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者(8)

35、安全屋  晨 晴 内

清晨的阳斜照进屋内，小兰苏醒过来，看着梦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梦：“今天我们可以超近路，时间会比较充裕。”

小兰起身，走到窗边，刚站到梦的旁边，梦有意的躲开她的目光，转身走向门口。

小兰看着梦的侧影鼓起勇气再次提起昨晚的话题，说道：“那边会是什么等着我呢？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去到另一个世界吗？”

梦走到门口，打开屋门，提高嗓音说：“是你们该去的地方，到了你就会知道。除了这里再没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小兰再次鼓励他说：“不试怎么知道？”

 

36、荒原及湖面 早上至中午 晴转阴转多云 外

梦看着看似晴朗，却总有着一层雾一样的东西笼罩着的天空说：“如果可以，我也很想……”

小兰不等梦说完拉起他地手说：“我就当你答应了，走吧，让我们把今天变成新的开始。”梦摇摇头，表示无奈。很快梦指引着小兰站在了山坡的顶上，说：“快看，这里的景色是整个荒原中最美丽的。”

小兰向下眺望，下面是平静如墨的湖面，湖被环形的山包围着。

小兰踌躇道：“这么大的湖，真的很美，可我不怎么会游泳？”

梦对着小兰笑了笑说：“来吧，不用你游泳。”拉着小兰走下山坡，走向湖边的小屋。进了小屋，里面有一条小船，梦将小船推到湖面上，扶着小兰坐进小船里，用力一推，小船便晃晃悠悠的驶向湖心。梦快速的跳上了小船。温和的阳光照在湖面上，映出船和他们的影子，小兰缕着自己耳边的长发，欣赏着荒原中最美丽的景色。梦静静的看着小兰好像忘记了什么，他还在犹豫，他不想骗她，可是……船越走越慢，好像要停下来了。小兰的目光在船上搜索了一下问：“这船没有帆，我们要怎么让它渡到对岸呢？”梦回过神来，伸手从自己坐的甲班上拿起了一副刚刚出现的浆。小兰虽然惊奇，但又好像早已经知道，认为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本该如此。

梦脱去外套，紧身的短袖T恤下呈现出他强健的肌肉。梦开始划船，这些天里小兰从没有如此快乐过，二人四目相对，各自脸都红了，小兰为了打破尴尬，唱起歌来。一曲《爱我别走》唱完，听的梦如痴如醉。小兰看着不远处的山顶，彩光乍现，犹豫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快要到了？”

梦也看向那个方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说话。

小兰显出万般不舍，说道：“我们不会分开的对吗？”

梦没有回应她，眼睛躲闪着她的目光。

梦的无语让小兰眼角闪着泪花。小船开始摇摆起来，天上阴云密布，湖面上狂风大作，小兰完全不被所动，完全沉侵在自己痛苦的思绪之中。

梦猛的抬起头，冲着小兰喊：“小兰，快停下来，别再想了，快停下来……”

小兰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浪越来越大了，终于打翻了小船，梦被打来的大浪打下小船，当他再次浮出水面的的时候，只看见底朝天的小船飘浮在湖面上，他急忙潜到水下，可是黑如墨、如石油一般的湖水里，根本就看不到什么。梦只能用手在黑色的水中乱抓着。很久，梦终于抓到了小兰的脚，顺着身体扶着小兰的头，钻出了水面，奋力游向岸边。

到了岸上，小兰安详的睡着了一样，梦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大声呼唤着小兰的名字。头发上留下的黑水和眼泪在他的脸颊上画出两道泪痕。他让自己镇静下来，将小兰翻过身，用膝盖顶着小兰的腹部，较为用力的拍打着小兰的背，眼泪一滴滴的滴在小兰的脖子上，很久没有起色。梦看了看天空，继而继续拍打起来，嘴里说着：“没事，一定没事的，我还没有被召唤走，坚强点，快醒来，小兰，快点醒来。”

小兰终于咳出了黑水，梦将她翻转过来，让她躺在自己的怀中，高兴的梦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看着小兰慢慢睁开双眼，他禁不住紧紧的抱着小兰的双肩，脸贴在小兰的脸上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小兰用微弱的声音在梦的耳边说道：“你，害怕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梦看着小兰的眼睛，点着头说：“是的，宁可我自己死去。”

小兰慢慢的抬起手，捧着梦地脸，梦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唇，而后迅速的退开，小兰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小兰回复的很快，梦扶起她：“我们就快到了，看，彩光就在前面。”

小兰忧伤的说：“你决定了吗？”

梦点了点头，说：“嗯，我会尽力一试的”。

 

37、山崖及山顶 下午 多云转阴 外

小兰一下像充满了能量，欢快的拉着梦的手，向山崖顶攀去。

他们很快来到了彩光前，小兰紧张的拉着梦说：“我们到了吗？”

梦强装笑脸的点了点头。

小兰好奇的看着彩光的后面，手伸向了彩光墙，试探着感受着有什么不同，忽然缩回手来，回过头。依偎在梦的胸前，二人四目相对，充满着柔情，也充满着对未知的将来的忧伤……，就在梦要吻到小兰的唇时，小兰用手挡在了他的唇前，说：“不是现在，等我们过去了再……”梦挪开了她的手，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二人在彩光墙前深深的拥抱着对方，吻着对方。

梦慢慢的松开搂住小兰的手臂，离开小兰的唇，二人额头仍旧黏在一起，梦说：“就是现在，去吧。”因为太近了不能看轻梦的表情，小兰往后退了一步，梦的脸上充满着自信。

小兰柔声道：“跟着我哦。”

梦点了点头。小兰转向彩墙，走了过去，当小兰穿过彩墙后，便觉得身体漂浮了起来，赶紧睁开眼，看向身后，却不见梦的影子，脸上显出惊讶、诧异、生气、愤怒、悲伤的神情。她想要转身回去，可是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能停在原处已经是不易了。她用力的像彩墙抓去，除了彩色的水气条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到，她哭喊着梦的名字：“梦，你在哪？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你的任务骗我的吗？我不信，我不信……”

彩墙背后的梦，他看到彩墙后的小兰的样子，痛哭失声，泪如雨下。他走近彩墙，手伸向小兰，一堵无形的气墙挡在他们中间，他可以看到她，她却看不到他。她可以随意穿过这堵墙，他却不行，他的手使劲的按在美丽的彩墙上，手掌上被电闪般的刺痛着，他想要伸过去的手怎么也不能在前进一分一毫。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梦看着小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漂浮着飞向远方。自己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转身，滑向相反的方向，他试图再看她一眼，转过头来只看到小兰已经变成了一颗星星似的小点，消失在彩墙背后。他痛苦的蹲下身子，绝望的看着脚下快速闪过的荒原。他在平坦光滑的如冰面上一般，任这流动的地面将他送往下一个任务的场景中。

（上部完）

 

（下部）

1、城市的街道旁 夜晚 阴 外

当梦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街边的楼栋前了，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不去理会，只是仰望夜空，每一颗闪亮的楼宇上的灯光都能让他看成是小兰的笑容，或是她悲伤的面容。

 

2、三楼的某个房间 夜晚 内

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正发生着一起抢劫案，两名歹徒正用刀捅向奋力反抗，想要大叫的屋主。屋主被捅到了，中刀后，停止了呼喊，慢慢的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劫匪夹带着他们抢到的东西逃走。

 

3、街道旁 夜晚 阴 外

“有人抢劫，救命啊，有人抢劫！”屋主跑出楼门洞就看到梦，站住了，上气不接下气的乞求着说：“求求你，帮帮我，有人抢劫，快帮我报警……还有叫救护车……”。

梦不再去看城市中那个的灯光，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女士，眼前好像站着的却是小兰，梦知道不是，不敢再看她。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说：“跟我走吧！”，随后转身走向一扇无形的门。

 

4、荒原 夜晚 阴 外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不打电话报警吗？我的电话落在上面了……”王丽一边迟疑的跟着他走进了荒原，一边问。

“不用，什么都不用。”梦不假思索的回答。脸上呈现出疑问的表情。接着看着自己的装扮，还和摆渡小兰的灵魂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身后王丽的说话声。

王丽等了一下，不见梦再回答她什么继续问：“这是哪里？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儿？难道你不该给我解释些什么吗？我刚才遭遇到了抢劫，还被劫匪捅了一刀，难道你没看到……”说道这里时，王丽已经跑到梦的前面，要让他看下自己的伤口。当王丽挡在梦地前面，指着自己腹部的时候，她惊呆了，“伤口呢？明明在这里的？”王丽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恐惧，衣服上还有血迹，却没有伤口，也不觉得疼。慢慢的她抬起头看着梦说：“难道，我已经死了？”

梦只淡淡的说了句：“是的。”绕开王丽，继续走。

王丽伤心的哭泣起来，但还是很快的跟上了梦，边走边说，只是现在她已经不知道是在对他说，还是在自语：“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是我呢？为什么是现在呢？我才刚刚有喜欢上的人，还没有尝试过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为什么我这么命苦？为什么……”

梦回头看了一下，王丽走的很慢，而且已经偏离了他的行进方向，不知道她往哪里走，于是不耐烦的喊道：“这边，如果你不加快脚步，你会死在这里。”梦站住等她。

王丽精神恍惚的抬起头，寻找道梦，伤心的说：“我已经死了，我怕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要带我去哪？”

梦的语气稍有缓和的回答：“带你去天堂，如果你走不过这个荒原，要不变成恶魔，要不魂飞魄散。你自己选吧！”说完不再看她，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王丽叹了声气，好像明白了什么，依然愁眉不展稍显好奇的问：“天堂？”

隔了好久，王丽才说：“你是谁？”

梦脱口而出：“梦”自己为自己的回答感到诧异，但是很快又补充道：“我只是你的摆渡人，帮助你走过这片荒原，你叫王丽，不用再介绍了，我接到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全都知道了。我们必须在每个天黑之前尽快感到安全屋，不然你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梦不想在多说什么，干脆全盘托出，解开对方的疑惑，免得对方纠缠不休的一连串的问题。

王丽还是无法接受现实，时而伤心，时而哭泣，时而无奈的紧跟几步，不让梦把她落的太远。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