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连长王云龙（七）

    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二野第11军第四团只走了不到一小时，就到接近天亮前仍然处在一片深黑色，非常静寂的夜空里白马山的山脚下。这时，到达这里的有还有一兄弟部队。可

    能是不想惊动了在山上守卫的国民党军队的注意，我们身边的战士都不能声张，尽量保持少语。

    而这一侧，就是张营长九团二营和陈波营长的三营，两个营的战士们就地坐着或站着、背靠着树；有些还想睡，有些，就悄悄地聊着。他们都知道：三个小时后，战斗就要开打了。老的解放军战士已经不当回事了，他们打了数不清的仗了，才一两年的解放军战士就觉得经验少，心里没底。有些精明的就主动和老兵呆在一起，只有这样，才好些。至少自己多知道点战场上事。

    张树全坐在树下，非常的兴奋。跟李志顺排长，老郑等坐在地上，还要睡，他把手放在曲起双腿上，说：“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到白马山了早知道，连长就不要让我找四点就起床。”

    旁边坐着的李志顺排长，听了说：“早点来也好，可以在睡一会。这样，可以随喊随醒，就可以打仗。”

    “张树全，你现在也可以补睡一会儿，等会儿，打仗就叫醒你。”老郑说。

    “算了不想睡了，”小张回应道。他忽然没有看见连长，就问：“排长，连长怎么没有看见了？”

    “刚才你没有看见吗？”李排长说。

    “我只顾想睡。”小张说。

    “趁现在还没有打仗，你睡一会。”温存的李排长说。

    “算了，我又不想睡了。”

    “那就说说话。”老郑说。

    好像是多有兴致的，张树全大发感慨：“哎呀，这山又大，谁知道敌人的防线情况，就这样干脆一上吗？”

    “那当然，肯定有困难。否则团长就不会安排两个营来打第一道防线。”老郑说，又想起一件事，“你还不知，一营长吴大水，没有得到这个任务，还在那里指骂三营长。”

    李排长说：“老郑，不要说吴营长。”

    “好吧，那就不说。”

    这时，一股寒气的夜风吹来。冷得张树全发抖，就双手抱着，口一张想也不想这话的好歹就溜出来：“太冷了！这简直是找罪受！”

    老郑听了就不悦，劈脸就说过去：“那你来当兵干什么，干脆回家去算了。”

    “小张，你冷就坐过来些，这里有树叶，能挡住些风。”心肠好的李排长说。

    “小张，你看，排长对你多体贴的。”老郑显得多羡慕的说。

    李排长就用手，碰了一下老郑，还不好意思地说：“别说这些。”

    “算了，排长。你说，明天这仗一打，我们定能获胜。”张树全多有信心说。

    “我们一定要获胜，但是，我想会有很大的伤亡。”老郑在预测般地说。

    “看你说的，打仗那会没有伤亡，要是这样，要我们军人来干什么，难道就这样闲着，那跟老百姓有什么区别。嗯，还是打仗好，又可以立功，有可以转悠全国，到处都可以看看，这样等革命成功了，我就近找一个老婆结婚，生几个孩子当爹，到老了，我就可以跟我的儿子说，爸爸打了不少的仗，还立了个一等功，二等功，这样多好，也没有白来当解放军打仗。”张树全在说了老郑后，就把他在开始微明的天色里的方脸，仰起来，向往自己的未来，他感到：这也是今后的生活目标。又饶有韵味地把脸对着老郑问：“老郑，你呢？”并用他手拉拉老郑的手。

“这个，我还，没有想到。”

    “排长，你呢？”张树全又把脸转过来，好像要一个个地问似的。他问自己的排长。厚道、老实的李志顺排长。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现在想的是这场战斗，是白马山就要进行的战斗。作为一个排长，作为一个执着、勇敢的解放军排长，他就是这样一个把战斗看着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可他不会说好听的话，就说：“没说的，打就是了。”说话不太好听的老郑说：“这个就不要问了，大家都想打败敌人。”

    “那好，老郑，你就看着吧，我一定要趁机立功。你想这山又长又高，有太多的敌人，我要活捉一个俘虏，嗯，随便抓个活的，一定不费力。”

    爱说笑的老郑说：“到时，你不要倒被抓住了。”

    “哈！哈！哈！”他们都笑了起来。

    ……

    他们就这样聊着，天就慢慢亮了。

    天已经大亮了，可是一片灰蒙蒙的，从他们身边的山边上吹来了的风，令战士们浑身都发抖。这时，张营长和三营长陈波，三营一连连长尹勇胜等，都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这一下，每一个坐在山脚下的树草地上的战士，意识到：战斗的开始，离他们不远了，就像他们今天一睁开眼，要做的第一件工作一样，让他们都浑身倍感力量。

    张树全不平静地问身边李排长：“排长，是不是要马上进攻了？”

    “应该是。”

    “哎呀，太好了！”张树全像一个大男孩，听了竟然手舞脚蹈，好像打仗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容易的事，至于伤亡被他忘得没影的事。这时，张营长和陈营长达成了一个意向。两个营的战士合拢一起。并排站好了队。张树全感到：马上就要进攻了，心理在嘭嘭跳。他希望马上就开始，看到：一个个解放军战士充满如火山爆发的热情，一个个蓄势待发的，如离旋的剑，坚毅的脸庞，双手紧握着步枪凸显在步枪里的紧系宽皮带的腰间，英武挺拔的身姿，如飞向乌云黑层般天空的雄鹰，如扑向在雷雨中汹涌的层层如沟壑般海浪的海燕。

    “同志们，根据二野军首长的命令，在8点发起总攻。三营主要是攻击山的正面，我们二营从山后面攻，两面夹击。”张营长对二、三营的战士做出宣布决定。陈波营长在他身边。张营长说完后，然后，也没有看见陈营长说话，之后，大家就这样等着。一阵沉寂，以下的时间隐含在空气里，感到半个小时，长如黑夜，慢如停止了一样。

    终于到时间了，张营长立刻一喊：“进攻！”感到他声如惊眠，战士如冲刺，大家往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