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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铃人新传(中)

时间:2015-04-24   作者:刺檬 录入:刺檬  浏览量:224 下载 入选文集

2006年,我已到退休年龄,领导劝我退休,因对虎事放心不下,我还要求继续工作。不想,这一年,又出了一件事:不知是哪位摄影爱好者,用长焦距摄到子归清淅的图像,发表在我市的《摄影画报》上,有人发现:子归脖子上的铜铃可能是文革前苗王庙里丢失的文物,于是,麻烦事来了,文物部的人三天两头来找我,问铜铃的来历,并带来文革前苗王庙以及苗王坐在牛背上,牛脖子挂有个铜铃的雕塑像的老照片…

“我把拾到铜铃的地址及经过告诉他们,果然那里就是苗王庙,雕塑像的铜铃形象大小也几乎无二,只是铜铃现在是金光闪闪,像片里的是绣迹斑斑,经几个专家来回鉴定,子归脖子上的铜铃就是苗王坐骑上的铜铃。

“于是,寻找子归要回铜铃成了我和几个文物部门的人的任务。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一年,子归和仔贤象失踪了一样,翻遍了所有的大山、沟壑,就是找不到它们,到了年底,才听到有人说:在距虎峡冲二十多公里的苗寨湾有人听到铃声;我们急忙赶往苗寨湾,果然在那里发现了它们。

“原来,它们住在苗寨湾半山上的一个山洞,已发展成一窝虎,经从望远镜里去观察,观察了近三天,才确定有虎六只,子归、仔贤就在里面,子归很少露面,可能是拉屎拉尿才出来一次,难怪听不到铃声,找不到它们;有两只小虎在洞门口玩耍,子归卧在洞口一石墩上守着;两年轻力壮之虎与仔贤好象是去猎食,经常上下出入。

“经研究决定,文物部一体格强壮、手脚灵活的年轻人成林生做我的助手,其余人在洞对面观察,并随时做好救援工作。

“开始,我还劝慰大家,不要太紧张,那铃是我系上去的,子归、仔贤毕仅还跟我共同生活过两年,我们是有感情的,铜铃我一定要得回来。

“助手成林生跟在我后面,我拿着虎最爱吃的山羊肉在手上扬着,慢慢向洞口接近,当距洞口还有十多米的时候,险情出现了,四只大虎立在洞门口的一石坎上,张牙舞爪地不停吼叫,意为教我们不要靠近,我大声喊:‘子归!子归!!是我!是我!!’果然有作用,虎顿时停止了吼叫;我叫成林生退下,举着羊肉向它们靠近,当距它们只有二、三米的时候,子归站了出来,它好象是用鼻子哼了几声,众虎就站到了它的后面,它不停地用鼻子朝我嗅嗅。啊!五年多了!自从山羊冲一别,整整是五年零二百七十一天,到今天才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我心情万分激动,以致举着羊肉的手情不自尽的颤抖,我目不转睛看着子归:它变了,变得比原来魁伍高大,变得比原来精练老辣,如果不是有脖子上的铜铃,真的不敢相信就是它!

“能在老虎面前这样站着,证明子归对我还是有一定的感情,我跟它套近乎,跟它讲话,把羊肉送到它面前,试图摸着它的额头,然后趁机把铜铃取下。

“可是,我又想错了,我们就只能保持这近两米的距离,送到它嘴边的羊肉,它用鼻子闻闻,就是不接口,我把肉丢在它面前,它嗅了嗅,就用前脚把它踢了下来,我试图爬上石坎,想抚摸到它,它鼻子一哼,身后的三只大虎就一起跑出,对我呲牙露齿,不停嚎吼,那气势仿乎要把你撕掉,更不要想摸到它了。

“就这样,相持了两个多小时,子归已显得不耐烦,不停向我‘喀!喀!’的吼叫,我知道这是对我下逐客令。对面山头的观测处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发出指令叫我们撤出。

“就这样,第一次解铃活动以失败告终。”

 

“全体人员休息一天,第三天,我们来到观测点,当把望远镜对着洞口,再看时,洞口已寂静封掩,没有了那生动热闹的场面,我和林生先涉足洞口,全体人员随后跟来,经仔仔细细搜索,洞里洞外没有发现活物,只留下一些兽骨与老虎在一岩脚旮旯拉下的粪便,以及满洞虎骚的腥气。

“老虎搬家了。我不甘心,大声喊:‘子归!子-归!!仔贤!仔-贤!!’只有群山回荡着应声,何曾看到虎踪的动静!

“艰苦地寻踪运动又重新开始,在苗寨湾地域整整寻觅一周,毫无虎的踪影和信息。文物部的人失去了信心,陆续回城去了,只有助手成林生对虎很感兴趣,天天培我去寻找。

“这样,四处打听,到处寻觅,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一天,护林员来说:‘在山羊冲方向听到铃声’,我大喜过望:‘子归回来了!’急忙向领导汇报,领导打电话通知文物部,叫派人过来,我说:‘上次可能就是人多,才把虎惊扰了,文物部还有成林生在这里,由他培伴我去就行了。’

“次日,我和林生准备停当,就出发了。于早上十点钟,来到山羊冲高山湖泊的附近,这里就是子归与仔贤第一次猎取到野生山羊的地方,我相信子归它们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当时已是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照,鸟已潜入林中不鸣,四周只有蝉鸣声不断,树静无风,我俩在一灌木丛中隐蔽,热得大汗淋淋,成林生欲走动,我不同意,他只得脱掉衣服,不时用衣服擦汗,又用水壶之水淋头…真可谓――无水深有火热!难熬啊!

“迷迷糊糊睡了个午觉,醒来,已是下午十五点整,我叫林生把摄像机对着湖泊处架好,然后用望远镜向四周搜索,四周仍是静悄悄,只有蝉鸣声此起彼落地在叫。我深信,动物一定会来,因天热,水是宝贵的资源。

“太阳渐渐偏西,山丫口开始有风,树枝开始揺曳,气温转凉。此时,已是十六点半。

“‘有动静!’林生叫了起来,我抬头注看,果然动物出现了。

“这是很多摄像师很难寻找到的镜头,只见从我们所在地约一百多米的右前方,在一头羊的带领下,一群野山羊从灌丛林中走出,陆续来到高山湖泊旁,伸头饮水后又安闲吃草。

“我嘱咐林生千万不要乱动,把好摄像机镜头,好好摄像就行了。我拿着望远镜搜索四周,在距我们对面约二百米的地方,有一很茂密的芭茅林有异常现象,只见芭茅穗动了一下又不动了,我对林生说:‘那里有大猫,可能是子归它们!注意观察!’林生轻声问:‘怎么没有铃声?’我答:‘也许子归不在,是仔贤它们…快看!芭茅穗动了,快把摄像头对准那里!’

“果然,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三只老虎冲进羊群,仔贤一口咬住一只山羊的脖子,山羊在垂死挣扎,一稍小的虎过来帮忙,共同把山羊摁住:另一只虎象四散奔跑的山羊追去,不一会,也叼着一只山羊回来…,这一幕实在太精彩了,林生把它们全部摄入摄像机镜头。

“两只死羊放在湖岸边草地上,三虎到湖边喝了一顿水,仔贤仰头对着芭茅林方向吽嚎几声,不到一分钟,就听到了铜铃的响声,当铃声越来越大,子归带着两只小虎出现在我们视野。

“我们不敢惊动它们,只好不停拍照、摄像。我心里分析,子归太精了,生怕铃声惊跑猎物,才故意潜伏不动,派三虎去执行任务,在苗寨湾守洞不出,也肯定是这原因,真聪明呀!这是谁教它的?真可谓名副其实的虎王!

“两只羊很快就被吃得精光,吃饱后它们斜躺在湖边晒太阳,这时,该我做工作了,我要靠近它们,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我交待林生,留在此地不动,严密监视虎态,发现情况不对,立即爬树躲避。

“我故意弄出动静,只见子归两耳一立,马上朝我们所在方向注目,随着它嗯了一声,六只虎立即站了起来,全扭头注视着我们;我快步走下山,来到大草垻,边走边喊:‘子归!子归!!’子归楞了楞神,看到就是我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我大喜过望,心想,这回可能摸得到虎身了。

“我慢慢向它们靠近,手里举着牛肉(因它们初来时,喂的是牛肉,我这次拿牛肉是想勾起它们的回忆),边喊子归、仔贤的名字,向它们靠近,当距它们约两米距离,在苗寨洞的情景又出现了,所不同的是:这次是子归与仔贤主动在前,其余四虎在后,子归、仔贤用鼻子不停对我嗅着,还揺动尾巴向我致敬,可我向前一步,它们就后退一步,我退后一步,它们就上前一步,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我把牛肉丢在地下,用以前叫唤的口气叫它们吃,子归向前来闻牛肉,虎头已到我手可触之处,我伸手摸子归之头,没想到刚一触到皮毛,子归就象被电打的一样,后跳到仔贤的身后,然后又发出嗯嗯的声音,后面虎仔也跟着起哄,呲牙咧嘴咆哮助威,至此,牛肉它们闻都不闻了,对我仍象先前一样,我进它退,我退它进,我坐在地,它们上前来闻我,我伸手去摸它们,还未触到,它们就快速闪开,拿我象小孩样开心逗耍…又不时噗哧噗哧地打老虎喷,围着我转圈圈,我用当初它们初来时训虎的口气命令,叫它们坐下,根本就不听了!真是气死人。

“就这样,僵持了近一个半小时,太阳已落坡,天渐渐黒了下来,子归呼叫了一声,六只虎象士兵排队样,仔贤在头,两小虎跟后,两中虎居中,子归押后,准备回巢了,我决定跟它们走,向林生发出信号,教他注意方向,必要时向领导及时反应。

“没想到,刚跟得十几米,子归回头拦住我,在苗寨湾洞前的驱客令又重演,只见它鼻子一吹,咧嘴呲牙,对着我:‘喀!喀!’声又起,并同时发出‘嗯!嗯’声,仔贤带着小虎,一阵风似的奔跑,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待群虎消失,子归看我一眼,扭头转身就走,瞬间也不见了身影,只听到一阵急促的铃声,逐渐变得有节有奏,慢慢在芭茅林方向消失。

“无奈,我和林生只好回来。就这样,‘解铃行动’再次失败。”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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