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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大杨

时间:2015-06-07   作者:墨父 录入:墨父 文集:因为无为 浏览量:135 下载 入选文集
    我中专毕业刚上班,就乘坐着交工54船从秦皇岛赶赴锦州港。夜里4点多钟,就被叫醒,交工54船要返回秦皇岛,要我转移到起重14船上。第二天清晨,我看到了一群陌生的船员们,他们的领导就是杨船长。
    杨船长就是大杨,之所以称他为大杨,因为当时公司还有一艘同样的起重船起重16,船长也姓杨,比这位杨船长小一些,被大家称为“二杨”。在青岛的公司还有一艘起重船,船长也姓杨。他们三位在青岛的杨船长到秦皇岛来时碰过一面,笑谈起重船是杨家的天下。
    我上船后,就拜杨船长为师,学习起重船的操作。杨船长身材魁梧,一脸憨厚的笑容,只记得他有一口浓重的方言。他的一个大拇指的第一节在年轻时施工被钢丝绳压断,他笑称,这是他为起重船献身的佐证。
    起重14在锦州港施工没几天,就返回秦皇岛。在起重船上,对于我一新船员来说,感觉要比交工54上舒服多了,船较大,平稳,船上的每位师傅都有一个拿手菜。还记得有一次,杨船长让我给他蒸鸡蛋羹,我只是将鸡蛋打进他的碗里,加入了盐,就直接放入蒸笼中。饭做好后取了出来,我做的鸡蛋羹难吃程度可想而知。杨船长一边嘟囔着一边吃我的“杰作”,我也顿感自己的无知。
    杨船长按照他小时候当学徒时的习惯要求我每天要拖地打扫卫生。有天早晨,我将地拖了几遍,因为没人做饭,我就空着肚子饿了一顿。杨船长来到船上,问我吃饭了没有。我没有听清他的话,以为他在问我打扫卫生了没有。我说:“拖完了。”杨船长大笑。
    在起重船上学习操钩是新船员最重要的任务,而旁边的机台要控制前边的缆机和后面的锚机,我在操纵时,总是前后不能同时照顾到,看了前边忘了后面,两车要求一起操钩时,我就时常发毛,常被杨船长骂得不知所措。
    在甲板上带缆时,我跑前跑后,得到杨船长的赞许,他对我的勤快特别满意,但又时常劝我,应该看准后考虑清楚后才去做,防止危险发生。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而船上的暖风却是特别的暖和。夜间,我将暖风开到最大,每天早晨,回家的船员们回来时,说我开的暖风太大。我的冬天衣服没有带够,杨船长将他的一件大衣交给了我。那件大衣特别的厚实,只是外面破了几处,有几块大补丁。我也特别喜欢,就穿着它在甲板上来来回回地带缆。交工1号的船长将头探出窗外问,那个小孩是谁?杨船长骄傲地说,这就是我的小徒弟。
   半年后,我将要回老家去过年,我有些依依惜别。夜间,杨船长来到了船的后面,打开船的尾灯,顿时一些墨斗鱼都来到船尾嬉戏。杨船长拿出他珍藏的渔网,打捞上来许多墨斗鱼,全部放在锅中煮熟了,让大家饱餐一顿。另将两饭盒的墨斗鱼交给我,让我带回老家去。
   第二年,我再回到船上时,由于被调往宣传部,和同学一起到船上取东西。杨船长显得特别失落,他在自言自语,他说他在公司特别知名,在局里也是,局里门卫都对他特别熟悉。原来想让他去公司工作,他都拒绝了。我心里知道杨船长是在表达他对我的挽留之意,我却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离开起重船后,我在《筑港报》发表的第一篇散文就是写杨船长的一些事,文中我写到杨船长对我的训斥,也写到父亲对我开拖拉机时的斥责,总结出这样一个道理,他们作为父辈,可能这就是他们对于下一代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爱吧。
    之后,我也听闻了杨船长的一些事。他后来从起重船退休了,但是他被返聘做了起重工,由船上指挥的位置来到被指挥的位置,但他仍然很高兴地从事自己的起重事业。
    十年后,我到分公司工作,杨船长也在分公司做起重工。后又带带拉拉听说他的一个孩子出了车祸等等一些事。
    有一天下班时,我骑自行车回家,路上碰到了杨船长下班,我又回忆起刚到船上的一些事,邀请杨船长一起去吃顿饭,聊聊往事,杨船长执意不肯,他说了家里有事等原因。我没有再执意邀请。
    离开秦皇岛到北京后,再也没有和杨船长联系过。但愿杨船长能够生活幸福,晚年快乐吧。好人一生平安。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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