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

    胭脂是美人胚子，天生的，一双眼睛，勾魂一样的，却，勾不住她喜欢的棋子的心，棋子一直喜欢的是水粉，那个小家碧玉一样的女子，浅浅笑，老是惹的棋子不由自主的失神。

    可是，棋子的老妈，一见水粉就摇头，态度坚决的说，不行，那女娃子，瘦了吧唧的，尤其是那屁股小小的，肯定不好生养，咱家是一脉单传，你可不能断了香火呀。

    就为这，棋子郁郁的，老妈早早的就守寡了，一直老妈说的话，他都是奉命执行，没有一句怨言，这一次，棋子犹豫了好久，看着水粉那眼泪汪汪的样子，也心疼的要命，可是，一想起老妈就舍不得，还是遂了老妈的心愿。忍痛和水粉分手了。

    那一天，水粉拉着他的手，安静的说着。‘棋子哥，我不嫁，就守着你。’ 一把拉着棋子的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微闭着眼，脸霞绯红，棋子看着怀里的水粉，心锥一样的疼，慢慢的唇滑了下去。。。。

    没过几天，胭脂就知道，棋子答应了这门亲事。心里喜滋滋的，准备嫁衣，准备囍帖，准备着做棋子的新娘。她一门心思的就想着，做棋子的媳妇，然后就和他妈说的那样，给棋子生儿育女，延续香火。

    棋子的老妈梨花婶打心眼里喜欢胭脂，更何况，胭脂属于那种丰满的女人，肯定是生儿子的胚子，越看越喜欢，为了死后可以面对棋子他爸，她一狠心就不让看着不怎么理想的水粉做他的儿媳妇。哪怕儿子抱怨也没得说。

    婚礼那天，胭脂美的惊人，那红红的嫁衣，遮着红纱巾，戴着眼镜，被棋子抱着一脸灿烂的笑，幸福的笑。眼角还是看到棋子眼底藏着的忧郁。她天真的以为，自己的水一样的柔情一定可以把棋子化掉的。宾朋们都惊叹，好一个美人，连连和李花婶 道喜。说着早生贵子之类的话。梨花婶开心不停的喝酒，美滋滋的看着胭脂，就好像看到孙子一样。

    胭脂怎么也忘不了，那一夜，灯光朦胧，看着棋子，想象了无数次的今夜，该怎样的旖旎浪漫，怎样的难忘。棋子的吻透着一种冰凉，棋子的手滑着一种冷漠，棋子的心没有温度的跳跃，胭脂滚烫的热情一点点的降温了，侧身看着窗外的月，胭脂悄悄的掉了一滴泪，湿了。心。她知道棋子也没有睡着，细微的鼾声只是一种伪装，水粉，那名字在胭脂的心里翻来翻去。一直倦了，入睡。

     早晨起来，梨花婶笑盈盈的看着胭脂，潮红的脸，满意的眯着眼，嘴里嘟嘟的说着；‘胭脂，咱家可指望你了，明年让妈抱孙子，行不。’

     胭脂骚的脸更红了，忸怩的绞着手，无措的说；‘妈， 。。。。’

     ‘哈哈哈，不说了，‘梨花婶拉着胭脂的手，越看越爱的舍不得放开。

     棋子闷头走过，看着婆媳两的亲昵的样子，没有言语，走开了。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胭脂知道，棋子的心依然没有温度，和她在一起还是如初夜一样，那记忆，梦魇一样纠缠着她。偶尔棋子会失踪一两天，胭脂不问，帮着棋子给梨花婶说谎，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念着水粉的名字。

      转眼五六月了，胭脂的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梨花婶有点着急了，有时会拐弯抹角的问胭脂，一些让人脸红的问题，胭脂除了脸儿红红，就剩脸儿更红了。

       直到有一天，胭脂看着棋子郑重其事的样子，心暗自念叨着，水粉，水粉，肯定是为了水粉。。。

棋子慢慢的开口了；’胭脂，水粉怀孕了，。。。‘

      胭脂缓缓的坐下，安静的说；’我知道了，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棋子咽口唾沫，很困难的说；’胭脂，我爱的是水粉，你知道，现在她怀孕了，我想给孩子一个名分，也顺便让妈安心。‘

     胭脂浅浅的笑着；’好的，今夜陪我，明天咱就去公社办手续，先不告诉妈，等办好了，咱再说。‘

     棋子看着胭脂的脸，不敢相信，胭脂静静的笑着，就和真的一样。棋子有一丝丝感动，心里愧疚的说着；’对不起，胭脂，我真的只爱水粉。。。‘

      那夜，胭脂温柔的水一样，棋子揽着妩媚的胭脂，缠绵，握着无骨的小手，棋子喃喃的说着；’胭脂，咱下辈子早点遇见，好吗。

     胭脂，那水做的女子，呵口气在棋子的耳边，呢喃着；‘我只要今生做你的妻子，爱你是我的生命。离开你是我的坟墓。’

     棋子沉浸在温柔里，没有听清楚胭脂的话，第一次，心有一点点的温度，抱着胭脂的身子暖暖的，给胭脂的感觉。

     天亮了，两个人挽着手，和梨花婶说，出去办点事情，一起走了。胭脂拉着棋子的手，穿着它出嫁的那身红红的嫁衣，棋子还打趣说；‘胭脂，怎么想起来穿嫁衣呢。’

     胭脂笑笑，没有说话。一路走来，在小镇的一个拐角，看到了水粉，孤单的坐着，期待。

    胭脂分明瞧见了她的微隆的肚子，还有眼神里的那一份牵挂，胭脂的心被扎了一下，疼。

    出了民政局，胭脂挥挥手，说着；‘棋子，去吧，我想一个人走回去，’眼角指指那拐角的水粉。

     棋子拉着胭脂的手说；‘ 胭脂，你慢点，我走了。’

     胭脂笑着，没有言语，看着棋子的脚朝水粉走去。一转身，已是泪眼婆娑。

     棋子回家，带着水粉，梨花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手指着棋子；’你，你，哎。‘

    棋子跪下，拉着水粉的手，只是不言语，好半天，梨花婶突然惊醒。急问；’胭脂呢，棋子，怎么没见她呢。‘

     棋子站起来，疑惑的说；’她先回来了呀，还没到家吗。‘一种预感袭上心头，棋子顾不得和水粉解释，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四眼一望，终于看到压在梳妆台下的一纸信笺。抖抖的手打开，棋子的心一下子冻住了。

      只愿做你的新娘，爱你的胭脂。永别了。。。。

     胭脂，棋子大叫一声，冲了出去，直奔村边的断崖，梨花婶看到棋子的样子，也跌跌撞撞的朝断崖跑去。

    断崖，安静的除了风，盘旋，一眼就看到胭脂的红头巾在半空的树丫飘着，荡荡的飘着。

    水粉远远的看着，心里念着，一个名字，胭脂。胭脂。

     后来，水粉在生下孩子之后，悄悄的走了，棋子没有去寻找，他知道，胭脂是横在他和水粉之间的河，他们谁也跨不过去了。

    只有梨花婶，心疼的看着孩子，一门心思的想着，这下可以见孩子他爸了，自己的这一脉终于传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