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的年轻人》第二十六章

第26章  收服杨百兴 

游击队第二连驻地附近的操场上，窦路山带领战士们正在训练。

一个战士跑进操场说：“报告连长，陈队长来啦！”

大家一听，都停止了练习，转身向那战士跑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陈耀星带着一个警卫员，风尘仆仆地走进了操场。他快步来到大家跟前，大声说：“我今天是向大家传达上级的指示来啦。”

大家一听，都围拢到陈耀星身边。

陈耀星向大家扫视一遍，然后接着说：“昨天下午，我们接到了陈再道司令的一个通知。通知共有两项内容：一是要求冀南各地方武装，积极向日伪军发起攻势，巩固和扩大我们的占领区。二是‘东纵’首长为了尽快培养能独挡一面的干部，在南宫成立了抗日军政学校：要求我们挑选一些政治可靠、思想进步的青年，到军政学校里接受培训。培训期限是三个月。

“昨天晚上，我们几个人研究了一下，作出以下三项决定：一、在游击队、工人救国会、农民救国会和妇女救国会中，挑选合乎要求的进步青年，送到军政学校里接受培训。我们游击队至少要挑选五名年轻战士，到南宫接受培训。二、在全县积极扩大我们的占领区，发展我们的势力范围。对那些土匪和游杂武装，我们的政策是，或者交枪投降，或者自动解散。三、凡是国民党军队占据的地方，我们都不去占领。因为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他们是我们的友军。”

这时，一个战士大声问：“如果他们投靠了日寇呢？”

陈耀星干脆地说：“投靠了日军就是汉奸，那我们没二话，坚决消灭。”

窦路山听到这里，迫不及待地问：“你快说说，咱们游击队应该怎样行动吧？”

陈耀星沉思了片刻，然后才说：“自从我们歼灭了黑魔王和王大林之后，双鹿县的东半部，从东南角的果树洼，一直到东北角的小水浒，都已经被我们占领。可从正北到西北这一带，却还有几股游杂武装。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杨百兴的土匪武装，他们足有二百多人，近二百条枪。除了杨百兴以外，这一区域还有杨怀庆和牛印武的两股武装，他们都有一百来人，几十条枪。你们第二连的任务，就是赶到那里，收编或解散这些游杂武装。”

窦路山说：“好，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陈耀星又接着说：“我带领一连和三连，去西面解决游春贵的武装。我们明天就出发，你们也准备一下，尽快开始行动。”

窦路山高兴地说：“好，我们也明天行动。”

……

当天晚上，窦路山便和两位副连长在一起研究，明天的行动如何开展。他首先向副连长武贵良说：“你是双鹿县北部边沿的武家庄村人，对那一带的情况比较熟悉。你先给大家介绍一下那里的情况。”

“好吧。”武贵良立刻开始介绍：“我们那一带原先有两股势力比较大的土匪。一股是小水浒的黑魔王，另一股就是王家洼的活阎王杨百兴。小水浒的黑魔王被我们剿灭之后，就只剩下杨百兴那一股了。杨百兴手下有二百多人，将近二百条枪。其他武装都是不足一百人的小股土匪。”

窦路山问：“照你这么说，收编杨百兴的土匪武装，是我们这次向北发展的难点啦？”

“对。”武贵良接着又说：“在杨百兴西面，还有两股土匪武装，一股是杨家湾的杨怀庆，一股是阳楼村的牛印武。他们就是前一段时间，冯县长护送那批热血青年到龙平县时，在路上收编的那两股武装。另外，在刘王庄北面，还有一小股土匪武装，领头的名牛二皮。他原是附近村里的一个流氓，纠集了一些狐朋狗友，成立了一股土匪武装。这股武装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四五十人。”

窦路山说：“这种小股土匪都容易解决。杨怀庆和牛印武的势力比较大，但他们都被冯县长他们收编过了，也不成问题。现在看来，最难缠的就是那个杨百兴了。”他随即向武贵良问：“你对他比较了解，我们应该从哪方向入手呢？”

武贵良：“这我也不好说，只能到那里再见机行事啦。”

窦路山说：“好，咱明天就行动。”

……

第二天早晨，窦路山就带领第二连的战士们，向王家洼方向急行军。上午八时，来到了王家洼村南。窦路山让战士们隐蔽在一片树林里，自己带着武贵良和一名警卫员，向王家洼村走去。

来到村南头，被两个在村头站岗的哨兵拦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武贵良回答：“我们是八路军游击队的。”他接着又指着窦路山说：“这位就是我们的连长，他有事要见你们的杨司令。”

“你们等着。”那哨兵与另一个哨兵商量了一下，然后便快步跑进村里。

五分钟后，那哨兵又跑回来说：“我们杨司令叫你们进去。请跟我走吧。”说完，便转身向村里走去。

窦路山等人都跟着他往村里走。一直走进匪军司令部大院，来到议事大厅门前，哨兵才向里面说：“报告，人带来啦。”

“让他进来。”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窦路山这才大踏步走进大厅。只见里面很宽敞，正当中一把绛紫色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材不高，但很健壮，相貌也有些凶恶的男人。在他右边稍微靠后一些的一把椅子上，还坐着一个年轻一些的男人。此人身躯较瘦，面容也较白净。窦路山知道，中间这个坐太师椅的人，不用问就是杨百兴了。而旁边那个年轻人，就是他的副司令刘清常了。窦路山看到这里，镇静地站在旁边，等着他们问话。

这时，就听杨百兴问：“我们和八路军井水不犯河水，既没有过节，也没有打过交道。你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窦路山说：“我是代表八路军，来给你们送最后通牒的。”

“最后通牒？”杨百兴不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窦路山说：“我的意思很明确。现在是抗日时期，每一个党派、每一个武装都应该为抗日出力，决不允许有土匪武装存在。我今天到这里来，就是给你们下最后通牒的：三天以内做出抉择，或者接受八路军改编，或者自动解散。二者必选其一。”

窦路山如此坚决的态度，还真把杨百兴给震住了。杨百兴早就听说，一二九师的刘伯承，从太行山向冀南派来了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名叫东进纵队，由陈再道率领。目前，正在离这里不远的南宫一带，发动群众打土匪，锄汉奸，搞得轰轰烈烈。他很明白，窦路山这一番话不是虚张声势，八路军在这里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若是在平时，他听到这样的最后通牒，一定会急得跳起来的。可是现在他既没急也没跳，而是低下头思考了一下，说：“你们容我考虑考虑，好吗？”

窦路山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我再来听你的答复。”

杨百兴低着头：“我一定认真考虑。”

“那我告辞了。”窦路山见任务已经完成，便大踏步走出了匪军司令部。随后，他让部队驻扎在王家洼南面一里多地的一个村子里，等候杨百兴的答复。

没等到三天，第二天杨百兴就派人找到窦路山，表示完全接受八路军的改编。

任务完成得如此顺利，还真出乎窦路山的意料。他们之所以这么顺利，是因为提前在这支队伍里卧底的胡寿同和魏庆跃，在背后做了大量的工作。

自从在杨百兴队伍里卧底之后，胡寿同和魏庆跃就开始做那些匪军的思想工作。首先，胡寿同利用自己“联络副官”的身份，在士兵中广泛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虽然杨百兴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是地疲流氓和吃喝嫖赌之徒，但也有一些有爱国心、忧国忧民的人。这些人很快便聚集在胡寿同和魏庆跃的周围，成立了一个地下党支部。随后，他俩又发现第二连连长孙玉文，思想比较进步，对日本强占中国领土十分痛恨。于是他俩决定，下一步就做孙玉文的工作。

孙玉文是东南方向不远的赵家寨村人。他的驻地离胡寿同的驻地不远。这天下午，天下起了小雨，匪军们都没有任务。胡寿同便找到孙玉文的驻地，与他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交谈。胡寿同给他讲了很多抗日救国的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讲，最后终于打动了他。孙玉文答应做八路军的内应，并答应在他连里发展共产党员。不出三个月，他就发展了十五个地下党员。这让胡寿同和魏庆跃都十分满意。

这期间，胡寿同也一反常态，开始和杨百兴频繁接触。他什么都给杨百兴出谋划策，很快取得了他的信任；并逐渐成了他所依赖的“军师”。不久，胡寿同被破格提升为副司令。

胡寿同随后便利用“副司令”的身份，又发展了二十多名地下党员。这些成果的取得，一方面是因为日本侵略军在中国横行霸道，不把中国人当人看，所以，只要稍加启发，大家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就会爆发出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杨百兴的土匪作风，他不仅不参加抗日，还到处打家劫舍，欺压百姓。虽然在他的队伍里有爱国心、有正义感的人不多，但毕竟也有一部分。这些人都看不贯杨百兴的土匪做派，表面上不敢惹他，内心里却都憋着一口气。所以，当胡寿同他们一做这些人的思想工作，他们很快便和胡寿同站到了一起。

尽管地下党组织发展得很顺利，但他们还是十分谨慎，每发展一个人都要经过认真观察，仔细分析，有十分把握了才付诸行动。

昨天，窦路山向杨百兴下了最后通牒，胡寿同便利用自己副司令的身份，极力劝说杨百兴接受改编。杨百兴也深深知道，他虽然有二百多人，却也没法和八路军抗衡。他只好采纳胡寿同的建议，接受了八路军的改编。

当然，这些内幕窦路山他们并不知道，因为魏庆跃原先是游击队第三连的战士，他到杨百兴队伍里卧底，只有郑紫旺、冯卫东、陈耀星和赵武华知道。……

 

接到杨百兴的答复后，窦路山立刻向副连长武贵良吩咐说：“你马上带领部分战士进到王家洼村，对杨百兴的队伍实施整编。”

“是。”武贵良答应一声，转身往下走去。

窦路山随后便带领其他战士转而向西，赶到阳楼村一带，对杨怀庆和牛印武的队伍，实行进一步的整编。

杨百兴都投降了，牛印武他们哪里还敢抵触，都乖乖地接受了改编。于是，窦路山将杨怀庆和牛印武的队伍合并起来，改编为一支队伍，并将这支队伍命名为“双北抗日先锋团”，由牛印武为司令，杨怀庆为副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