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

    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里初中政治老师的儿子和我联系，好像说在给老师办后事。我急匆匆赶到老师家，还没进门，我就哭出来了。接下来，就发生奇怪的事，老师从房间走出来，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看着还很年轻，只有五十多岁的样。我有些生气，这大哥怎么乱说话，这不是诅咒自己的父亲么？转念一想，老师越活越年轻，又高兴起来，拿起手机对他说，我给你拍个照吧。他一脸怪异的反应，说你拍也拍不出来的，然后他抓着我的肩膀使劲的摇晃。我想喊叫，喊不出来；努力的睁开眼，当我似乎能看到一点光亮的时候，发现床尾坐了两个人，我拼尽全力要去踹，怎么也够不着。

    梦醒来，我大口的喘气，很奇怪的感觉，也不仅仅是害怕。室友发现我的异常呼吸，他说感觉要被我带进梦里一样。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这样压抑的梦，是我平生第二次做。第一次还是十年前，那年外婆去世不久，我人在叙利亚。临终前的外婆，人已经干瘪了，当我从北京赶回去的时候，她已经握不住我的手，张不开嘴，唯有眼泪静静的流淌。她走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恨，跪在地上磕了响头，第二天我就逃离了，没有送她最后一程。我的内心好脆弱，不愿面对亲人的离去，选择逃避。在叙利亚，也是营房车里，晚上我梦见外婆拄着一把雨伞来找我。她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卡着我的脖子，使我喘不过气来。挣扎着醒来，我满眼泪水，大概怪我没送她最后一程吧。回国我带着媳妇去给她上坟，祈求她的原谅，但我还是希望她还到我的梦里来。

    这个老师，是喊我叫儿子的老师，他家的水果，鸡蛋，方便面，都留给我吃；外婆，是那个在严寒的冬天，天微亮时，迈着小脚，给我送冬衣的慈爱的外婆。老师依然健在，外婆与我天人永隔，但愿你们还来我的梦里，我回去还去看你们，不管你们在哪个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