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永远的浪漫之二十三

二十三  静心，在路西中学的日子

    进了路西中学好像进了世外桃源，很少了解到外面的信息。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通过电视和广播，此外就是书信，再也没有更多的信息渠道了。我想：这样也好，正好清醒一下头脑。

    我整天埋头在教学中，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早晨我随着学校的钟声起床锻炼，晚上伴着和煦的山风睡觉，除了读书就是教书。教学是我生活的全部。

    山区的孩子很苦，山路遥远而难行，多数学生需要住校。很多学生衣服破烂、食物很差，而且经常食不果腹，饥饿难当。冬天来了，有的学生冻的瑟瑟发抖，脸色铁青，我虽然自己的衣服不多，但不忍心自己的学生挨冻。看到了学生，就想到了自己上学时忍饥受饿的情景，于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不多的衣服“借”给学生穿。

    那时候，我刚毕业，21岁的小伙子，工资很少，也很穷，但我还是尽其所能的接济学生。学生和我关系十分融洽，有什么知心话，也愿意和我说。

    有一天，一个梳着整齐的刘海、大大眼睛、皮肤白皙、面色红润且带有一对小酒窝的女生来到我的办公室。她一看见我就腼腆的低下头，红着脸，声音很小的叫了一声：东方老师好！

  “哦，李云儿，有事吗？”

  “没事。”

  “我想看看我的作文打了多少分？”

    说着，又红了脸，低下了头，十分害羞的样子。

    我找到她的作文本，她看了一下分数就跑走了。我也没在意。但觉得她是个很有个性的学生。

有一天，上语文课，我故意叫她站起来回答问题。她站起来后，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按照惯例，学生不能回答问题，只能站着。

我只好又喊了一位成绩比较好的学生，回答问题后，让他们俩都坐下。就这个小小的细节，被学生发现了。下课后，班上学生就在背下里说，东方老师喜欢李云儿。弄得李云儿很委屈，经常被男生气的痛哭流涕。这些故事，当时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很快一个学期过去了，新学期开始报名了。但李云儿没有来报到。

班主任林老师找到我说，“李云儿没有来报到上学，听说她不想读书了。我们抽空去她家家访一下吧。”

“好啊，有空我陪你去！”我爽快地答应了。

     傍晚，林老师邀请我一起去李云儿家做家访。我们推着自行车一路颠簸着行走，踏着崎岖的山路，在稍微平坦的地方骑一段自行车，遇到上坡和弯道就步行，花了近2个小时，走了大约十几华里（没有公路通车），终于在天快黑时赶到了李云儿的家乡-------老虎岭。我问林老师：“怎么还没到，还有多远？”

   “还有几里路。”林老师回头告诉我。正说着，忽然，“哗啦”一声，走在前边的林老师掉进了山涧里，我急忙喊：“快抓住旁边的小树，我来拉你”！林老师下意识地抓住了一棵小树，没有再往下滑。

    我吃力地抓住林老师的手，用力把他拉上来。幸好林老师是地道的山里人，有些爬山的经验，否则掉下山涧，就会粉身碎骨。

    拉上林老师，我们站在老虎岭上，回望着走过的路，弯弯曲曲，崎岖蜿蜒，比山路十八弯还要多两道弯。

    这里苍松挺拔，植被茂密，鸟语花香，山泉清冽，空气清新，真是不可多得的养身休闲之处。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和林老师赞叹着，一路走来的辛苦好像减轻了不少。林老师告诉我：“走山路必须集中精力，不能说话”。

    我连忙说：“嗯，刚才怪我，我话多了。”林老师摆摆手，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大约20分钟，已经是掌灯时分，终于到了李云儿的家。

    李云儿看到老师到来，十分客气，和课堂上的表现判若两人。她一边招呼着，一边给我们递烟、倒茶。身手敏捷得像春天里的小燕子。

    林老师说明来意后，就把我介绍给李云儿的父母，“这是刚分配来的大学生东方老师，语文教学很有水平，普通话也说得好，学生们都很喜欢他”。

    她父亲客气的和我握手，让坐。

    接着，林老师问起李云儿不读书的原因。她父亲说：“孩子很懂事，看到我在县城上班，她妈妈一人在家，还有弟弟也在上学，就主动要求在家帮她妈妈做点事。我也是刚知道。但不读书是不行的，我还是要她去读书的。”

    她妈妈也简单地说了李云儿不读书的原因，表示支持李云儿上学。等到李云儿自己表态了，她低着头，红着脸说：“老师，谢谢你们，我自己不想读了，即使读，我也不在路西中学这个学校。”

    我忙问原因，她说：“没有原因。”

    家访无果而终。

    临行时，林老师和我都希望李云儿能好好读书，不要耽误了大好的读书时光。回到学校，林老师在班上暗暗调查了李云儿不读书的原因，他终于知道，是因为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背地里说东方老师喜欢李云儿。

    经过林老师多次做思想工作，李云儿终于又回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