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记 (下)第一章
第一章 与狼共舞
一
那一日晚,月在中天,窗外月光如水,凝望许久,终见那位佳人踏月而来,临窗落座,拿起笔写下一首诗。 曾记当年佳节日,故人重逢对泣时。素手抚琴弹旧曲,雪剑辟尘舞醉狮。琴鸣剑舞相应和,只恨别长见已迟。莫道举杯空对月,月落星离竟不知。写罢,轻吟道,残斛冷榻 朱灯摇影瘦。漫展秋波薄云后,轻弹断剑, 龙吟不再, 却有锋依旧。青霜撒,冷风透,谁与畅谈许久?吟罢,两行清泪无声落下。
那日,见过穆风,剑曲合一,已知对方既是故人。不觉执手相看,泪眼婆娑,小梅手把穆风袖口竟发现袖口绣着梅花,不觉盯着梅花细细看来,穆风忙说,“我自小就爱梅花,手腕上带有一朵红梅。家母说那是生下来就有的。每做衣服总是缠这家母绣上梅花。”小梅望着祖父,祖父也是惊诧不已。手捻胡须沉思不语,"小梅回房去吧,我与穆公子说说话。"少顷,祖父对小梅说道。
小梅应声而去,祖父对公子说,“穆公子年方几何,可曾婚配?”穆风双手抱拳,深深一躬,“还未曾婚配,只待父母之命,今年一十九岁。”“我家小梅,年方二八,也未许配人家,公子可有意,结为百年之好?”穆风低头答道,“穆风自然愿意,只需秉过家父,方可应允。”
“小生今日前来还有一事叨扰,两年前舍妹莲儿走失,我奉父命出门找寻,老人家可否告之一二。家妹眉间有红记,粗看像莲花瓣,年纪有十二岁。”
“哦?我家前些时日确有一女,自知叫莲儿,眉间有红记,我把她唤来与你一见。”
不多时莲儿进门来,穆风细细看来竟真的是妹妹莲儿。兄妹两个相认各个痛哭一场。自叙别后之情,不必细说。
二
穆风在山村停留半月有余,日日与小梅,祖父论诗填词,论天下大事,彼此间熟识了很多。尤其棋艺高出小梅大半,这令祖父极为赏识,曾说,此子有定国安邦之力。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日后必为国家重用,此乃栋梁啊!
谁料,一日京中故友来访,竟说,连日来东方海边遭倭寇侵扰,杀我臣民,掠我财富,凌我妇幼,无恶不作,朝廷正招兵买马准备退倭。
穆风听罢,即刻拜别祖父小梅北上进京,立誓杀倭救民。
梅园一别,竟十年不归。
山村落日映残霞,轻烟笼古树寒鸦。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村外一条大船,横在渡口,正等穆公子登船。穆风收拾好行装,小梅携莲儿在江边相送。穆风摘下玉佩赠与小梅,“此地一别,不知何年再见。赠小姐玉佩一对,以解相思之苦。”
小梅摘下腕上的玉镯,“望公子见镯如见人。”在船家催促下,穆风登船而去。
小梅站在秋风里,向亲人挥着手。只觉得那颗心以随穆风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残霞退尽,只见临水阁楼,黛瓦灰墙,青石板面,小桥流水,沿河人家,一幅幅的有如水墨画般铺开来,人走在这里,就像掉进到了梦里,古朴宁静,退尽了白日的喧嚣,婉转而细腻。小梅无心观看,拭泪而还。
主仆二人走回家,谁也没注意,身后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小梅。
两年后。
古朴的山村,仍然山青水绿。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上山打猎,下河网鱼。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小梅跟随祖父,习诗做赋,闲暇时拿出玉佩思念远方的亲人。
见时日出,
别时日暮,
潼关遥遥万里路。
旌旗号角,
杀寇无数。
待何时,凯歌齐唱,
踏归途,燕语莺歌处处。
一
向晚细雨入姑苏,
桃花含泪绽枝头。
可见今日迎头雨,
未接明日晓春露。
二
故人昔辞东海边,
曾言退倭必回还。
星移斗转两载去,
不见片字往回传。
每日里,以泪洗面,思念远方的亲人,担心他的安危,终于小梅病倒了 。延医把脉,是心疾。
三
小梅心疾越来越重,渐渐意识模糊,不识人了。父母每日里相对垂泪,无心它事。祖父满头白发,整日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难道说,真的是白发送黑发人么?一家人束手无策,唯有泪流长河。这一日清早,一家人又是一夜未眠。忽然管家急匆匆走进来,“老爷,门口来了个道人,说要拜见您老人家”。祖父,挥一挥手,“不见,就说家有病人,概不见客,回吧”。话未说完,只听响亮一生,“无量天尊,贫道正为此事而来。”
一家人抬头一看,只见来了一位道长,白发白须,清瘦细长,面容红润,正笑眯眯看着大家。
一家人赶忙见过道长,道长哈哈一笑,径自走到小梅床前,手舞拂尘,默念几句。大笑一声,梅儿,快快醒来。小梅睁开双眼,叫了声,爷爷。一家人大喜。
道长挥笔写下药方一副,交给梁老爷。照方子抓药,连服十日。说完哈哈大笑离去。
一月后小梅,渐渐身体复原,却是梁老爷日如枯灯,渐渐不如从前。这年冬至竟撒手西天。小梅失去了第一个亲人。
孰料,转过年来,父母竟双双故去,一家人转眼间,剩下孤女一人。
梁家家道丰厚,众乡亲同里们帮她料理好父母后事。可看她孤身一人,守着偌大的家业,同族们竟然欺她,图谋霸占家业。小梅明了大家心思,一日就召集同族,在家族祠堂议事。叔父伯父全都到齐,小梅拜过祖先,面对大家,高声说道,“各位长辈,侄女小梅把长辈请来,想与大家商议,我家的田产,商铺,由谁帮我掌管?哪位长辈愿意?”
大伯父,梁有财第一个说,“我是老大,就由我来掌管。”谁知叔父回到,“我一直经商在外,商铺归我吧.?
就这样大家吵作一团,最后小梅微微一笑,”各位伯父伯母,叔父婶母。听小梅一句好么、我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想说说我的打算,”正在拉拉扯扯的人群安静下来,小梅轻声说道,小梅来梁家一十八载,承蒙各位长辈照顾,而今小梅夫家离此千里之外,丈夫在外音讯皆无。小梅打算把家业分给各位同族。独自前往前线寻夫。待有朝一日小梅回家之时能得族人一口剩饭果腹,一间草屋避身,足矣。众人一听,同问,怎么分?族长这才站起身来,拿出文纸,不才梁振,受大小姐所托,已拟好文书,大家听好。梁小梅共有商铺一十五处,田产三千八百亩,房产四十五间,按亲疏分给各位族人。
三日后,小梅领着莲儿坐上小船离开了老家,踏上寻夫之路。
四
小梅携莲儿登上小船,沿村前望都江一路向东。船行半路,一日行至楚地,夜半醒来,见船篷内孤灯摇曳,思自己转眼间孤身一人,不由念及祖父,亲生爹娘,虑木儿远在前方,数年音讯皆无。长叹一声,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寸断肝肠,莲儿醒来,忙轻言抚慰。说到动情处二人抱头痛哭,莲儿举灯过来,小梅取出纸笔,莲儿研出磨汁,小梅抬笔写道,细雨敲窗不成眠,梦里梦外,亲人难相见。念祖父撒手人寰,白发依稀容颜。挥手梅园,父母双塚未干。独立寒风泣愁烟。东南望,暮霭重重,夫在何方?
边写边垂泪,
碧草青青染川流,
渔家处处度春秋。
细雨漫天风无语,
半树残花满树愁。
自怜浮萍逐浪走,
前方可有古渡头。
客程难尽天已晚,
江水茫茫何处游。
五
小梅,莲儿慌作一团,下的船来。但只见细雨慢撒,微风拂面,碧水东流,船横渡口,空荡荡,莽苍苍。此地竟离江浙不远,倭寇连犯。早已是人烟稀少,村野百姓俱潜避远方,行人亦甚稀少。放眼望去,冈峦围绕,树木阴翳,危峰峻拔青霄,山巅崔巍横碧汉。斜飞瀑布,喷万丈银涛,倒挂藤萝,飏千条锦带。云山默默,鸟道逶迤行客少。烟林霭霭,荒村寥落土人稀。见这荒山野岭,只有主仆二人,小梅定下心来,莲儿,咱们沿着河往东走,一定会找到你哥哥。
走,脚下鹅卵石,往前看悬崖峭壁。小梅横下心来,渴饮山泉,饿啖浆果。爬山越岭,涉水过桥。几日下来二人早已双脚红肿,回头看也没走出几里。天渐渐黑下来,忽然起了大风,那风刮的好厉害,只见山间拔木杨尘,江内腾波起浪。二人慌乱间被风吹倒,一团黑雾罩在梅儿的身上,风中有人狂笑,哈哈,梅仙子,你终于到了,我恭候多时了。
小梅定睛一看,竟然是王寿郎。王家老大。几年不见,他以成人,身高丈二,面似黑锅底,两眼冒绿,竟似豺狼。
风中,只听他大声说道,此地野狼窝,梁小梅。我在此候你多时,拿命来!"
六
怨恨当有源,无风不起帆。此处二人见,该是握手还。
小梅,茫然然无力回天,凄惨惨不见亲人面。“大朗。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害我?”莲儿护身上来,“这位好汉,求你放过我家姐姐。”黑面郎大吼一声,“休得啰嗦,随我上山。”一阵狂风刮过,二人已到一座山洞里。定下心来,仔细观察,却见此洞深不可测,洞内宽敞,石桌石凳,还有叮咚叮咚的泉水声。在里面还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莲儿走近一看,原来是十几只梅花鹿。
还没容二人定下心神,王大郎走了进来。圆睁双目,伸手就抓。小梅闭上双眼,“我命休矣,穆哥哥,你在哪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朵红梅从小梅右臂飞出,发出耀眼的红光。刺向大朗,大朗双眼受伤。大叫一声,掩面而逃。
莲儿惊魂未定,抱住小梅,又哭又笑。
一夜无话。
次日,大朗又来,那朵红梅再一次的救了小梅。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大郎伤痕累累,再也没来。
姐妹两个担惊受怕,也病了。
那一天,莲儿出去采果,小梅走到梅花鹿跟前,发现小鹿们也是伤痕很多。就取来泉水,一个一个的给它们擦洗,悉心照料。把他们抱到洞外。晒晒太阳,吃些草。
十几天后,小鹿们欢蹦乱跳的,离开了山洞,逃进了山林。小梅高兴的笑了,莲儿顿觉天蓝水清,山花都灿烂啊!多少天没看见姐姐笑了----
这一日,小梅来到洞外,忽然大郎迎面过来。一言不发直奔洞里,不一会暴跳如雷,“我的鹿呢?又是你,放走了我的鹿?”十米外气的大叫,可不敢近前!小梅走上前去,关切的问他,“你的眼睛好些了没有?”大郎看着小梅,眼神里竟流露出一点温顺。此时正午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大郎坐了下来,双手合十盘腿打坐。渐渐的脸上的黑退了-----
小梅悄悄地离开了,两个时辰后,大郎又是一个憨厚的青年。愣愣的站了一会,离开了----
从此,每天小梅静静地帮大郎安心定神。采药疗伤,不觉半年过去了-------
这一天,大郎来到山洞,躬身施礼,“小姐,有所不知,我本灵山狼妖转世,只为你而来。当年我只要在吃一头小鹿,我即刻成魔王。你坏了我的千年道行。我定要吸你的千年精气,以恢复我的法力。然,灵山长者多次点化我。云霞宫主多次教化,引我步入佛界。今日我感你的善良,且送你去寻木儿,以圆你千年的梦吧!”小梅呆住了-----此章完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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