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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漫卷狼烟(精修版036)

时间:2017-10-30   作者:野草 录入:野草  浏览量:790 下载 入选文集
    第三十六章 遭拷打宁死不屈
    等把李仁才带回到警察署,已经是日头偏西的时候了。关云峰得知此事心里特别高兴,立即同钟福财和瘦猴警察一起,对其进行了初步的审问。整理好笔录签字画押后,被关进临时监号,等候进一步核实,然后再进行处理。
    关云峰对两个下属夸奖了几句,忙把审问笔录呈报给徐副科长。徐建亭看完笔录之后,随即让翻译把这一重大发现,通报给前田正路和小田横泽,同时命令对其他四人的调查继续进行,天黑之后马上行动对胡建峰实施抓捕。
    早在案发后的当晚,胡建峰就把分给他的那两支匣枪,藏在了屯子外杨树上的老鸹窝里;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他才把两支匣枪用防水油布包好,第三次爬上杨树重新藏回了原处;本以为非常保险从而可高枕无忧,哪曾想不翼而飞却落入他人之手。钟福财和瘦猴警察带走李仁才的时候,是溜溜达达装作闲逛一样走出屯子的,并没有引起屯子里任何人的注意,还提前严厉地警告李仁才的媳妇,不准对外透露半点儿风声,否则会对她丈夫有害无益。直到陆德江带着警察破门而入,把胡建峰从睡梦中惊起的时候,也没听到李仁才被抓走的消息。
   闯进黑灯瞎火的屋子里,警察们先把胡建峰按倒在地,然后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几支枪口同时全都对准了他。等让胡建峰穿好衣服后,直接给他戴上了手捧子和脚镣子,推推搡搡地押到院门外的大街上,塞进徐建亭来警察署时乘坐的这辆警车里。瘦猴警察随即手握匣枪坐到胡建峰的身旁,胡建峰知道此时做出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他已经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因此心里反倒觉得踏实了许多,为报杀父之仇自己死倒不怕,只是担心弟兄们会受到牵连,还有家中的老娘无人照看。过哪河脱哪鞋到哪步说哪步,也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陆德江刚钻进警车里,坐到前排右侧的座位上,就小声对钟福财吩咐道:“福财,我们先把他押回去,由你负责带领弟兄,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别的罪证。完事之后你们赶紧回来,说不定还有新的任务呢。”说完就关上了车门,司机打开雪亮的车灯,同时拉响刺耳的警笛,便尖叫着划破漆黑的夜幕,加大油门一溜烟地开走了。钟福财带领剩下的警察,回屋又点亮自带的马灯,例行公事地搜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此时只见胡建峰双目失明的老娘,披着被子蜷缩在炕头上浑身发抖,让钟福财顿时动了怜悯之心,不忍再往下看赶紧挥了挥手。另外三个警察刚走出去,他拧下灯捻熄灭了马灯,从裤兜里掏出仅有的几块大洋,顺手都塞到老人家的枕头底下。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关好里屋和外屋的房门,来到院外又关上了两扇院门,这才带领三个警察,解开缰绳蹁上骑马,摸黑奔向镶黄头屯。钟福财回了回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等戴着刑具的胡建峰,被押到了警察署之后,就把他塞进所谓的小号,关进了特制的铁笼子里。前半夜第一次提审他,就被直接押到阴森恐怖、充满血腥味道的刑讯室,首先给他来一个下马威。徐建亭副科长,小田横泽警官,前田正路署长,关云峰副署长,及警长陆德江,和警士钟福财,加翻译共七人,全都坐在了椅子上,连夜突审如临大敌。
    刑讯室里点上洋油吊灯,排列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令人望而生畏触目惊心。两边的墙上还特别醒目地挂着,几绺女人被薅下来的血染的头发,几件男人被抽烂了的带血的衬衣。烧得通红的烙铁翻动可见,那锅里的炭火还直冒青烟,只要谁被押来这里,却如同进了阎王殿,又恰似到了鬼门关。哪怕是铁嘴钢牙的英雄好汉,也得让你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脸色阴沉的徐建亭担任主审居中而坐,向坐在对面板凳上的胡建峰开口问道:“你就是家住老平台子的胡建峰?”
    戴着刑具的胡建峰向对面看了看,毫不示弱而又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这没错,我就是,我倒想问问,凭什么抓我?”
    徐建亭严厉地说道:“凭什么抓你,那得问问你自己。别装糊涂,先给你看看你的罪证,也让你心里明白明白。”
    陆德江把一块黄色油布托在手上,起身又在油布上面放了两把匣枪,来到胡建峰面前说道:“看好了,这可是你的。”
    胡建峰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这是什么,你让我找死啊,我要枪干什么,一个撸锄杠的庄稼佬,压根就用不着这东西。”
    要是在平时审讯,陆德江就会动手,非得搧对方几个嘴巴子。可他现在不是主审,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忍气吞声地坐了下来。
    徐建亭不想废话,向门外喊了一声:“请带证人。”话音刚落只见两个警察,押着垂头丧气的李仁才,拉开房门走了进来。
    胡建峰一看先是一愣,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知道李仁才从小就能上树,全屯子爬的最高爬的最快,匣枪肯定是被他掏出来的。
    徐建亭向站在对面的证人问道:“李仁才,你回头好好看看,你身后的这个人,他是哪个屯子的?你们认识不认识?叫什么名字?”
    李仁才侧过身去看了看,见是戴着刑具的胡建峰,转回身来答道:“他就是胡建峰,住在一个屯子。”这时,他才感到有些对不起人家。
    徐建亭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指了指桌子上的镜面匣子:“那好,李仁才,现在你老实交待,这两把匣枪究竟是怎么落到你手上的?”
    这一个屯子住着,就在胡建峰跟前,本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事到如今也是被逼无奈,李仁才也只好硬着头皮,把得枪的经过再说一遍。
    原来,前天他去赵家窝棚,亲戚家办事喝喜酒,多贪几杯回来晚了,快到半夜才进屯子。路过胡建峰家门口时,听胡建峰像送一个人,从院里边往外走边小声说道:“放心吧,早藏在马神庙东北角,大杨树的老鸹窝里了。”
    李仁才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当是什么宝贝,天没亮起个大早,向南走三里多地,才来到了马神庙。爬上那棵大杨树,伸手一掏老鸹窝,里边还真有东西。回家打开一看,却是两把匣枪,只好偷偷藏在了板棚顶上。
    徐建亭听完吩咐一声:“带下去吧。”等俩警察把证人带走,他接着向胡建峰问道:“这物证人证俱在,你该看清楚听明白了吧?我的办案风格,喜欢直来直去,免得多费口舌。刑具,永远是给那些愚蠢的人准备的。”
    胡建峰不以为然地答道:“前天晚上谁也没去我家,我压根也没送过什么人,更没说过那样的话,天刚黑我就睡觉了,他有枪关我什么事。我是不聪明,可也不愚蠢,但总不能为了自作聪明,而无中生有胡说八道吧。”
    徐建亭加重了语气问道:“关你什么事,说的倒轻巧,如果此事与你没关系,那又何必把你请到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两把匣枪我们都已经验证过了,正是死者刘大贤其中一个保镖的。对此,你还有何话说?”
    胡建峰反而笑了笑答道:“匣枪是谁的,那我管不着。他李仁才弄两把破枪犯事了,却反咬我一口往我头上栽赃,警察署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就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吧。俗话说得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徐建亭故弄玄虚地说道:“胡建峰,听说你喜欢去西沟子沿那边打鱼,我们警察局的职责也和打鱼一样,这该撒网的时候必须撒网,可该捕鱼的时候就得捕鱼。实话告诉你,李克昌所说的五虎上将,今晚该进来的已经都进来了,明天该抓到的必须得抓到。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蒙混过关,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这番话徐建亭说到了点子上,其中矛头所指震惊了胡建峰。经过几天调查,目标已经确定,看来这次行动,都在掌控之中。可他转念一想,其中有个关键人物,那就是六弟刘凤会,既然事已至此,为何只字未提。也许该进来的就我进来了,而想要抓到的还没有证据:“哼哼,什么五虎上将,酒肉宾朋而已。”
    徐建亭接着话题一转,突然单刀直入地问道:“胡建峰,据我们调查,你应该知道,你父亲胡可发当年是怎么死的?和镶黄三屯刘大贤有没有关系?换句话说,你和刘大贤之间为何结下了深仇大恨?”
    胡建峰心平气和地答道:“我父亲是死在狱中,这和谁有什么关系,当时我还小根本不知道。一直都没人提过,我也就懒得知道。我这个人没心没肺,不该知道的知道了,却反倒增添没必要的烦恼。”
    徐建亭扔掉烟头后追问道:“据我所知,王财主家办喜事的当天,酒席宴前大庭广众之下,刘大贤可说过这样的话,‘当年老三国怎么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让他倾家荡产父债子还。’当时有人看见你,马上就要站起来,那究竟是为什么呢?站起来要干什么呢?他所说的老三国,就是你的爷爷吧?”
    胡建峰反过来故意解释道:“当然,老三国是我的爷爷不假;那天,刘大贤也明知道我在场。他仗势欺人地公开叫阵,别说是我就是换了别人,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管,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后来听说他被人打死了,总算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打得好,解恨;死得好,报应。他自作自受,怪不了别人。”
    徐建亭接过话茬抓住不放地问道:“杀父之仇夺地之恨,火上浇油岂能容忍。因此,你就约上你的磕头弟兄,深更半夜点起两把大火,西门口勒死炮勇,在半道设下埋伏,刘大贤中计而返,又把他送上西天。胆大妄为,该当何罪?”
    胡建峰冷笑一声不无讥讽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听明白了,是有根有据,也合情合理。原来闹了半天,是你们这些人,没本事抓住真正的杀人犯,却拿我胡建峰来当替罪羊。好啊,我认倒霉,可别忘了,想要交差,证据何在?”
    徐建亭步步紧逼地问道:“可是,就在刘大贤说出那句话的当天傍晚,却有人看见你和夏文举路过满家屯,等到天黑之后却一起进了镶黄三屯。你俩去了谁家?有谁能够证明?刘大贤家里着火,直到他中途遇害,你俩又在哪里?在那做些什么?都和谁在一起?有谁能够证明?”
    可在徐建亭的问话里,胡建峰发现一个漏洞。那天他和大哥夏文举,是首先来到正白头屯,然后才叫上五弟张青林,哥仨一起去镶黄三屯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答道:“实在对不起,那天酒喝的太多了,我自个怎么回的家,连想都想不起来了,晚上饭也没吃,睡了半天一宿。”
    徐建亭冷笑着说道:“那好,酒喝多了是吧,就得清醒清醒。该问的我都问了,你小子应该明白,再不从实招来,只有大刑伺候。我给你两分钟时间,这可是最后的机会。”说完,他抬起左腕看了下手表。
    胡建峰从被捕的那一刻起,就抱定了必死无疑的念头。可只是有些担心,磕头的弟兄他们还好吗,家中的老娘现在怎样啦。既然被押进这警察署,就等于踏上那黄泉路,反正自己豁出去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徐建亭又抬起了左腕,看了看手表这才问道:“胡建峰,两分钟已到,现在想好了没有,究竟招还是不招?别等见了棺材,落泪可就晚了。”
    胡建峰横下心来,满不在乎地笑道:“这,还用得着去想吗,一没犯法二没犯罪,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硬逼着姑子要孩子,让我有什么好招的。”
    徐建亭问了半天,等于白磨嘴皮子,沮丧透顶懊恼至极,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哪!”听到喊声,不敢怠慢,两个站在窗外等候行刑的警察,忙进来打开手捧子架起胡建峰,将其绑在木头钉成的十字架上,然后一边一个用皮鞭子蘸凉水,一下接一下交替轮番地抽打着,他俩是越打越来劲越大越上瘾。
    蘸着蘸着打着打着,转眼之间不大工夫,就见蘸皮鞭子的两大盆凉水,已经渐渐地全都被染得通红,进来时穿的白汗衫和蓝裤子,也被抽成一条条一道道口子,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鲜血直滴。可出乎这帮警察意料的是,任凭他们怎样抽打如何问话,胡建峰却咬紧牙关强忍疼痛,来个徐庶进曹营一声也不吭。
    刑讯室里,先灌辣椒水,再坐老虎凳,烧红的烙铁也不消停。正常烙铁是等腰三角形,可这的烙铁铜钱般大小,同样也打造成铜钱的圆形。使用时更有独到之处,专门烫在人的面颊上,留下的印记如同发配一样,这也是关云峰的一大发明。他抄起烙铁冲胡建峰狰狞一笑,接着就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在几种花样翻新的酷刑之下,胡建峰已不堪重负死去活来,曾几次被井拔的凉水泼醒,又几次被折磨的昏了过去。可他,任凭严刑拷打,受尽凌辱摧残,即使粉身碎骨,那也宁死不屈。此时,虽然感到撕心裂肺的疼,尽管觉得骨断筋折的痛,却照样咬紧牙关强忍疼痛,依旧来个徐庶进曹营一声也不吭……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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