桌前坐着的一位三十左右岁的男人立马站起来打招呼。
“啊呀,是李益江啊,原来你在这里工作呀,”蔺绍满惊异地喊道,并转身拉过小枫说:“这是我的学生,你叫……”
“叫李部长,”另一个桌边的一个女孩在蔺绍满犹豫之际,有些自豪地介绍道:“别看他年轻,已经是人事部的部长了,属于企业的中层干部了。”
“李部长,你好,来麻烦你了。”小枫不失时机地说道。
“奥,这是我的孙女。小李,开门见山吧,来你这里找份工作干。”蔺绍满一边接过那个女孩递过来的水,一边说,一边坐在靠墙的多人沙发上。
尽管企业现在不收人,李益江还是将小枫的身份信息进行了登记,许诺明天就来厂里上班。在送蔺绍满二人出门时,李益江小声说:“先在串肉串车间干着,这里是计件制,待有了好岗位,我再安排。”
蔺绍满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简直是旗开得胜,开心的很,可是出了六合大门,却发现小枫闷闷不乐。难道她不乐意做这项工作?蔺绍满在纳闷之际,开口问:“怎么了小枫,你不中意这项工作?”
“二爷爷,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只是明天怎么来上班?电动车没有,连自行车也没有。”
蔺绍满考虑到花钱,同时又想到有很多人给一些外省、曾未谋过面的人捐款捐物,自己何尝不可以做一次呢?于是说道:“有办法。” “朗逸”调头去了水北乡驻地。
在“一万八千里”门店花一千八百元买了辆电动车。蔺绍满在开车前嘱咐小枫说:“跟谁也不要说是我给你买的电动车,有人问的话,你就说在六合找好了工作,人家卖电动车老给板知道你在六合工作时,才赊给你的,然后分三次付清。”临上车时,又对小枫说:“为什么这么说,你应该懂得的。”
小枫深深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5蔺绍满开车回到家,放好车、关门时,小枫骑着电动车也来到门前,而且二话没有说,也进了门。没等蔺绍满说话,小枫说:“真不想回那个家,我家祖辈不出能人,只知道在村子里咋咋呼呼,出了门一点本事也没有,全是些土鳖。二爷爷,我在你家玩到傍晚就回去。”
买上了电动车,蔺绍满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小枫不可能一进厂就发工资,她这个时期的生活费肯定有问题。当时想说,还是闭了口。这时她看到一脸高兴的小枫,想,帮人还是帮到底吧。就对坐在沙发上看电动车说明书的小枫说:“小枫,明天去上班,生活费有着落吗?”
小枫立即耷拉了头,一脸的乌云。
蔺绍满从包里拿出一千元钱,塞到小枫的口袋里说:“拿着,有事就跟我说,刚才咱俩不是说好了嘛,共同努力一把。”
小枫犹豫了片刻,突然双膝着地,给蔺绍满磕了一个头。蔺绍满急忙一手拉着她的一只胳臂,将小枫扶了起来。小枫两眼含泪,动情地看着蔺绍满,突然将自己的嘴唇紧紧地吻在了蔺绍满的嘴唇上,柔软的舌头拼命地挤进了蔺绍满的口腔里搅动。蔺绍满先是一惊,随即男性的雄性被激发,他也将自己的舌头伸进小枫的嘴里,两只舌像两条鱼一样在对方的口腔里翻滚跳跃。
待两个人分开后,互相看着对方笑。蔺绍满调侃道:“咱俩这样亲,就是接吻,是情人之间做的事,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我就要做你的情人。”小枫笑着、坚决地说,说完,嘴唇又贴了过来。
毕竟这是蔺绍满自妻子去世后的第一次与女人暧昧,毕竟六十二岁的蔺绍满那个方面还没有消失殆尽,再加上是花季少女,他的雄性荷尔蒙被迅速激发开来,他感到身体内有一种力量要爆发。在这种力量的驱使下,他一边拼命地吻,一边向着卧室移动,小枫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很配合地移动到了卧室……
当两具汗水淋淋的裸体排列着、仰躺在床铺上时,两人已经疲劳至极。过了好久,蔺绍满自责地说:“真不应该这样,我只是稍微地帮了你一下,真不应该这样。”
小枫一个侧身,趴到了蔺绍满的身上:“不怨你,是我自己愿意的。真的,今天不是你回来,遇见你,我就自杀了。你看我郁闷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家里的人谁帮我?谁管我?可是你却轻易地给解决了。你就是我的希望,我把自己交给你了。”
“小枫,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不可能有结果的。”
“我不管,我只要现在这个样。”
蔺绍满想,有了第一次,想杜绝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小枫,自己这一关就很难过。蔺绍满自小没有出过力,再加上性格温和、心态好,身体一直处于良好的状态。他又有一个挺拔的身材,脸上的皱纹很少,你怎么看也不是个六十二岁的人了,说五十多岁嘛才合宜。因此他想,采取一切措施保证事情不暴露才是下一步要做的。他跟小枫商讨了许久,涉及了方方面面,好在两家是邻居,蔺为宝又本命不顾,这为他们的幽会提供了不少便利。
6自然,这次蔺绍满要在老家多住一段时间了。小枫白天上班,晚上编排各种理由外出,然后黏在蔺绍满这里。二十多天后,儿子多次打电话来催,蔺绍满也感到了力不从心时,才回到城里。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小枫虽然工作累点,但是没有了心事,再就是工厂里午餐不仅是免费的、而且很丰盛。晚餐又基本上是在蔺绍满这里吃的,蔺绍满尽着法儿做小枫可口且有营养的东西给她吃,小枫白胖起来,小枫的胸脯不再平坦,而是凸凹有致,尽显一个少女的丰满。小枫暧昧时的疯狂、肆无忌惮更令蔺绍满难以忘怀,所以隔三差五地寻个理由回家一趟,有时寻得理由令儿子、儿媳莫明其妙。
仲秋节时,蔺绍满以回家看一看老姑为由,回到了蔺疃村,其实他是送月饼给小枫吃。几天前,他就逛荡了几家大商场,选择了几样高档月饼准备送给小枫吃。
夜幕彻底覆盖了村子里的一切,本来并不喧嚣的村子更加宁静了。从约定的六点开始,蔺绍满就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大门内侧,侧耳细听西邻居发出的一切声响,从门缝里窥测西临大门口的情况,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以失败而告终。六点半之后,干脆站立在大门内侧。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蔺绍满想,即是不来,也要发个信息来呀。眼看时间来到了七点半,就在蔺绍满绝望放弃时,西邻的大门响了,然后就是他熟悉的脚步声,他的心立即狂跳起来。就在他要推门时,门被突然推开,小枫闪身急速地进来,同时伴随着啊的一声惊叫。
“你吓死我了。”小枫用低沉的声音说。
然后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两只嘴唇紧紧地吻在了一起,两只舌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蔺绍满好不容易腾出一只手在小枫的背后、摸索着关闭了大门。
月饼和准备好的晚饭摆放在客厅里的茶几上,然而蔺绍满也不提示,小枫也不看,两人吻着,相拥着进了卧室。
“给我买这么多好吃的?”全裸的小枫走到在茶几前兴奋地喊道:“谢谢二哥。”
蔺绍满家族和小枫家族在蔺疃村分属二大支股,二大家族,但是按蔺氏辈份,蔺绍满是小枫的爷爷辈,所以小枫称蔺绍满为爷爷,二爷爷。自两人有了这层关系后,觉得别扭,尤其是在小枫疯狂时,总爱喊叫。喊二爷爷,别扭,自从改叫二哥后,蔺绍满觉得这会对了路,雄性荷尔蒙的爆发不再顾忌。
蔺绍满一边欣赏着小枫藕瓜般洁白、光滑的酮体,一边走过来说:“看看,又说谢谢。这次我们分别的时间长,就应该多买些补偿补偿。那个豆皮绿色的月饼是最好的,三十八元一斤呢,先吃最好的。”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一起品尝着满茶几上的美味。蔺绍满说:“可急死我了,还因为你今晚不来了呢,也不回个信息。”
“可别说了,一般情况下,都是我爸在家做好饭。今天饭也没有做,他的后背上有一大块癒疮,我到家后叫我先给他擦洗癒疮,很费劲,用了很长时间,然后才做饭,忙得我不顾的回信息,再说了,我一定来,觉得回不回没有必要了。”
“吓了我一跳。”
“哈哈,还吓了你一跳?我一进门,在门后黑糊隆咚地站着一个人,把我吓了一跳。”小枫说完,用嘴在蔺绍满的腮上嘬了一下。
“怎么样,工作累不累?”
“还行吧,我的干法属于中等。厂子里有一部分人早出晚归,一天干十二个小时以上,挣钱也多,一个月六七千元。大多数像我这样按时上下班,一个月四五千元吧。再就是一些粘手,也是按时上下班,一个月也就是三四千元。”
蔺绍满用手抚摸着小枫的手说:“这样就行,别累着,别去追求多干、多挣钱。其实,我的退休金也足够养活咱俩人,我是考虑如果你一个大姑娘家无所事事地在家玩耍,别人会说三道四的。”
“我知道二哥的初衷,再说了那么多人在一起说说笑笑,很开心的。”
“对了,二哥,前天我爸向我要钱来。”
“你给他了?”
“没有,我说厂子还没有发。”
“就这么简单,你爸再没有问?”
“我说没有发,他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小枫,你家的事情其实我早已考虑了许多。你爸向你要钱,说明他的积蓄已经没有了。按说,你妈抛弃你后,是你爸爸挣钱把你养活大的,你应该挣钱为他治病。可是你爸的病能治好吗?不能是肯定的,你给他钱治疗,也就是延长一点活着的时间,他花钱继续遭罪,你将因为没有钱陷入困境。我怕有人趁你陷入困境时再算计你。”
看到小枫用疑问的目光看着自己,蔺绍满又说:“有一天,你爸死了,火花、出殡、埋葬是不是需要钱?这些事难道没有钱就可以不办了吗?”
“二哥说怎么办?”小枫情绪低沉了下来。
“你主动跟你爸爸说,说工厂里新来的工人在第一年只发生活费,剩余部分作为押金。目的是留住工人,再一个原因是厂子给工人们交五险一金,这样,你爸就不会因你不出钱给他治病而伤心。留下钱是为了他的后事,也算是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
“嗯,我听二哥的。”小枫觉得目前遇到的难题如何破解明朗了,情绪立即高涨。
7缠绵了二天后,蔺绍满恋恋不舍地回城了,因为第三天就是仲秋节了。团圆团圆嘛,回城总得全家聚一起嘛,不回城可说不过去。六合由于订单多,仲秋节也不放假,为了补偿和安抚工人的心,工厂给每个工人发放了一只鸡、一只鸭,一盒鸡翅、一盒鸭脖,并且这天按加班算,即发放双倍的工资。十七点下班后,工人们纷纷排队去领取自己应得的礼品,到家时已经十八点钟了。小枫将礼品一样一样地展示给爸爸看,蔺为宝脸上有了笑容。
“爸爸,我今天去厂子里的财务部,想支取些工资,好说歹说就是不行,人家说可不能开这个口子,厂子里这么多工人,谁还没有个理由?再说了,咱也没有个人帮着说话。”
蔺为宝听完,特别是最后‘咱也没有人帮着说话’时,立即耷拉了眼皮,只好无奈地说:“厂子里有厂子里的规定,得听从人家的。”
回到城里的蔺绍满,仲秋节的晚上,全家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父子二人打开了一瓶赖茅,不多时就见了地。喝的有些高的儿子蔺为平开腔了:“爸爸,我和志芳是开通的人,我们想给你找个老伴,老伴老伴,老来做伴嘛。”
志芳,姓崔,叫崔志芳,是儿媳妇。儿子和儿媳从这几个月父亲频频回家预测到,父亲是不是寂寞了?是不是想寻求另一半了?他们预测、分析,断定,最后决定主动提出让父亲再婚。
“去去去,我这么个年纪了,不去想这些了。”
“爸爸,俺单位有位周姨,五年前丈夫因车祸去世了,今年五十四了,下年就要退休了,我了解她,人品好,家庭关系不复杂,她现在有了重新组织家庭的意愿,我给说说看。”
蔺绍满虽说喝了酒,因为他酒量大,脑子还算清醒。他想,自己本身有重新组织家庭的愿望,再说了也不能挫伤了他们的积极性。只好含糊地说:“等等吧,等等吧,再说你妈去世还不足二年。”
儿子儿媳听爸爸提到妈,立即闭了嘴。
再婚的事,再加上喝了酒,躺在床上的蔺绍满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想,自己应该明媒正娶地组织起家庭,然后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秀恩爱。而现在跟小枫,只能像地下党一样偷偷摸摸地偷情。小枫年轻,被年轻的男性吸引的可能性极大。跟小枫断了关系?蔺绍满一想到这,小枫那婀娜挺拔的身姿和小枫对自己满是渴望的眼神就会浮现在自己眼前……就这样想啊想啊,直到快要天明的时候,他才睡着。
8可以说仲秋节事件对蔺绍满触动还是很大的,他决定和小枫深入地谈一次。一个星期后他再次返回老家,晚上,小枫带着性感,带着春风如约而来。这次蔺绍满带着稳重接待了小枫,先是吃饭,快要结束的时候,蔺绍满很认真地问:“小枫,咱俩的事能长远吗?能不能中途翻车,然后各奔前程,甚至是反目成仇?”
“你什么意思?”小枫停止了咀嚼、侧脸问。
“我想说你已经二十二岁了,是不是该找个婆家了?再说了咱俩这样,一旦暴露,还不被人当成笑话说?”
“我先问你,你是不是烦我了,不喜欢我了?”小枫将口里的饭菜咽下,然后很严肃地问。
“不是的小枫,我喜欢你还喜欢不够你呢。我没有了老婆,又到了这个年龄,而你又这么年轻、漂亮,给了我那么多的温柔、欢乐,我能不爱你吗?”
“那就行了,如果有一天我们的事情暴露了,我们就登记去,你没有老婆,我就算不上第三者,够不上破坏人家的家庭。顶多有人说我不要脸,勾引老男人,哪怕什么?勾引我也是勾引你一个人,不像有些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时不时再去偷吃袋子里的。”小枫情绪有些激动。
“唉,小枫,我觉得老少配亏欠了你,可是又舍不得你,左右为难啊。觉得你应该找个年龄相当的丈夫才对。”
“二哥,我不是没有想,找个对象,如果是个没有本事、顶不起家来的人,我的生活又会陷入绝望。或者是过上二年,甚至生了孩子又离了婚,就像我爸我妈一样,我不就是又没有生活的希望了吗?我觉的你是个靠谱的人,依靠着你我心里踏实,生活不会进行不下去。至于你的年龄大,我也考虑过了,有那一天,我也四五十岁了,一是身边有了些积蓄,而是也有了生活的经验和能力了。”
“这…”
“这什么这?以后二哥不许说这样的混话试探我、欺负我,除非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不喜欢我了,烦我了,你就明着说出来,我会自动离开你,大不了还去自杀,就了却烦恼了,呜呜呜……”
蔺绍满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小枫紧紧地搂在怀里。这一夜小枫没有回家,夜里很温柔。
9蔺绍满还是以各种借口返回老家蔺疃村,小枫也还是以各种理由晚上外出,然后来与蔺绍满缠绵,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日月如白马过隙,转眼间进入了下一个阳历年,天气也渐渐地寒冷起来。蔺绍满有早起的习惯,尽管这个习惯与城市的节奏不协调,但是改不了。这天一早,蔺绍满站在阳台上看阴沉沉的天空,接到了小枫的信息:
爸爸死了,回来吧,你回来了我心里就踏实了。
编理由、找借口,洗刷,做饭,吃饭,待伺候着一家人都去上班后,蔺绍满几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下楼去,然后驾驶着“朗逸”直奔蔺疃村。
在自家院子里停好车,蔺绍满提着一捆烧纸去了西临。小枫家的院门门楣上挂着一打裁成短条的烧纸,这是当地殡葬中程序之一,也是这家人正在进行大丧的标志。院子里没有设灵棚,散散落落地坐着的、站着的一些穿着白色孝衣、或不穿孝衣的人在嘁嘁喳喳说着什么。见蔺绍满进来,小枫的二大娘荆爱萍忙迎上来,一边接过蔺绍满手里的烧纸,一边说:“二叔过来了,小枫还礼。”
小枫穿着白衣白裤,头顶尖顶的孝帽子,从坐着的高凳上站起来对着蔺绍满鞠了一躬,然后抿紧嘴唇,看了他一眼。蔺绍满从小枫的眼神里感到了她内心的坚定。
“小枫节哀,坐下吧。”
“二叔,小枫她爸的事,就不按常例走了。一是他也没有个老婆,也没有个男丁,小枫毕竟是个女孩,将来也是泼出去的水,不能担当常例中的角色,这样程序就简化了,你看灵棚也不设了,亲戚也没有通知,来的只是五服内的一家本档。”
“这样就好,能入土就行,入土为安嘛。”蔺绍满好不容易插了句嘴。
“俺家的小子押着火化车去火葬场火化去了,小枫她三大爷带着会上安排的人去坟茔地修坟去了,家里这些人在家等着听信,火化快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人就去坟茔地,在那里摆摆供,祭奠祭奠,然后埋了就行了。唉,二叔,你看看我们这个家,以前是多红火啊,一条条汉子。再看看今天,这败落的,这败落的,唉,也不知道哪路香没有烧到,还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按照这里殡葬常例,死人要在家停留三天才能入土的,这三天里要设灵棚进行祭奠。实行火化制度后,实际上是死人的骨灰在家停留三天的,这叫三日说。还有大二日说,顾名思义,是停留二天。这种情况是人在晚上十二点(即二十四点)前死亡的,可以把十二点前的那一天算作一天,也就圆了三日说。特殊情况,就得特殊办理,蔺为宝就属于特殊情况,之前蔺绍满跟小枫交代过。
待小枫二大娘喋喋不休说了一通后,蔺绍满问:“有没有需要我帮着做的?”
“没有没有,二叔,你来送纸就该感谢了,你回家休息吧。”
“说什么感谢,乡里阖亲的,再说也是多年的邻居,应该的。我去坟茔地帮一些忙吧,也好送一送为宝。”
“真的不用了,二叔。”荆爱萍说。
“二大娘,二爷爷要去就去吧,也是人家的心意。一会来了信一起走就行,去早了也没有事做。”小枫听到二大娘的话,忙劝阻说。其实小枫一直在认真听二人的对话,他希望二哥在这特殊时期陪伴着自己,仿佛看到他,自己的步子就特别稳。
半个小时后,去火化的人就会了信,说再有半个多小时火化车可以到达坟茔地。院子里的人忙乱起来,有人抬着供桌、有人抬着贡品,有人提着水壶,有人提着烧纸,有人拿着拨火棍……乱哄哄地出了院大门,向着坟茔地走去。在路上,有人走的快,有的走的慢,不一会儿,就在通往坟茔地的土路上摆成了一条长线。小枫和蔺绍满有意地躲避着别人,待二人说话方便时,小枫小声说:“俺三大爷找到会上,会上管事的人一商议,就决定怎么举行殡葬仪式了,跟你说的一模一样。俺三大爷跟我说,如果钱够的话,中午就请会上帮忙的人和一家本档来参加丧礼的人吃顿饭,就在村子里的那家饭店,近便也方便。如果不够的话就算了。”
“你怎么说?”
“我只说一切由他安排。”
“这样小枫,一到坟地见到你三大爷,就立马跟他说,不管钱够不够,中午要管饭,饭费先欠着,过后你开了工资再去还。”
到了坟地,一切准备就绪后,火化车也就到了。当把蔺为宝的骨灰盒搬下来,小枫看到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命运的悲惨,她扑上前去抱住爸爸的骨灰盒拼命地哭,许是受到了感动,队伍中的女眷们开始有了哭声。骨灰盒就要入土了,可是小枫就是抱着不放,看到这一幕,想一想小枫的处境,男人们包括来帮忙的人眼睛里都噙满了泪水。在别人劝阻无果的情况下,蔺绍满弯下身来拉着小枫的胳臂劝,小枫才放了手。
10三大爷蔺为财说给的五千元殡葬费正好花完,饭费以后小枫自己去还,要给小枫看明细,小枫说:
“够了就行了,不用看了,不够的话再给你。”
三大爷又说:“你爸的三七、五七、甚至以后的一周年、三周年等祭奠日,也不要组织人了,我自己领你去烧烧纸就行了,来了人就得管饭,你一个女孩子家经不起折腾。”
其实这也是蔺绍满提前告诉小枫的,缺了的,赶紧给他,多了的不要要,毕竟他跟着操心、忙活了一阵子。怕小枫害怕,当晚一大娘陪着小枫睡了一个晚上。早晨大娘走的时候,小枫告诉她,她约了同在六合工作的女伴来陪伴自己一段时间。她这是说辞,目的是赶紧同自己敬佩的二哥待在一起,只有那样,她才感到自己的灵魂有处安放,尤其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期。
白天她照常去上班,不愿意待在这个家里,下班后有意拖延慢走,回家后放下电动车,就悄然去了蔺绍满那里。一次,蔺绍满看着一头秀发衬托着一张俏丽年轻的脸庞和葱脂般润滑的躯体,兴奋地说,这会我们可以大胆、放心地整夜地在一起了。不料小枫说到:“其实我爸早就知道咱俩的事了,所以我早已放心、大胆了。”
“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他没有骂你吗?”蔺绍满发出了一连串的问。
“一个月前吧,那次咱俩玩的有点晚,我回家时大约夜里一点钟了,本想悄无声息地回到我的房间,不料俺爸叫我了。见到我,他说‘从东屋那里回来的吧’,从这句话里我已经明白咱俩的事在他这里不必隐瞒了,也不说话,也不分辨,这时只见俺爸的眼里噙满了泪水。见我不说话,又说‘也许他能帮你些,秘密些,唉,好自为之吧,睡去吧’。”
蔺绍满在家住了六天,然后带着任务返回县城。他一走,小枫就住到了工厂的工人宿舍里。
11和自己一样在穿串车间穿串的工人中,有不少和自己一样的读过大学的大学生。在这期间,小枫还听到一个不是故事的真实故事。说六合建厂的第二年,招收了三十名大学上,上班三天后,集体去厂长办公室说:“我们在大学里是学微机专业的,我们应该在办公室里、坐在办公桌前操弄微机,现在却把我们安排在宰杀车间杀鸡,这与我们的身份、文凭不相符合。”
“大家知足吧,现在订单多,你们还能杀鸡,如果没有订单,连鸡也没得杀,还操作微机?”厂子哭丧着脸回答了他们。
前期的小枫也是抱着这个想法,到处求职,结果是到处碰壁,微机杀鸡的故事,身边成串的穿串大学生,使得她非常现实。她的思想上的改变,为这次蔺二哥回城找工作减少了难度。
入住工人宿舍十天后,厂子因为设备出了问题无法生产,工人放假二天。偌大的工厂区由过去的喧嚣嘈杂立即变成死一般的沉寂,偶尔走动的几个设备检修工人使得厂区的气氛更加低沉。宿舍里更惨,凌乱的衣物、沾满尘埃的鞋子、没有洗刷的饭具没有声息在散落在各个角落,散发着腥、臭,工人们早已离厂回家。小枫站在床前,呆呆地、视而不见地看着宿舍里的一切,觉得无聊。唉,我也回家吧,她心里想。
骑上电动车时,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初冬的第一场雪。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再加上没有一丝风,小枫感觉不到冷。待行驶到半路上时,地面上已经见白了,电动车轮胎明显在后面留下一道痕迹。走着走着,电动车慢慢地停了下来,小枫手扶着车把,挺起胸、抬起头,两眼望着前方,望着满天飘飘洒洒的雪花在想:回家,回家干什么?回家还有什么意思?以前爸爸在时,那里有个亲人,那几间房子里还有亲情,还算个家。甚至到了爸爸弥留之际,尽管爸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偶尔转动的眼珠,还是给这几间房子带来生气,有了生气,就算个家。现在,现在这个房子还有什么?已经没有什么了,没有可留恋的了,那么回去干什么?回去不也是面对空虚,和徒增伤感吗?想到这里,小枫将电动车车头一拐,电动车便驶向一条无人走动的生产路,然后在这寂静的野外走走、停停,有时想,二哥怎么也不回个信?难道工作难找?难道二哥要远离自己?特别是想到二哥要远离自己时,摇摇头,笑自己多疑。直到快中午时,返回了工厂。
回到县城的蔺绍满也没有消停,他首先是一直在给小枫找工作。饭店、旅馆娱乐场所排外,商场可以,弱点是工作时间长,大都在十二个小时上。企业工厂,一般是八小时工作制,但是大多数体力活。当然了,也有体力轻的活,比如现金会计、仓库保管员等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难度极大。最后蔺绍满将其锁定在在工厂里操纵设备上,至于挣钱多少不在考虑之内。蔺绍满计算过,也想过,以自己的退休金完全可以养活小枫,但是这样做,从长远看,对小枫没有好处。一是造成小枫好吃懒做,二是小枫永远不能经济独立。万一有一天,两人分离,小枫必将再次陷入绝境。
网上搜,小广告也看,从招工启事上蔺绍满锁定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塑料制品厂,山水县塑料成型制品厂。工种是注塑设备操作,月工资制,不计件,日工作八小时,月休二个班,每个月三千六百元。蔺绍满计算过,小枫的一切开支由他负责,她的收入全部存入她自己的银行账户做储备金,自己毕竟是六十多岁了,他不能不为小枫的以后早做打算。
落实好了工作,蔺绍满就在工厂的附近寻找租房,还好离工厂二里有一个叫刘官庄的村子,是个没有棚改的城中村,有一栋四间的旧瓦房,房东为了好租,在院子里增砌了一道南北墙,将其一分为二,蔺绍满租了西二间,年租金七千二百元。这些日子,他退还了房东所有的家具,然后找人重新粉刷、修整,然后购置了新的床、厨、桌、椅,锅碗瓢盆,把个房子布置的像新房一样。因为太忙,所以没有给小枫发去信息或打去电话。
12工厂复工后的第十二天,小枫和同事们在去车间的路上,接到了蔺绍满发来的信息:今天我回老家。
看到后,小枫高兴地在手机屏幕上亲了一口,在整个上午一边工作,一边又说又笑,兴奋的不得了。到了下午,道是稳定了下来,可是心里却烦躁的很,不时地看看时间,望望车间外。工作台上的临伴说:“小枫,今天是怎么了?上午又说又笑,看看你现在满面愁云。是不是上午谈了个帅哥,下午这煮熟的帅哥又跑了。”
小枫不说话,撅着嘴唇,翻着白眼瞪了临伴一眼。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小枫的电动车像离弦的箭一样窜出了工厂的大门。到了家门口时发现街上没有行人,东临又敞着门,一个左拐,电动车直接进入了蔺绍满的院子里。正在院子里整理木块的蔺绍满一看是小枫,立即赶到门口,关闭了院门。
“哎呀,屋子里挺缓和的,可冻死我了,”小枫进屋就嚷:“怎么样,好消息吧?我相信二哥一定带来好消息。”
蔺绍满上前用双手捧住小枫的双颊,“太凉了,可冻死宝宝了,”又说:“先不管好消息、孬消息,看我把房间调理的暖烘烘的,就是为你提供一个温暖的空间。”
“床铺也暖和吗?”小枫说着,进了卧室,然后趴在床上用双手感悟着。蔺绍满随后进来,好久,小枫问:“是好消息吧?”
“是好消息。”蔺绍满把城里准备的一切向小枫交代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当夜幕把整个村子覆盖起来、村子沉寂宁静时,两人去了西屋。因为只带小枫的铺盖、衣服及个人用的小物品,不多,好收拾,只装了二个编制袋子,然后一人提着一只回到了东屋。在往后备箱装时,蔺绍满问:“工厂里的东西用电动车能带了吗?不行的话,那些碗盆就不要了。”
“嗯,碗盆不要了,叮叮当当不好装,不好带。”
第二天一早,小枫悄然离开了蔺疃村,行驶在大街上的她,既兴奋又伤感。因为这里,是她的根,是她二十二年的栖息地,将来是自己偶尔回来的打卡地了。
13蔺绍满上午也离开蔺疃村回了城,他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刘官庄,他计划和小枫好好一起待几天,一起逛一逛山水县城,让小枫熟悉熟悉县城的情况,然后送小枫去上班,自己再回家。蔺绍满躺在床上想,现在的城市里,人海茫茫,都在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劳碌,谁也不去关心别人,老乡、同学、同事几乎也不相往来,即是住在一个楼道里的人,也绝不会踏进邻居一步,见了面点一下头就算是最好的了。不像农村,一得闲,三五人一聚堆,就家常篱笆短地议论开了,谁家的牛下崽了,谁谁家的闺女跟人家跑了等等。以前跟小枫暧昧也很到位,甚至比真夫妻还夫妻,但是总觉得缺点什么。蔺绍满躺在床上有力地挥了一下右臂:这会好了,这会可要做他妈的真夫妻了。他决定,再跟小枫恩爱时,不再采取避孕措施了,不再有所顾忌了,要大胆地发泄自己。如果小枫坏了孕,在这茫茫人海中没有人去关注,择时去医院打掉就是了。蔺绍满是和儿子蔺为平住在一起的,虽然房子是自己出钱买的,虽然儿子、儿媳随和、孝顺,但是躺在这租赁的小房子里,蔺绍满还是感到了更加踏实。
临近中午,小枫赶了过来。
“这么快,我总认为得明天才能办完手续,赶过来。冷吧?”在南北小街街口两人一见面,蔺绍满说。
“怎么得,不愿意早见我?”小枫翻了个白眼怼了蔺绍满一句。在这看似嗔怒的表情中,却难掩她的幸福、兴奋。
“大胆些,我们现在即是手扯手、或搂着走路也没有管、没人问,不像在村子里。”蔺绍满鼓励说。
“我才不怕呢,是你怕,像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大不了去民政局领个结婚证,看他们还说什么?”
顺着南北小街往北,来到第三条东西胡同,左拐西行,第二个门就是租赁房的院门。院墙外有一丛挺拔的绿竹,掩映着院门,在这百木凋零的季节里显得特别有生气。院子西侧有三间厢房,最南一间是洗刷间,北二间是厨房。屋门开在东侧,一进门是客厅,摆放着沙发、茶几、电视柜、电视等。从房门进入西间,西间是卧室,摆放着床、衣柜、梳妆台等。一进屋子,小枫大叫:“哇,全是新的,像个新房一样,二哥,我觉得咱俩应该举行个仪式。”
“什么仪式?”
“拜堂成亲。”
把小枫带了的东西归了位,蔺绍满就去院子的小厢房准备午饭了。当他来到卧室喊小枫吃饭时,却发现小枫赤条条地躺在床铺上,洁白的身子像条白鲢鱼,被身下的大红的床单衬托着,望着他微笑、抛着媚眼。
两人可以说是手挽着手逛遍了山水县城所有的地方。
按约定,小枫开始在山水县塑料成型制品厂上班了。日子按两人的计划平稳地过了下去。时间很快来到了春节,春节过的很愉快,可是就是这个愉快的春节给二人的世界添了乱。
14自去年的下半年,父亲突然增加了回老家的频率,儿子蔺为平和儿媳崔志芳是有过怀疑的。后来又突然不回老家了,但是几乎是天天晚上出去,很晚才回来。尤其是春节期间,更是反常,一是频繁外出,既是在家也魂不守舍。蔺为平给妻子说:“不对,爸爸绝对有事,我得弄明白。”
“年前就算了吧,大家安安稳稳地过个年,节后再说吧。”崔志芳若有所悟地劝说,女人嘛,心更细,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从正月初七开始,蔺为平就开始跟踪爸爸了。蔺绍满居住在处于山水县城、中心地带的“一步登天仙游苑”,社区较大,入住率高,人口多,特别是西大门,车辆川流不息,进出人员摩肩擦踵,到了上下班时候经常拥堵。这天晚饭后,看到爸爸出了门,蔺为平立即穿上一件带帽子的面包服出了门。看到爸爸在小区门外站住了,他就躲在一阴暗处观察。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爸爸的跟前,他下意识地四处搜寻出租车,未果。而爸爸坐的出租车顺着门前的东西大街向西绝尘而去。
事情开头,就得有结果,这时是蔺为平的做人原则。初八日晚饭后,他找个借口先行出了门,然后驱车来到小区门外的一隐蔽处。当他看到爸爸乘坐的出租车西行时,大声喊道:“跟上他。”然后自己又哑言失笑,因为车里没有别人,没有司机,他自己就是司机。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时等一等,车子在西行二公里后,在一个交叉路口蔺绍满下了车,径直顺着一条不太宽的南北街向北走去。儿子蔺为平立即停车跟上去,怕被父亲看见,用面包服的帽子盖了头,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走过二排平房,父亲左拐进入了东西小胡同,蔺为平立即跟上去,发现父亲已经进入第二个门了。门是铁皮门,没有缝隙,蔺为平什么也看不见,听也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声音,心里说:这会可跑不掉了,我寻着根了,就有办法搞清楚。
妻子崔志芳听到后,说:“肯定咱爸是金屋藏娇了。”嗤嗤地大笑了一番又说:“继续跟踪,弄明白这个娇是黄脸婆还是水嫩水嫩的一朵花。如果是水嫩的一朵花,就正式娶回来,我就喊她妈,看她怎么回答。”说完,又嗤嗤地笑。
在妻子崔志芳的鼓励、谋划下,蔺为平终于同这个神秘人谋面了。正月十一日早晨七点多钟的时候,随着门响,先是电动车的前轮出了院门,随后是一位眼睛大大的、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斜在双肩上的年轻女孩推着车,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带帽子的红色面包服,下身着一条浅蓝色牛仔裤。
“这不是老家西临居蔺为宝的女儿吗?”吃惊的蔺为平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
还好,为了锁门,女孩支好电动车,锁好门,然后两手将自己的秀发向后拢了拢,然后将面包服的帽子扣在头上。这一切动作,将蔺为平的疑虑彻底打消了:她一定是蔺为宝的女儿小枫,尽管出来工作后很少见到她。
怀着好奇心,蔺为平驱车跟在她后面,西行约有一公里,小枫进了一家工厂,他记下了工厂的名字:山水县塑料成型制品厂。
15“不可能吧,小枫今年也就是二十多岁,咱爸六十三了,两人差四十岁呢。再说了,又是一个村子的。”蔺为平摇了摇头表示了不可能。
“那怎么不可能你呢,你看人家那个那个,那个谁呢,人家还是名人,娶了老婆比自己小五十多岁,翁婿两人下棋,老翁叫女婿一口一个大哥叫着。”崔志芳又嗤嗤地笑。
崔志芳就职于山水县建设局下设的规划设计院,经多见广,思想开放,属于前卫的那种人。她一直是给公爹找个老伴的赞成者、推动着,不像有些人千方百计地阻挠老人再婚,尤其是那些有退休金老人的子女。
“摊摊牌吧,果是老少恋,就娶回家,成全他们,管他们差多少岁,管她是一个村子的,”崔志芳嗤嗤笑了一会又说:“我还真想知道,喊比我小的女人喊妈是个什么感受。”
一个星期天的中午,备了四样菜,糖醋鲤鱼、清蒸大虾、烤鸭一只、辣肠一盘,爷俩就喝上了。在妻子多次使眼色下,蔺为平开腔了:“爸,知道咱村蔺为宝的女儿小枫吗?”
“咋,怎么了?”
“我看到她了,住在刘官庄,在塑料成型制品厂上班。”
“你跟踪我了?”
“什么跟踪不跟踪,你又不是地下党,难以发现。”
崔志芳也跟上说:“爸,我跟为平说,不要去弄明白,给爸一定的空间,他就是不听,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不行。”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人家蔺为宝在临死前给我说,咱两家是好邻居,小枫自小没有妈,他死后托付我照顾照顾小枫。”蔺绍满这理由是早已成熟了的,但是嘴上是强说,心里没有底气。
“那样爸,既然是这样,现在都又住在县城,就把小枫叫咱家来吃顿饭嘛,”崔志芳给公公出了个难题:“到时我也认识认识她,看她长得漂亮不。”
蔺绍满只好说好,找个机会约她来。第一次父子交锋在模糊的概念中结束。
16自然小枫很快知道了这件事,这个一直嚷着什么也不怕、大不了就去扯结婚证的女孩,在听了蔺绍满的叙述后,竟然是愣愣地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说:“知道就知道吧,反正我们就是这样了。”
“去我家吃饭?”
“去就去,反正他们知道了咱俩的关系了。我想,一家人,他们也不会对外乱说。”
尽管那次说出了一个圆满的理由,但是蔺绍满想,儿子儿媳肯定是知道内情了。在以后得日子里,他外出时不再编各种原因、理由了,也决定在合适的时间叫小枫来家里吃一顿饭。
一家人心照不宣,但也相安无事。出了正月,这件事渐渐地淡化下来,自然也没有约小枫来吃饭。小枫还是一如既往地去工厂上班,谁又料到,又一件事发生了。
这天早近七点半时,小枫如期骑着电动车来到工厂大门、正要进门时,斜刺里走出一位四十左右的女人,拦在小枫的电动车前:“你是蔺小枫吗?”
小枫愣怔了一下,然后急速地在脑海中搜寻,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生活中有这个人。看到小枫迟疑着不说话,又说:“你是蔺疃村人,你爸爸叫蔺为宝吧?”
“是啊,你是…”
“我是你小姨啊,我是授你妈的委托,来找你的。”
“我妈,我妈不是早就死了吗?”小枫基本上明白了,恨妈弃她的情绪高涨了。
“你妈和你爸是离婚的,在你三岁时离婚的。说你妈死了,肯定是你爸说的,他是骗你的。春节时,你妈知道了你爸爸已经死了,觉得你无依靠了,所以千方百计地打听到了你在这里上班,叫我先联系你一下。”女人说得很动情。
“没有必要了吧,小的时候我想亲妈,哭了不知有多少次,可是我得不到,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了。”小枫说完立即加速,电动车撞了女人一下,怒气冲冲地进了厂子大门。
女人懵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小枫的身影,才走到墙的拐角处,向另一个女人说明情况后,那个女人扶着墙壁嚎啕大哭。
17母亲寻亲事件平息下去之后,二大娘荆爱萍来电话了,想跟儿子蔺世照分家,商议借住到小枫老家的房子里。事情的起因也是发生在春节期间。原来二大爷蔺为银因车祸去世后时,二大娘四十二岁。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二大娘荆爱萍正处在如虎的年龄,需要男人爱抚才能安抚虎性的年纪,丈夫死去的第二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时分,骑着三轮车的她从自家庄稼地里出来,准备回家,发现邻地块的主人蔺绍利也从自家地里出来,骑电动车回家。她逡巡四周后,发现野地里空旷无人后,就一转车把,车子窜进路旁的沟渠里,她一边解开自己的上衣一边喊快来人呀。自然,紧跟而来的蔺绍利不仅听到喊声,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赶紧跑下来,看到荆爱萍坐在沟底里,上衣敞着怀,二只白胖的乳房裸露着,三轮车歪倒在一边。他尽量不看荆爱萍,去拉三轮车,不料荆爱萍大喊起来:
“你这块熊货,先救我呀。”
蔺绍利又去拉荆爱萍,刚抓住她的胳膊,荆爱萍又喊起来:“看什么看,你没有见过女人的奶子,喃你看、你看。”
蔺绍利不知如何是好了,正在毛闷时,却被荆爱萍一把拉到怀里,说:“喃,叫你看够亲够。”
蔺绍利想起身,却感到自己被荆爱萍死死地搂抱在怀里,就在他觉得是荆爱萍的有意而为时,同时也感到了自己身体有一股力量在膨胀,毕竟他才三十一岁。他一下将荆爱萍扑倒在沟渠里……
“嗯怏娘来,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地做了一会女人。”完事后,荆爱萍搂着蔺绍利的肩膀说。
地下夫妻两人一直做了多年,荆爱萍想,人家都是老男人和年轻女人发生关系,而自己却是老女人和年轻男人发生关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就在她沉浸在蜜汁里的时候,事情还是暴露了。原来在初七这天,蔺绍利的妻子董爱芳开着电动三轮车拉着儿子去娘家,说好是中午在娘家吃饭,傍晚回来,结果在路上车子坏了,母子二人推着去了水北乡电动车维修部,捣鼓来捣鼓去就中午了,只好返回家。丈夫和荆爱萍衣衫不整地在家里吃饭,被碰了个正着。
本来家丑不可外扬,可是董爱芳不管这一套,她有时间,心情好的时候,就去荆爱萍家里骂,而且专挑她儿子和儿媳在家时:“想吃嫩草嘛,你自己家里就有,是不是自己家里的吃腻了。”她说,她和俺丈夫暧昧了多少年,我就埋汰她多少年。
蔺世照实在忍耐不了了,再加上媳妇要离婚,就把她母亲赶出了家,被赶出家的荆爱萍只好暂住到大妯娌家里,那也不是长法呀,分析来分析去,觉得住到小枫家里最合适,就给小枫打了电话。
“你同意了?”蔺绍满问。
“没有,我吃不准的事,有你嘛,你说怎么办?”
“小枫,如果是住几天,住几个月,甚至是住几年,都不要紧,亲情嘛。可是你想,她是不是有可能住一辈子?她绝对要永久地住下去,有一天要她搬出去,可就成了仇人了。”
“那总得找个理由拒绝啊。”小枫忧心忡忡。
“哎,小枫,前几天你的母亲不是来寻亲吗?”
“嗯,怎么了?”
“就在她身上做文章。”
过了一天,没等二大娘催问,小枫主动打去了电话,说自己的母亲已经找到了自己,而且母亲又离了婚,没有地方住,现在暂住在娘家,她要回蔺疃村居住的。理由是充足充分,但是过了段时间小枫担心说:“二哥,母亲不可能去蔺疃村住,这事怎么说?”
“母亲被劝说,又复婚了,小傻瓜。”蔺绍满用右手食指刮了一下小枫的鼻梁。
18日子倏忽间过了三年,蔺绍满一家人心照不宣地糊涂了三年,小枫和蔺绍满一如既往地暧昧了三年。五月里,春暖花开,公园里的花花草草好像是卖弄自己,争相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在公园里,小枫逗了一位小孩很长时间,直到孩子的父母把孩子领走了,小枫还是痴呆呆地望着他们很长时间。蔺绍满看到这一切,想想自己已经六十六岁多了,小枫也二十六岁多了,又想到自己那方面的事越来越力不从心了,甚至小枫不要求,自己都忘记这件事了。或者说自己因为年龄问题、身体问题,已经不需要这方面的事了。再想一想,小枫的以后怎么办?痛下决定吧,下决心脱离小枫,而且给小枫找个好婆家。
晚上,蔺绍满给小枫说了这个意思,小枫还是一如既往地反对。最后蔺绍满按照自己的计划,假装愤怒地离开了出租屋。
三天后,小枫终于忍不住了,给蔺绍满发信息,信息不回就打电话。就这样,蔺绍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小枫这里没有了任何讯息。一个多月过去了,小枫终于觉得二哥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割裂的,正好她的一位同事向她发起新一轮爱情的进攻,她又回了信息:
二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同意组织家庭,前提是我不能失去你,待你年老不能照顾自己时,还要照顾你。我的那位同事又追我了,你回来吧,帮我参谋参谋,我们商量着办。
晚上,蔺绍满去了刘官庄村。小枫抱着他又哭又笑。
蔺绍满以同村、邻居、爷爷和小枫爸爸临终托付人的身份,见了那个小伙,小伙的父母,亲手操办了小枫的婚礼。婚后,蔺绍满是小枫家的常客。一年后,小枫生了个女孩。为了不节外生枝,蔺绍满基本上是在她的丈夫在家时才过去的。小伙比小枫小二岁,很实在,很爱小枫。偶尔是两个人的世界的时候,小枫总是主动地搂抱蔺绍满,或是躺在他的怀抱里撒些矫情。
三大爷蔺为财在父亲蔺绍德十年忌日的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对蔺为财说,看看当年我在世时,谁敢惹?看看现在咱这个家,成什么样子了?唉,算了吧,我看逞强也没有用,我要率领咱家的人投生了,下辈子都做女人,你也赶紧跟上。只见父亲气哼哼地在前头走,后面跟着大哥、二哥、四弟、母亲,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走着走着,发现不是这个没有了头,就是那个没有了胳膊,再往后又像是是一群蛇在蠕动。突然一只巨蛇张着血盆大口向自己袭来,吓得蔺为财大叫一声。被惊醒的他坐在炕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幕,过了很久很久还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尾声:蔺绍满在八十二岁时,不能自理,瘫痪在床。小枫征得丈夫的同意,辞了职,和蔺为平夫妻二人共同照顾到他去世。看到小枫的尽心与辛勤,蔺为平对妻子说:“当时就应该坚决一些,把小枫娶回家来。”
作者简介:陶兴国,男,笔名晨雨,山东省青岛市平度市人。工作之余喜欢阅读和撰写文字,用敲打的方式记录生活的美好和岁月的沧桑。邮箱pdchenyu@163.com电话13280830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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