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上山下乡的那些事 （续集一）

    难忘上山下乡的那些事（续集一）：我最开心的一件事

　　冬天来临，大田里的活都干完了，生产队组织所有男劳力 出民工，到辽宁省的盘锦地区苇塘里大面积收割苇子。我们女劳力在家搞农田基本建设。所谓的农田基本建设，就是到小队东边的河底挖冻土，再把冻土运到田地里，作为明年开春的底肥。

　　领导我们妇女干活的是“老贫协”，叫马德青。我们知青都管他叫马大爷。他四十多岁，个头不高，脸上有星星点点的麻子，小眼睛不大，很有神。据说在旧社会苦大仇深，对新中国，对共产党，对毛主席有纯朴的爱。他在当地　，是一位极有分量的人。平时，只要哪儿有大大小小的集会，就会被邀请去忆苦思甜，大讲特讲在旧社会如何如何受苦，受难，受穷，如何吃不饱穿不暖，新社会怎样当家做主人，生活如何如何幸福······。每次都是千篇一律，久而久之，很多人就烦他絮叨，加上他还总以老贫协的身份自居，动不动就训人，还爱管闲事，是不是自己管辖的事，和自己有没有关系，都要掺和，所以很多人烦他，口碑不是很好的。人前背后也有不少人嘀嘀咕咕的骂他，但是又不敢得罪他。不过他人品很好，善良，直率，憨厚，倔强，敢作敢为。家里有四个小孩子，三男一女。女孩象他们的掌上明珠。小日子过的是那种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

热炕头的温饱型的。他阶级斗争意识非常强，地富反坏右与贫下中农的界限在他心中泾渭分明。 

    刚开始来农村时，我也和其他同学一样主动的接近他，尽量讨好他。想求得他对自己的帮助，可是经过一些事情后，我发现他对别人和对我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每当我见到他主动喊声“马大爷！”他眼皮连抬都不抬一下，用鼻孔哼一声，算作回应，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就像掉在冰窟窿里，凉透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哪地方做得不好？才让他不高兴？我也没做错什么是呀！”偶然有一次，我正从申大爷家出来走在坝上，他也在河坝上和一个男青年社员唠嗑，不经意间隐隐的听到说：“小青年关立人，虽说是知识青年，但她家庭成分不好，也不能太近乎了。”也许当时他精神太集中，根本就没有看见我 ，说话一点也没有遮掩，没有顾忌，没有想到被我听见。此时，我心中彻底明白了“在他的心中我根本就不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识青年，是地富反坏右黑五类狗崽子，是改造的对象，怪不得每次见到我，即使是在和别人谈笑风生，也会马上绷起战斗脸，用他那双小咪咪眼斜看我，就真的好象我在旧社会剥削到他了，我们之间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地。”从此以后，在情感上，我怕他，恨他，在行动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尊敬他，亲近他，讨好他。平时尽量离他远点，敬而远之。 

    可是这回挖冻土就偏偏被他领导，真是冤家路窄，“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吗？太倒霉了！”心里七上八下忐忐忑忑，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开始干活了，他安排两个人一组，用扁担抬一个大的筐浅子。挖好的冻土装在上边，一般能装三分之一人那么高，担在肩上死沉死沉的，不但如此，还要从河滩地往坝上再从高高的坝上下来到田地里。前面的人在高处后面的人在低处，低处人承受的重力相当大，好不容易到了坝上，从坝上向下是最难的，得克服惯性啊！所以不能抬着走，得跑着向下冲，稍慢一点，由于惯性的作用，连人带筐会重重俯冲摔了，受伤是必然的了；快一点，人的承受能力有限，感到一筐运下来，筋疲力尽。刚刚运一次，就都满头大汗，气喘 吁吁，严寒冬天帽子围巾四周腾腾热气，遇冷凝聚成白色水雾霜粘在眉毛上，眼睫毛上，嘴角旁，帖脑盖的围巾上，个个像个白胡子老头，景色别致呢！我的同学马晓东人长得苗条俊秀，举止大方而儒雅，干这样重的体力活，每次扁担压在瘦骨嶙峋的肩膀上，都是闭着眼，咬着牙，加上坝上坝下的往返折腾，自然就有些吃不消，马大爷见状，哈哈笑着说：“马晓东，看你的身子板，根本就不是干活的料，瞅瞅你的那双手，十指尖尖的，纯属绣花的，你干绣花还行，这个活你不行！”本来马晓东就很卖力气，也不比别人干的少，让他这么一说，谁不委屈呀！眼泪在马晓东的眼圈直打转，嘴巴撅得老高。看到这个情景，我的气就不大一处来，本来就对他特反感，这时就只有一门心思，使个坏教训教训他，，借机会杀杀他的威风，出出压在自己心头多日的怨气，所以当马大爷话音一落，我立即毫不顾忌的说：“马大爷我想和你一伙，咱俩抬几趟吧！你是贫下中农老师，我是学生，抬的时候你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紧跟，向你学习，行不？”估计，在他心里：“一个小小人儿，把扁担放在肩上下面的筐底都擦地面，更谈不到上坝下坝，我久经沙场的壮实大劳力，和这么个小人抬冻土，简直玩一样！”因此，对我的要求他没有拒绝，满口答应了。其实，我当时也是一勇之夫，话一出口，自己也后悔了，心里非

常不平静，想到自己要败在他手里，一定更没有好果子吃，挨一顿训可能是轻的，没准要联系上我的家庭出身而无限上纲上线，遭到批判批斗也未可知，如果酿成贫下中农和地富反坏右之间的阶级斗争，问题可就大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算了，豁出去了！又一想，还不一定是我输呢！死在牡丹花下，做鬼也潇洒一回！我们正式上阵了。我们让人把冻土多多的装，然后我们俩人一起上肩，我力气真大，没有费劲就抬在自己的肩上，上坝时，我坏心眼就来了，在后面悄悄的往后拽手中的筐绳，马大爷在前面无论怎样使劲，也很难挪动半步，好不容易熬到了坝上，刚想喘喘气歇一会，可我不同意呀，刺激他说：“马大爷，咱们小青年和你比，就是不如你们哪！你们不管干什么既有力气，又有技巧，刚干一会这个活，就累得不行了，而你像玩一样，丁点也不累，真服了！真得向你们学习呀！”他听我这么一说，想

歇歇也不好意思了，就继续从坝上往田里冲，这时我又在后面用尽全身力气使劲的往下推，外力加惯性，速度比百米赛跑还快，刹不住闸了，到了终点，可把我累坏了，呼哧呼哧喘气，再看看马大爷，别提了，估计就差棉袄没湿透了，头上带的面帽子周围腾腾的往外冒热气，满脸红彤彤的，手都粘在棉手套里了，呼哧呼哧上气不接下气。他呀！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了。同学们见此情景都在偷偷的笑，我心里哪个解恨劲就别提了，爽啊！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好高兴，好开心！我当时就像没事人一样，对 马大爷说：“大爷，再抬几次吧！”他没有回应。打那以后，女劳力挖河泥抬冻土，慢悠悠的干，既没累着也没闲着，再没有人急三火四的催促，人们心态平静。马大爷也不再斤斤计较谁干的多谁干的少了，我们当然乐此不彼。不过，我能看出来他对我 的怨气，怒气。我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得罪了天王老子，日后肯定得挨收拾的，我下定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不怕他将来怎样报复，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拭目以待，谁让自己死蛮丑倔强呢！不管怎样，这是我下乡以来最开心的一件事！ 

下乡后第一次回家探亲　　

　　春节临近，农村冬闲。社员们在家里猫冬。还有十几天，队里就要放假，准许我们回家探亲。屈指算算离家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四个月的劳动，四个月离家在外，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咸历练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肉体和心灵，使我们渐渐成长成熟起来。其实说实话，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无论是阳光灿烂，还是繁星满天；无论是快意，还是失落，我们都在时时想念自己的家。家是慈母用她手中的线，把她及家人对我们的关爱　，牵挂，温暖深情，密密地缝在了我们心中的港湾。它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亲切。在家里充满了母亲的叮咛，父亲的关怀，弟弟们的乖巧。在这四个月里，我思念我的家。每当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户如水银般　洒在我的眼前，自己总会情不自禁的暗吟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噬骨般的思念涌上心头，泪水情不自禁的暗自流淌，趴在被窝偷偷哭泣。我想妈妈，想她对我的牵挂，想她布满皱纹的脸颊何时能舒展；我想爸爸，想他对我的关爱，想他历尽沧桑的背影何时能挺直；我想弟弟们，想弟弟们对我的至亲至爱的情谊，想他们充满稚气的眼神何时能坚韧。家，心灵的港湾，心灵的归宿。我就要回到你的身边了！

　　板着手指数回家的日子，每天都在抓紧买往家带的东西。实际上我下乡后，因为吃喝都是生产队自己自足，妈妈爸爸就基本不给我钱了，因而兜里没有多少钱。好在刚刚离家时，妈妈曾给了我几块钱，四个月中除了买牙膏肥皂用掉块八毛之外，剩下了一点，另外，在生产队劳动每天能挣两角五分钱，大约又得到了近三十元，那时人们兜里有五分钱都会觉得自己是很富有的，我现在能有四五十块钱，真是富翁啊！自己想尽可能多给家里买些东西，让爸爸妈妈弟弟们高兴，从而进一份孝道，表达一份亲情。

　　买了些社员们在自家房前屋后种的花生，自己又把它们凉在居室的南窗台上。当时花生属于油料作物，由国家控制，平时老百姓在福食商店里根本就买不到，只有每年到了春节，才能凭票供应一点，所以我买花生就是想让家人解解馋；又买了些黄豆，黄豆在当时挺金贵啊！记得在六零年粮食困难时期，人们身上浮肿，听说吃些黄豆就能消肿，这回带一些既能当菜，又能炒炒当零食吃，岂不两全其美！还买了社员自己做的豆腐皮，干豆腐，那可都是最纯的原生态食品！豆腐皮细嫩嫩，油汪汪，放在嘴里咀嚼，柔嫩顺滑，汩汩香味沁入心田；干豆腐没有添加辅料，放在嘴里咀嚼，浓浓的香味让人们感到在享受仙境里的圣果。我还买了农家自己做的粉条，纯土豆粉，放在嘴里咀嚼顺滑而劲道，很有嚼头，而且放多长时间都不会发霉，可以作为家庭的长菜。 

    其实，我买最多的还是粮食。根本原因是家里长时间以来，供应的粮食不够吃，爸爸妈妈弟弟们差不多每天，每顿饭都吃不饱，都在饿肚子，我因此买了很多高粱米，苞米面，外加一些红小豆，寻思通过我的努力能稍稍解决一下家人挨饿的现状，这才是我最欣慰的事情呢！ 

    所有的东西基本都买齐全了，东西大约能有百十来斤，虽然自己个头小，可能背不动，但是我想，就是爬也一定将它们弄到家，给我的亲爱的爸爸妈妈弟弟们一点安慰，一点欣喜。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出发那天，天还没亮，大家就早早起来了，急急忙忙洗了一把脸，连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都背着大包小裹连跑带颠的来到生产队 等着上马车。生产队给我们套的是大马车，准备送我们到县城的公共汽车站。当马车夫的大鞭子一甩，一声响亮的“驾！”马铃儿就嘎嘎的响，满载着心急如火的我们的大车，象脱缰的骏马，径直冲向通往县城 的大道上，马车虽然跑得飞快，还是追不上我们急切的心。当马车刚刚冲到县道不久，我们就都迫不及待的叫停了它，在路旁截住了一辆往沈阳跑的解放牌敞篷大汽车，司机师傅听说我们是回沈阳过年的下乡青年，二话没说，手一挥立马让我们上了他的车。汽车风驰电掣般 向着家乡的方向前进！数九隆冬，我们站在

敞篷汽车上，迎着刺骨的寒风，此时，耳边只听见嗖嗖的风声，脸像被刀刮了一样刺痛，眼睛的睫毛，眉毛上都结满了霜，身体被风吹的透心凉，四肢冻得发麻，脚早已失去知觉，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然而心想到马上就要到家了，就要看到我们日思夜想的亲人们，想到那温暖的港湾，想到那温馨的怀抱，每个人的内心就像燃着一团火，暖洋洋热融融。冰冻寒冷早已置之度外。我在自己的心里大声喊着：久违了沈阳！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的女儿回来了！可爱的小弟弟们，你们的姐姐拥抱你们！

    回家前因为不舍得化八分钱的邮票，所以就没有预先通知家人。当我手拎着肩扛着百十来斤的大大小小的包裹来到家门口，原来被冻得麻木的身体早已经是热汗腾腾了，当我两脚并做一脚急切地冲进屋子里时，两个小弟弟 正在玩呢。屋子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他们一下子愣住了，继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争先恐后的跑向了我，紧紧的抱住我的大腿，肩膀，嘴里喋喋不休的喊着：“姐，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咱们呢？咱俩好接你去呀!我们老想你了······！”　他们忽闪忽闪的两双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脸上泛起层层红晕，像熟透的苹果。他们上身穿着用爸爸的工作服该做的黑色帆布衣服，大弟弟下身穿着打了补丁的蓝色裤子，小弟弟也是蓝色裤子，但在裤脚下面是用 古铜色布接出来的，咋看还真像过滤嘴，他们脚下都穿着妈妈手工做的棉布鞋，穿戴虽然简单，却很干净。面对他们，我激动，高兴，眼泪情不自禁的往下流，，可爱的弟弟们四个月的时间长大了，长高了，懂事了！我摸摸这个拽拽那个，亲也亲不够啊!我赶紧从袋子里抓大把大把的花生塞到他们的手里，嘴里不住的说：“你们看多好的花生，赶快吃尝尝香不香······”他们攥着花生，凑到鼻子前闻，深深吸气闻了又闻，好久好久，就是谁也没有掰开去吃，目睹此情此景，我的心很揪

很揪的，忙不迭的劝说：“吃吧！姐姐买了很多呢 ！够吃的！”哥俩不约而同的说：“不，等妈爸回来再吃吧！”简单的一句话 ，让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涌出来，感动不已。暗想：“回农村以后，我自己一定要好好干活，好好奋斗，争取能有出息，多挣些工分，下次回家时再买更多的东西让他们吃，让我的妈妈爸爸能有好日子过！”我随手又抓了一大把放在他们的兜里，逼着他们吃，才舍得吃一点。他们一边吃一边，我一边问他们：能吃饱饭吗？玩的都挺开心吧！听不听家长的话，现在学校 复课没有，都学些什么课呀？爸爸有没有被批斗？······；他们非常认真的回答我的每一个问话，看着他们吃的那么想，回答的那么认真，心里舒服极了。还不断的问我：姐，你在农村干活累不累？生活苦不苦？有人欺负你吗？想家？想咱们没？······。我讲着他们在城里从来没有听到的事情，讲述农村孩子们的艰苦生活。弟弟们精神特别集中的听着，偶尔还赞美几句，唏嘘几句，倒吸几口气 。我们忘记了时间，更忘记了自己早晨从农村出来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一口饭了，突然大弟弟说：姐，我给你做饭吧。他把封的炉子扎开，煮了一锅稀粥，然后又忙着给我炒菜。他炒菜，我就和小弟弟唠嗑，忽然听到外屋炒勺里噼噼啪啪的，觉得很奇怪，炒菜怎么能有噼噼啪啪的声音呢？急忙到外屋一看，原来弟弟在炒木耳，木耳根本就没有用水泡！在弟弟的成长十五年的过程中，零星能有在来客人时，妈妈或爸爸把炒木耳当做最上等的菜肴摆上桌。如今，弟弟把自己的姐姐作为最上等的客人招待了，纯洁无暇的真情厚意！     

    晚间，爸爸妈妈下班回来了。他们看到我，一下子就把我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高兴得像个孩子。布满皱纹的脸绽放开了久违的笑容，而眼泪却像泉水般的流淌下来，他们把我上下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叨叨不休的问：在农村吃的，喝的，住的，睡的都怎样？被褥够不够厚？冷不冷 、冬天的火炕烧得热不热呀？　干活累不累，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老乡们对你好不好？同学们相处的怎样？自己抓没抓紧学习一些对自己今后发展有用的东西？······从所有的生活小事，到关乎我今后发展的大事都无微不至的问到了，好像我们之间能有几年没有见面了一样。爸爸妈妈对女儿昼思夜想的，感人肺腑的牵挂温暖女儿的心。我细细看看爸爸妈妈这四个月的变化，看到他们脸上的皱纹比以前密集了，痕迹比以前更深了，他们鬓角的丝丝白发已成屡屡白发，他们的腰姿不再像以前那样挺拔，他们的谈吐不像以前那样伶俐快速，他们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机敏，他们的脚步不像以前那样稳健有力。唉！我心如潮涌：“亲爱的爸爸妈妈苍老了，他们是因为牵挂我而苍老的；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给我弥足珍贵的生命，给了我此生浓浓的爱意，在我坎坷和阳光的身后都有你们纯朴善良无私奉献的目光，夕阳下耐心等待的背影，平凡而又不平凡的父母亲！”回家的第一夜，我失眠了。我想：“我到底应该用什么来回报自己的爹娘对我的恩情？二十来年，想想他们不但给了我生命，给了我爱，他们还把自己的青春无私的奉献了给我，把挺直的脊梁给了我，把明亮的双眼给了我，把健康的体魄给了我，把挚着的精神给了我，把做人的道理给了我，让我在这个世界上享受了多姿多彩的生活，让我在顺利时，不狂不热，不宣泄，冷静的凝聚；让我在逆境时，勇敢的面对挑战，堂堂正正的做诚实的人，踏踏实实的努力学习，勤勤恳恳的劳动。亲爱的爸爸妈妈，我要大声的向你们说声谢谢了！今后，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用自己的智慧为你们创造幸福生活，让你们晚年能健康愉快！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一定会努力的，决不食言！ ， 在家的日子，我尽全力帮爸爸妈妈做事情，洗衣做饭，担水劈材，收拾屋子，缝缝补补破旧的衣裤，拆拆织织手套袜子；教导弟弟们学习；有时间把高中的书拿出来复习复习，又把妈妈曾经学过的中医书籍找出来试探着看看学学，打算等自己返回农村后给缺医少药的农民们试探着看看病，也以此能寻找自己今后的发展和出路。 

    一九六九年的春节很快的就过去了，我们也要返回农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