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
前言
近来心中颇不平静,一个人生活,与想象中的样子有些不同。如想象中一般自由,却少了往日里即使纷杂的人群,嬉闹的嘈杂也无法打扰的那份宁静。四周静谧的时刻,胸中偏偏在涌动说不出的烦躁与不安。
我一直有一个梦想,一个描绘我身边人和事的渴望,然而,走过的二十几载岁月里,无论是人还是事,给我留下最印象深刻的不过是“普通”二字,不知是我从出生就注定的阶级的局限,还是别的缘由,总之,在我记忆里的一切,都与“普通与平凡”等字眼联系最密切。我从来不是最优秀的,只算是这社会大潮里一朵不起眼的浪花,父母的辛劳,为我打造的是一片蓝天,或一处温室。我不曾经历所谓大风大浪,却不知为何,从心里自以为看淡了这个世间,读懂了众多情感纠葛,迷失在错乱的信念里,失去了所有信仰,不知是否无意中进入了虚空的状态。迷糊时,便纠结,下一步会是疯癫还是悄然消逝。清醒时,才明白,我能选择的只有继续这无感的生活。
经验一次次告诉我,不管思绪如何飞扬,日子总会平淡向前,一日三餐的温饱,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吃穿住行……是呢!一个人活着,寻求基本的物质满足永远是获得充盈精神世界的前提。现实生活中,偶尔发发呆,做做梦便可以了,怎么可以自私地靠父母的血汗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独自逍遥。总在眼前晃动的责任与担当,鞭策着我成长起来。可无论何时何刻,我心中所泛起的却总是这样一种柔情:不提未来,不议从前,拿起笔便随着想象一直写,一直写,写到手也抽筋后,便打字誊抄,等到最后手残脖子僵时,静静的看着屏幕,只为自己的文字感动。我有时止不住想,真正懂得人生或生活的时刻是怎样的呢?是冲动着,还是理智些,是随性,还是学会压抑,或有目的性的去调整。这个问题实在太难。我最真切的感受不过是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故事中,有关时空里的点滴,那时候,觉得每一刻即是圆满。
记录,是因为执念太深,每一个梦幻的瞬间都偏执成美好。爱也罢,痛也罢,苦也罢,伤也罢,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向别人解释,不担心别人不理解,因为那从来不是心里所关心的。人这一生,应该怎样度过?只叹自己从未明白,却又习惯性装作很懂。
希望
沈慧
我叫宁茜(xī),不知道为什么身为人民教师的父母,会给我选一个多音字做名,记忆中,从小到大,老师点名总是我比较尴尬的时候,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老师基本会叫“宁茜(qiàn)?”然后同学就会起哄:老师,是宁茜(xī)!于是课堂氛围便因为这插曲有了缓和。而如今想来,却感谢父母给我的这个特殊的名。因为关于名字的趣事组成的无数场景成了一段段珍贵的记忆,被我在无意中默默典藏,随着时光的飞逝,心中曾经的懊恼早已烟消云散,惟剩美好!
印象中,父母的感情很好,常听人们说:知识分子总更晓理知事。难道真是这样的吗?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但至少这对我来说是与生俱来的一种福气。印象中,在外人面前他们总很恩爱,即使是家庭生活中,他们也少有吵嘴。即使有意见分歧,也只就那几句差不多固定下来的台词。而其中,得数一个人名出现频率最高,那就是“柳琴”。母亲总爱在对父亲有所不满,而自己又气势弱的时候念叨一句:“是,我知道,我就是不如柳琴,她什么都厉害,我办什么都办不好?”往往此时,父亲便会不再沉默,回母亲一句:“你知道就好。”于是,一切就归于平静了。渐渐长大的我,后来就对我母亲的“情敌”特别感兴趣,渴望见见这个如我父亲的死穴一样存在的人儿。
有一次,还是母亲突然和父亲置气的时候,我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跑去询问我的父亲,想了解关于他和“柳琴姨”究竟有过怎样的往事。可惜,父亲听后,只是笑笑,没有告诉我。只是安慰我:“不要担心,你母亲只是一阵的无理取闹,一会她自己便好了。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虽知道这不会伤他们的感情,却还是天真地希望他们能早日打开心结。也许那会总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应该为父母做些什么,这样也许他们的感情就会变得更完美,而直觉又告诉我,此事无疑是好的切入口。可见父亲并不愿谈及,我虽心里不理解,但也只得听话地走开,这事便也过去了。
但那也不过是暂时的过去而已,毕竟很多时候,好奇心很会折磨人心。为了不让自己只能靠想象缓解心中无比雀跃的好奇,我后来在我母亲心情特别好的时候,试着问了她相同的问题,母亲却出乎我意外的为我娓娓道来了个中曲折。我不知道,是父亲的授意,还是这是她所知道的故事的全部。反正,听完整个故事后,我的内心是止不住地波涛汹涌起来,且久久不能平复。可谓五味杂陈,千头万绪,感触万端中,却总觉无从说起。不与人分享,我便觉得心里痒痒,便只能把我听到的这个故事,也讲给有缘的你们听听。因为这是戏剧性得像小说一样,溯其本质,却又是特殊岁月里真人真事构架起的一部实实在在的血泪人生剧。历史不会重演,而遗憾也在时间的长河里停顿,难以得到弥补。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按母亲的说法,细细算来,柳琴姨是我父亲的青梅竹马,她比父亲虚长两岁,两家是近邻,在远亲不如近邻的传统下,两家的关系特别好,俩人的感情自然也不同寻常。然而,当时的时代背景与当今毕竟不一样,于是故事的发展与我们如今的想象也就想去甚远了。
估计对如今的我们来说,所谓“吃饱穿暖”四个大字,是不会引起我们特殊感情的,甚至恐怕压根不会感受到它除了文字本身,还具有怎样的份量,毕竟,现在的我们只会为怎样吃更好,怎样穿更时尚好看伤脑筋。可是在生活水平落后的那时,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这几个字便是人们对理想生活的期盼最真实的写照。
简单说来,在父亲还年幼的时候,父母总是在为一家人的温饱操劳,日子必须在算盘的精敲细算中反复掂量,才不会有大的危机。父亲是家中的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家五口人,当时因为人口多,一般家庭都会等孩子成家后便分家,单门立户,以免因生活上的琐事伤了兄弟姐妹间的和气。然而,那时候,基本每家每户的日子都过的特别紧巴巴的,可也正因为大家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不存在多大的贫富差距,倒也使得家家户户都和和气气的,难得有什么纠纷。在那片广阔的土地上,人们虽不是过着教科书上所谓的男耕女织式般传统的农家生活,但也相差不远,要说最大的差别,也不过是男男女女每日都会披星戴月地一起下地干农活,女性不再单纯依附男性过活。在倡导妇女也能撑起半边天的社会环境中,劳动最光荣,男女平等便是最响亮的口号。
而在这最普通的五口之家中,并没有因为有一个作为乡村教师的爷爷,而使这个家庭和别的人家有什么不同。顶多也就是爷爷因为自己是个文化分子,心里希望家里的孩子将来能学识渊博,比自己厉害。这样,不管将来有没有出息,至少更有可能让自己的一辈子有机会活个明白。另外,由于那时候,一个老师的社会地位与经济收入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干农活是一把好手的奶奶倒更像是家里的顶梁柱。
在那个年代里,人们主要从事农业劳动,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基本靠天吃饭的日子。人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勾心斗角,所有人都把自己有限的精力用在了伺候土地上,期盼能遇到一个好年成,这样能有个好收成,一家老小基本生活才有保障,能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
同时,在那个时代的孩子,在处于属于他们最童真的时间里,没有像我们一样拥有无忧无虑童年的。穷人家的孩子从来早当家,对那时的人们来说,地里和家里基本算是两大为生存抗争的阵营,往往,大人外出干农活,而孩子们则是大的领着小的,且大多数大孩子还得学着饲养家里的家禽,因为这也是家庭的一项重要收入,家禽养得好了,到过年过节时,便可以拿到集市上卖了贴补家用,以便一家老小吃上一顿热闹丰盛的团圆饭。至于平时,一般家庭的一日三餐,但凡能喝上一顿粘稠的粥,便足以让孩子们心满意足。所以过年时,要是能吃上一两片香喷喷的腊肉,小孩便有了在一条沟的小孩子们面前耀武扬威,无限神气的资本。
至于我的父亲,他幼时的玩伴并不多,因为在大家眼里,他更像一个不爱说话的哑巴。他不喜欢和别的小孩一样跟着父母去地里干活,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能真正起到多大的作用。他放学回家,或除了上学外的时候,便会在家带带弟弟们,和做家务活。爷爷奶奶那会也正是年轻的时候,虽然家里穷,却从来不曾委屈自己的孩子,在他们眼里,操劳一生,不过图安居乐业,子女幸福。至于农活,孩子大了,自然也就会了。现在,能让他们多受教育,自然才是最要紧的事。因为他们心里总祈祷,希望将来子孙后代能遇到一个更好的时代,不再一辈子只能靠出苦力吃饭,甚至有时忙活一年,还保证不了来年能存下粮食。而看到自家孩子懂事的他们也总在欣慰的同时,打心眼里无比的心疼着跟自己一起受罪的孩子。
唠叨半响,还是言归正传吧。(主要是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内容又不怎么能消化接受。缓过神来,突然明白了历史书上有过的词“天翻地覆”,原来竟这样真实贴切,倒并不是自己理解的夸张或者客套书面用语而已。唏嘘良久!)
且来说说我的“琴姨”。她的父亲,也就是我该称作柳爷爷的老人家,是富农出生,在打地主,分土地的年代里,可谓家道中落,那时尚年幼的他,命途便纵生坎坷。两岁便丧了父,家中兄弟姐妹五个,坚强的母亲一人在夹缝里艰难地拉扯他们长大。却在还没能享上一天清福的时候便过世了。自此无爹无娘的柳爷爷,不想成为兄长,姐姐的负担,成年后,便做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婚后夫妻两人,分得一些薄产,虽然土地偏僻且贫瘠,然而,小俩口不怕苦,不怕累,日子便也算勉勉强强能过得去。一年后,家里便添了一个女娃,也就是我柳姨。那个年代,养孩子的成本并不高,但是由于生了小孩后,柳姨母亲的身子骨受了损伤,更由于那会,不仅通讯和科学技术不发达,医疗卫生条件也是相当有限,再者,穷苦人家也舍不得花钱看病,习惯拖着,熬着。只要人还有一口气,无什么受不了的疼痛,便也就算健康。后来,柳姨的母亲便不像从前一样,忙活在田间地头,而主要是在家安心饲养家禽,干些轻的劳动,替丈夫分担些负担。人的生存能力与适应能力总是强的,一家三口的日子也算安稳了下来。
直到六年后,柳姨到了上学的年纪,虽然那时的学费现在听起来简直根本不算事,然而,在农村,由于女孩是不一定非要上学堂的,而且那时候的钱一分一厘都来的相对没我们想象中那般容易,于是,让不让孩子去上学便成了夫妻俩忧心的事。我柳爷爷,因为从小吃了太多苦,便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于是下定决心,省吃俭用,也想法供柳姨去学堂。柳姨上学时,不很聪明,但是好在她家就在我爷爷家旁,柳爷爷便把她拜托给了我爷爷,奶奶则因为没有女儿,便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孩子。这样,家里除了我父亲和小父亲三岁的二伯外,很多时间里,便多了这个经常出现在奶奶家的琴姨。琴姨便也就相当于我父亲的一个姐姐,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没有血脉关系,但由于琴姨的出现,让一直作为家中老大的的父亲也能像自己的弟弟一样,偶尔耍些小脾气,因为姐姐和哥哥的角色是一样的,那便是会自然而然地去谦让和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长久以来,记忆中,似乎无论地域或时代,都是这样的习俗,也就没有人去分辨那究竟是天性,还是环境起了诱导作用。总之,我父亲特别开心,也和我琴姨感情很好。
四年后,也就是琴姨十岁那年,她家里添了一个弟弟,这可乐坏了我的柳爷爷,毕竟那还是一个养儿防老的年代,虽然因为没家底,也不希望孩子一出生便注定一辈子受苦,他虽一直不希望有多少儿女,但如今这样,儿女成双,刚好凑成一个“好”字,自然算是再好不过的事,并给孩子取名叫做柳星。而在那以后,柳爷爷每天便忙得更有劲了,不仅早出晚归地在土地上劳作,还别出心裁地开始主要播种蔬菜了,所谓穷思变,变则通,一通百通。柳爷爷敏锐地发现城里的工人们,没有土地,而对蔬菜又有需求,而自己地里,本来就不出好庄稼,于是索性便当了菜农。至于家中,琴姨的母亲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这样,家里的一些生活重担便被琴姨扛了起来,她照顾弟弟,饲养家禽,为母亲煎药……至于学业,她知道她能读书不容易,脑袋不灵光,她便比别人更刻苦,成绩便也很稳定,虽然不是第一,却也还算拔尖,也因为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所以琴姨只是上下学能和父亲在一起,而父亲不知为何,也只有和琴姨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说些话,让人们意识到,他其实并不是哑巴。
第二年,我的三伯出生了,爷爷和奶奶肩上的担子也就更重了,就这样,两个家庭的大人们都在为养活一家老小忙碌着,当时,周围的农民们都是这样过着日子的。而孩子们还是那照常的生活着,在匆匆而逝的时光里渐渐成长。当然,如果事情就这样进展着,也就无所谓故事了,可因为六年后的一天,一切就突然那般变了样。
那年,琴姨凭着努力,已经考上了高中,九月便可以去省城上高中了,这些年,家里人省吃俭用,可仍然有两年因为家里确实太困难,她失了学,后来家里经济缓些了,她又回到了让她朝思梦想的学校。如今,她自己早打算好了,她读完高中便回家当乡村教师,自己挣钱养活家人,也让父母可以不再那么操劳。虽然当老师的工资不高,但是她也可以向父亲学习怎样做买卖,这样她便不仅可以一辈子和知识打交道,而且还能真正独立起来,毕竟,母亲常年吃药,弟弟也在上学,家里为了姐弟俩能继续上学,还欠着别人不少的债。虽然乡亲们都很好,哪怕自己的日子都过的很勉强,却总是永远在别人有难时,还是一副热心肠。可难保别人家不会突然遭遇到一些急需用钱的事,那时,多难做人呀,总之,不论怎样,能不欠着别人,总是好的。除此之外,偿还这些浓情背后的人情债自然也是她发誓要回家当老师的一个很大原因,她希望她可以把她在书本里感受到的那个世界也有机会讲诉给家乡的孩子们,点燃他们走出大山,去看更大,更不一样世界的渴望。可惜命运捉弄,琴姨那看似简单的梦想却没有机会实现,她这辈子,最苦的日子也不是父母陪她走过的那段,为温饱问题操心着的青少年时期。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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