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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乡配(15)

时间:2016-05-10   作者:路边草 录入:路边草 文集:城乡配 浏览量:455 下载 入选文集
  十五
    峰山收到了张静发来的一条短信,他就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从头到脚凉透了。虽然早有预感,但是没想到结局会这样悲惨,竟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张静的短信说:“峰山,很对不起,我们分手吧。一切都始料不及,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没法向你解释,我也不要求你原谅。人的生存环境差别太大,我实在不甘心当一辈子最底层的草民。受一辈子苦还被人瞧不起。从今天起,我不再回施工队了,不要再挂念我。你一定能再找一个更好的。愿你保重。”
    虽然当今社会相爱分手,结婚离婚像走马灯一样,人人都司空见惯。可是,峰山不是这样的人。一是农村的风俗和城市的风俗不一样。二是峰山是个重感情讲道德的人。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很守旧的。
    四年时间筑起的感情堤坝瞬间垮塌,的确像被人在心头上捅了一刀。不是因为失去了一个漂亮女孩儿,不是那种无病呻吟的失恋。而是深入骨髓的爱,被抽筋一样抽走了。四年,在一个人的生命中不是一个很短的过程。四个春秋长成的一棵树,被连根拔起,那是真正的撕心裂肺伤筋动骨的痛苦。一向意志坚强的李峰山,也无法抵抗如此沉重的打击。精神几近崩溃。峰山躺在床上,不想吃饭也睡不着觉。过往的情景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一切如同昨天。
    上高中时峰山和张静都在县城一中,但他俩不一个年级。峰山上高三,张静上高一。所以在学校里见面并不多,可是每到周末,他俩做同一辆车回家,又坐同一辆车回学校。那时村里还没通公路,来回都要步行三里多路,并且还要过一道河。冬春枯水季节,人们在河里摆一溜石头,过河的人踏着石头一步一步迈过去。夏秋季节水大,把石头冲走了,过河的人便只有蹚水。每次过河峰山都像大哥哥一样,挽起裤腿在水里走,扶着张静并在石头上走。张静亲切的叫峰山哥哥,峰山自然也把张静当做妹妹。
    峰山是学生会的文体部长,学校每有集体活动,他都是中心人物。组织音乐会、篮球赛,一边组织指挥一边亲身参加。打篮球、弹吉他、唱歌他样样都很出色。那时候学校里早恋成风,经常有许多漂亮女生围在他身边,可是峰山似乎对哪个女生也不感兴趣。有人说他高傲,有人说他不解风情。其实他不是高傲也不是不解风情。而是他有很高的追求,有很远大的理想。他觉得过早的谈恋爱会影响学业以及将来的事业。这一切张静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所以她对峰山非常崇拜。每当有同学夸赞峰山的时候,她都自豪地插一句:“我们是一个村,是我的邻家哥哥。”也由此引来一些羡慕的眼光。
    到了高考的时候,老师和同学们都认为,峰山考入北大或清华是没有悬念的。可不幸的是,峰山的父亲常年有病,母亲身体也很弱,靠种地供峰山和妹妹上学非常艰难。峰山高中毕业正好是妹妹初中毕业。因此父亲决定让峰山考大学,让峰山妹妹下学帮家里干活。听了父亲的决定,峰山非常难过,他觉得这样对妹妹太残忍。让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去干繁重的农活,来供自己上学,这比自己下学还要痛苦,他会一辈子不安心。经过反复考虑,峰山决定自己退学,让妹妹继续上学。父母不同意,农民观念总觉得儿子比女儿重要。峰山向父母解释说:“我是男人,已经到了成年。我有能力支撑这个家,既能减轻二老的负担,又能供妹妹上学。而让妹妹支撑家庭供我上学,那是全家人都受罪。我不上大学也可以自学,没有文凭只要有知识,就能创立事业。只要我干成一项事业,就能改变全家的命运。”父母终于同意了峰山的决定。
    于是峰山先是跟着邻村的建筑队打工,跟着师傅们学习技术。业余时间参加培训班,学习建筑施工、建筑预算等等。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成立了自己的建筑队,虽然规模不大,也算是个小老板。他想积累足够的资金以后,成立一个正规的建筑公司,然后一步步把公司做大。除此以外,峰山还有一个业余爱好——写诗。他在学校里就酷爱文学,经常在黑板报上发表诗。因此他经常利用工余时间写诗投稿。前两年曾获得过全省青年诗歌大赛二等奖。后来因为自己有了施工队,工作太忙,加上诗歌萧条便不再写了。虽然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但峰山还是按部就班的,走在了自己理想的道路上。
    张静高中毕业参加了高考,可是她落了榜。爹娘有意让她再复读,可她自己觉得,既然没有上大学的才分,就不如早一点另谋出路。爹娘年纪大了,哥哥早已分家另过,不能再让爹娘受累了。再说现在有许多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在城里呆着,吃住都还要向父母要钱。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还是早点自己养活自己吧。于是张静也不再上学了。
    村里的青年不管男女都外出打工,张静自然也不例外。年前年后,她打听了村里出去打工的女孩儿,她们大都是在建筑工地搬砖或扎钢筋,也有的在砖厂码垛。外村也有进工厂的,可是都在很远的南方,本村的女孩儿都嫌远怕不安全,没有人去。张静也只能在本村人去的地方选择。
    干建筑还是干砖厂?去东边还是去西边?这些活儿自己干了还是干不了?去了干不了怎么办?张静一直犹豫不决。可是当他在街上碰见李峰山的时候,就在远远地看见李峰山的一瞬间,她便决定了:“李峰山去哪里我就去那里。”
    当他俩走近的时候,张静用甜甜的声音问道:“哥哥,你在哪里干活儿?”  峰山没想到是张静,两年没见长成大姑娘了。就像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一样,眼前一亮:“我在承天干建筑。”  “你们那里要女的吗?我跟着你去干行不行?” “你不上学了?”  虽然是一个村,一个在外边打工,一个在外边上学,没有机会见面。所以峰山不知道张静已经下学。
    “考大学没考上。”张静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再复读了?”峰山仍然像个大哥哥。 “天生打工的料,复读什么?” “其实现在大学毕业找工作也很难。不过干建筑可是很累,乍上来很难适应。” “人家能干我就能干,不是说三日膀子二日腿吗?”  “那是老辈人鼓励年轻人的话,事实可不那么简单。”
    峰山打量着张静,和两年前大不一样了。当年一起上学的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现在可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当年可以牵着手过河,现在可不能那么随便了。张静被看的很不自然,红着脸斜了峰山一眼:“跟你去到底行不行啊?” “行,当然行。可是我怕你累了会哭鼻子抹泪的。” “哭,我也不当着你的面哭。”
    过完年,张静便和峰山一起来到了承天市。工地上没有专门给妇女干的活儿,只能和男人一样干小工。技工也叫大工,只管垒砖砌墙。小工的任务是把砖和灰浆送到大工脚下,在几米几十米高的脚手架上负重来回跑。一个大工带一个小工,谁也不愿意带女的,因为完不成定额扣工资甚至罚款。因此峰山无可选择的带了张静,他觉得呵护这位邻家小妹,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张静只干了一天胳膊就肿了,手也磨起了泡。当初说的是不当着峰山的面哭,可是事到临头却完全反过来了。当着别人的面咬着牙不哭,只有当着峰山这位哥哥的面才想哭。峰山给张静揉揉胳膊,揉揉手,又心疼又打趣的说:“三日膀子二日腿,你这才头一天呢。”  张静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峰山说:“你歇着吧,等消了肿再干吧。”
    于是峰山自己搬砖自己运灰自己砌墙,并且照常比别人砌的快。张静又像当年在学校里看他打篮球,弹吉他一样,又崇拜又感激。同时也感到很愧疚,因为自己让哥哥受那么大的累。因此,下班以后的时间,她便用各种方式报答哥哥。打饭、洗衣服、收拾工具等。
    几个月以后,张静终于从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学生,变成一个强壮的女建筑工。可是峰山依然不让她自己承担全部,还是天天替张静干一部分。
    所谓女大十八变,变的不只是身体和相貌,心也在变。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张静对这个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的峰山哥哥,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异样的感觉。她常常看着峰山出神,虽然天天在一起,但峰山要是半天不在工地,她便焦躁不安,在心里抱怨:“干什么去了?半天不回来。不知道别人着急吗?” 有时候她又嘲笑自己:“这么想他干什么,人家想你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叫峰山哥哥了。有话要说的时候,就“喂”一声。时间一长峰山也觉察到了,问她:“怎么不叫哥哥了?生分了吗?”  张静的脸微微一红:“都老大不小了,还哥哥哥哥的,难听!”  峰山不解:“叫哥哥多亲切呀,怎么难听呢?”  “难道要我叫你一辈子哥哥?”  “是不是看我老了,想叫大叔或大爷?” 张静笑弯了腰,笑得眼里淌泪:“你倒会占便宜,想给我当大叔。”  “那你想叫我什么?”  “反正我不想给你当妹妹。”
    直到又回家过年的时候,有人给张静提亲了,张静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能和她结成那种关系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李峰山。
    村里的男女青年都长年在外,有少数人在外边自己找了对象,多数的都没有机会谈恋爱。因此回家过年时,便成了集中相亲的时间。如果这十几天里找不到对象,又要等到下一年过年的时候。所以这十几天里,父母们都像救火一样给儿女们找对象。
    张静的漂亮是附近有名的。年轻人都知道,青石沟有个叫张静的美女。老年人都知道青石沟张世明家有个好闺女。因此来提亲的人特别多,而且都是条件很好的。有的是乡镇干部,有的是中学教师,有的是事业有成的老板。张静娘把这些人选一一说给张静听,让张静认真考虑。张静不假思索的对娘说:“你甭急着给我找对象,我还小,现在不想找。”嘴里这么说,心里想:“李峰山家怎么不来提亲呢?” 娘说:“过了年就二十一了,还小?一年就在家里呆这么几天,一耽搁就是一年。先找下,结婚早晚不要紧。”
    形式确实很紧迫,张静想,必须赶快和李峰山挑明。当她听说也有不少人给李峰山提亲时,便下定决心尽快向李峰山表明心迹。
    她装作走路的样子,来回地路过峰山家门口,等着碰见峰山。其实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到他家里去,可是当着其他人的面,怎么提这事儿呢?来回走到第三趟,没碰见峰山,倒是峰山的妹妹出来了。她热情的向张静打招呼,因为她知道张静和哥哥在一起打工:“姐姐,到家门口了,来家玩玩儿吧。”  张静竭力做出不经意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事似得问峰山妹妹:“哥哥在家吗?”  “在家里。”  “你叫他出来我问他点事儿。”  “来家呗。”  “都挺忙,我不家去了。”
    峰山妹妹进去,一会儿峰山出来了,笑着问:“什么事儿?”  张静四下里看看,正好没人,鼓起勇气说:“我想和你说点事儿。”  “说吧。”  “往那一点儿。”张静往前走了走,来到一个路口,峰山跟着过来,两人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就是有人来也不认为他们谈什么秘密。小山村不是大城市,城市里的小青年们,在公交车上就抱着亲嘴,山村里可不兴这个。
    张静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跳,做出有意无意的样子笑着问峰山:“有人给你介绍对象了?”  峰山大方的说:“有好几个提的,可是我现在不找。” “为什么?”  “我想等干起点事业后再找。”  “找上个对象就碍着干事业了?”  “主要是没有合适的。”
    张静松了一口气,她生怕峰山找上了。可是若不抓紧和峰山挑明,说不定哪一天他看上个合适的,自己就没有机会了。“我娘也要给我找对象。”张静说完紧盯着峰山的脸,看他的表情。 “好事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早晚脱不了的事儿。”峰山面无表情,但心里酸溜溜的。多好的女孩儿呀,又漂亮又娴婌,天天在自己身边,忽然被别人牵走,心里空落落的。但峰山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张静看峰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使她大失所望。她本以为峰山会表现出惊讶、留恋或不高兴的样子。没想到从他脸上什么也没看出来。她沮丧的说:“提亲的很多,一个我也没相中。”  “慎重点好,可是也不能要求太高。”峰山依然是大哥哥的口气。 “你也愿意我快找上个?”张静心里在流泪。“哈哈,当然是你自己决定。” “你想让我找个什么样的?”  “吆,这我可不敢替你说,看你自己想找个什么样的。”  “我想找个你这样的,我就想找你。”张静像赌气似得,狠狠地说了出来。说完转身背对着峰山。
    峰山一下子愣了,他没想到张静会这样说。其实峰山对张静是心仪的,他也经常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地看张静,看她那娴静的眼神,那俊美的面脸庞还有那秀丽的身姿。每当这时他都心有所动,可是每当心动过后,他都会责备自己:“人家把你当哥哥敬重,你却心怀不轨,你算什么?丢人!” 就这样他俩一直是郑重的兄妹关系,张静不再叫哥哥,就是想打破这种亲情关系再重新建立另一种新关系。可是两人谁也不先动手捅破这层纸,生怕爱情建不成把亲情也丢了。
    就在峰山发愣吃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这一刻,张静以为峰山不同意,便拔腿跑了。峰山醒悟过来,立刻追了上去。他飞跑到张静前边,转过身来把张静挡住。张静一看是峰山,立刻又转过身去,背对着峰山。峰山激动地说:“我也是想找你。” “相不中俺拉倒,甭说好听的!” “我是怕你相不中我。”
    沉默良久,张静转过身,两眼含泪看着峰山:“真的假的?” 峰山往前靠一步:“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张静扑进峰山的怀里,峰山轻轻地搂住她。
    当张静娘再一次催问张静,对那些提亲对象考虑的怎样了时,张静便很干脆的说:“娘,实话和你说吧,我看中了李峰山。”
    娘停下手里正在做的活儿,沉默了半天,长长的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说:“峰山倒是个好孩子,人家也是好人家,好几辈子的邻家了,谁家都知道。人是好人,就是家庭经济条件太差。他爹长年有病,他娘也是单单薄薄的身子,干不了重活。就靠峰山打工挣两个钱儿,还得供他妹妹上学。峰山也才干了两年,还是住着那几间老房子。你去了能有好日子过?”
    张静反驳道:“你不是常说吗,钱是人挣的,有人就有财。只要我俩齐心协力的干,就能越过越好。再说她妹妹快毕业了,他爹的病也快好了,人家还能老是穷吗。” “那得受多少累才能好啊!人家给你提的那几个都是去就享福,不用受累。高家庄那个是镇党委秘书,一月好几千块钱,自己有轿车,马上要在县城买楼。河庄那个在中学里当老师,家里开着厂子......”
    “娘,你甭说了,我和李峰山都谈好了,别的我都看不上 。受累受穷我都不怕,我就图个好人。”  “死闺女,这么大的事,你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就和人家谈啦。多长时间了?”娘生气了。 “我们在学校里就好上啦。”为了让娘死心,张静把时间提前了好几年。  “死闺女真天胆,你爹要是知道了还不气死!” “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做主。”  “你甭不识好歹,有你后悔的时候!” 
    接下来便是全家人铺天盖地的反对声。  张静爹是个急性子,动不动就发火,闺女的大事当然更触动他的心:“瞎驴牵着槽上,为(喂)你不知道为(喂)你。凭着好日子不过,偏去受穷。我这个爹在你眼里,就连骨碌也不骨碌。”
    张静嫂子在背后对张静哥哥说:“你妹妹在当庄里住下,往后他老俩有点什么好处,还不都便宜他闺女。还有咱的份儿?” 张静哥哥便当着爹娘的面,劝妹妹说:“女孩子,自己没什么本事,不就指望找个好婆家有个出路吗?我要是个女的,早就远走高飞了。再说当庄当院,放屁的事儿也知道,为不着一句话半句话,就闹的亲戚不是亲戚,邻家不是邻家。” 张静嫂子更在一旁添油加醋:“我当初就是冲着你哥哥这个好人,才进了恁这个庄,现在后悔的碰头也不解恨。成年的受累,钱没钱财没财,光守着个好人有什么用?饿了也不能啃他两口。”  
    爹下了死命令:“甭管你看中谁,反正不能让你留在这个穷山庄里!”
    像一只小鸟被一张大网罩住;像一棵小草被暴雨狂打。孤独无助的张静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给她留下的路只有一条,就是和她深爱着的峰山分手。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天,太阳老高了张静还没起床。张静娘做好饭,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听见张静的动静。张静娘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便去叫她起床,顺便再开导她几句。她来到闺女的屋门口喊道:“静啊,快起来吃饭吧。”连喊了几声没有动静,便推门进去了。看见张静用被子蒙着头一动不动,用手推了推仍然不动。她急忙掀开被子,只见张静穿着整齐的衣服,两眼紧闭咬着牙。张静娘立刻慌了,一回头猛然发现床头柜上有一个敌敌畏空瓶子,立刻哭喊起来:“快来人呀,静静喝药啦!” 霎那间,爹、哥哥、嫂子都来了。爹对哥哥说:“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时张静微微睁开眼,用微弱的声音说:“甭叫救护车,我不去医院,我就死在咱庄里。” 张静娘一听闺女又说话了,忙不迭的说:“静啊,你愿意跟谁就跟谁吧,娘再也不管你了。”
    爹也急了:“都依你,都依你,先去医院。”  张静一下子坐起来:“你们真同意我跟李峰山?” 爹和娘齐声说:“同意,同意。” 爹特别强调:“只要我同意,谁也不敢不同意!”
“爹,你可说话算话?” “算话,算话,绝对算话!”  张静流下了两行眼泪:“这回我没喝药,你们要是再逼我,下回我就真喝。” 娘一下子瘫在了地下,爹着急的说:“你没喝,瓶子里的药怎么没有了?” “本来就是个空瓶子。”
    虽然是虚惊一场,却彻底警醒了张静爹娘:什么也不如闺女的生命重要。她自己觉得幸福就是幸福,别人给她设计的幸福反而会害她。她自己的路只能让她自己走。同时老两口也觉得,这件事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既得罪了自己闺女,又得罪了峰山一家。为表歉意,张静娘托人倒提媒,把闺女说给了李峰山。
    峰山一家欢天喜地,立刻筹备了彩礼托媒人送过去。时下流行的彩礼数是万里挑一,就是一万零一百元钱。另外还有衣服项链之类。张静并不要求这些,但这是流行的社会风气,双方的家长必须这么办。虽然是东借西凑,峰山家还是高高兴兴的凑齐了。另外备了酒席,请了亲戚朋友和媒人,举行了隆重的订婚仪式。剩下的只等到了晚婚年龄就登记结婚。
    从此,峰山和张静朝夕相处从没有分开过。峰山暗暗发誓,一定要干成一项事业,一定要取得成功,一定要让张静和全家过上好日子。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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