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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回乡知青 第二章 借干 5
长篇小说 回乡知青 第二章 借干 5 
五
“小郑啊，你到公社的几个月来在进步上是非常快的，各项工作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开展学习无产阶级理论和评法批儒活动也搞的有声有色的，报纸上和广播里都有咱们公社的稿子，算是小有名气了。特别是在水头峪村下乡蹲点，和村子里配合的挺融洽，公社和村子里的反映挺不错的。在今年夏季的虫灾斗争中你积极肯干，几天不休息和全村社员们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水头峪村的老薛头好几次在公社领导面前夸奖了你。我们几个领导和公社党委对你的工作是肯定的。希望要继续发扬成绩，坚持下去，争取更大的进步。但是啊，啊，你刚从学校出来，走进社会的时间也不长，有些事该注意的要必须注意，该小心的必须要小心。特别是一些小节问题，一些看起来不是事的小事，引起的后果比大事还严重。你比如，啊，比如啊，在一些生活上的事，礼貌呀倒水呀什么的。再说了，年轻人勤快点，多干点活对自己的进步也有好处啊，你说是不是？”
从公社袁立书记办公室出来，一路上袁书记那慈祥微笑的表情一幕幕在郑旭明眼前回闪，袁书记那特有的声音也一直在郑旭明的耳边回旋。以至于都不知道是怎样回到自己宿舍的。躺在炕上自己的铺上，面朝上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窑顶，脑子里像放罢电影倒片子一样，从后到前集中精力回忆着自己从昨天中午回到公社后的言行中有什么不尊重领导和礼节不到位的地方。镜头一幅一幅地在脑海慢慢里闪过，忽然有一个画面定格在了郑旭明的眼前：
经过半个多月的突击抢收，全公社各个村的秋收基本结束了，村子里的工作重点也就转到了平田整地和秋耕秋浇上了。没有突击任务，别的事相对来说就不太紧张了，一个秋天一直在各个村的下乡蹲点干部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加上中秋节和国庆节也快到了，公社就召集大伙回到公社，汇报一下各村近期的工作情况特别是秋收工作，并安排今年入冬后的水利基本建设工程。同时，大家在下面辛苦工作一年了，利用这个机会回公社放松放松，回来过个节。接到公社通知后，吃罢早饭，郑旭明和水头峪村薛老支部打了个招呼就背起自己的行里踏上了回公社的路程。
虽说眼下的季节已是晚秋了，但这秋老虎的余威还仍然相当的历害。天气的温度除了一早一晚稍有点凉气外，正当午时还是把人们烤的油辣辣的。就这样顶着烈日背着行里，郑旭明徒步返回了公社。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把个小伙子热的满头大汗。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放下行里，没有来得及洗把脸就立即到公社党委办公室向何秘书报到。办公室里也不凉快，穿着二股劲小背心的何秘书正在和材料员小张头抵头爬在办公桌上整理材料，何秘书说一句小张在稿纸上写一句。郑旭明看见何秘书正忙着就放慢了脚步，轻轻走进来轻声说了声：
“何秘书，我回来了。”
何秘书听见有人进来说话就抬起头来，把趿拉下来的眼镜摘下来，拿起桌子边上的湿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说：
“噢，是小郑啊，回来啦！你们在下面辛苦了，回来好好休息一下吧。”
“啊呀，看你热这啥样了，一身的汗。这是我刚倒的水，正好喝了，你快喝了吧！”当他看到郑旭明浑身是汗时就把办公桌边上的一个搪瓷缸递过来。
郑旭明这一路走的急，汗出的多，这时嘴里正是干的舌头就像往肚里揪一样，嗓子眼就像冒烟一样，都快说不出话来了。看见何秘书递过来的水，什么也没想端起水缸来仰头就倒进了嗓子里，只听“咕嘟咕嘟”一阵声响，多半缸子水就进了肚子。
郑旭明长出了一口气感激地说：
“谢谢您何秘书。”说罢，他从窗台上的暖壶里倒了半缸水给何秘书端过去，放在了何秘书的面前，在和还在爬在办公桌上写字的小张打了个招呼后走出了办公室。
“噢，我明白了。原来何秘书让我喝水是领导做个样子的，并不是真让我喝水啊。而自己像是回到家里一样，傻不拉肌地接过水缸子就喝，让领导有想法了。”想到这里，郑旭明浑身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到了傍晚，在下面村里蹲点的干部们基本上全部回来了。为了欢迎大家，食堂专门为大家改善伙食――吃羊肉饺子。在集体食堂吃饺子和在家里不一样。家里吃饺子都是由妈妈奶奶她们包饺子，然后大家一块吃。在单位食堂吃饺子是把和好的白面和调好的饺子馅按分量分给每个人，让自己包。谁先包好了谁先在锅里煮，煮好的先吃。
这时的食堂是最热闹的地方了。饭厅的几个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个早已准备好的凉菜，还放了几瓶《雁门白》烧酒。全公社30多个人全部集中在饭厅里，嘴里说着自己下乡时遇到的新鲜事，手里杆着饺子皮，捏着饺子。由于个人的手艺不同，杆饺子皮使用的工具也是五花八门，有用杆面棍，这是最标准的，人多杆面棍不够用，人们就想办法了。有的用白洒瓶子，有的自己用手捏，还有的用自己的钢笔杆，最让人发笑的是老贾竟然拿扫地的扫帚把杆饺子皮。
“贾叔，您用扫帚把杆饺子皮，包出来的饺子您能吃么？”
在大伙的笑声中，公社食堂管理员闫芳那脆铃的声音特别响亮。
“能吃，和你们包出来的味道一样。不信我煮出来你也尝尝。”老贾手里用扫帚把认真地杆着饺子皮，嘴里摇头晃脑地说。由于扫帚把太长，他的动作也太夸张，致使身边的灰尘也抖出来不少，他身旁的人们都怕把灰尘抖到自己的饺子上，纷纷躲到了一边。
闫芳看到他的周围灰尘四起，一边摆手一边住外边倒退：
“嗯，不，不，不，您自己吃吧！”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又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
这边的笑声还没落，在灶台那边又响起了闫芳那尖尖的叫声：
“啊呀，张叔，不能那样，那煮出来的不是饺子是片汤了。”
她的尖叫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又引到了灶台那边。老张自己杆的皮子也挺好的，包的饺子也挺好看，只是为了快点能吃上，就包一个饺子往锅里扔一个，结果倒是挺快，到时从锅里捞出来的不是饺子而是一大碗面片。尽管小闫有点大惊小怪的，但老张却吃的挺在味：
“管他饺子，还是面片，吃在肚子里还不都是一样的？”说的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郑旭明也领到了一份面和饺子馅，但他不会包饺子。以前在家时光顾了吃饺子了，没注意这饺子是怎么个包法。手里端着一块面和半小盆饺馅站在边上，听着饭厅里大家的说笑,看着大家各显神通的杆皮方法和包出来各式各样的饺子发楞。
这时,闫芳走过来看见郑旭明站在那里手里未完端着面和馅没有动手,就问:
“啊呀,小郑你怎么不动手啊？噢，是不会包是吧？”
郑旭明红着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食堂做饭的张师傅过来对郑旭明说：
“你不会包饺子就等一会儿吧，最后和我们一块吃吧。”说着把郑旭明手里的面和馅接过去放到了大盆里。闫芳也插话说：
“小郑，你先忙你的去吧，等到了饭好了我叫你，咱们最后一块吃吧。”
“我也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就在这里帮你们收拾收拾。你们先忙吧。”看到张师傅和小闫没有反对，郑旭明就动手在食堂里帮着收拾洗漱碗筷，擦擦桌子，扫扫地干些打杂落毛的活。
等大伙都吃了饭离开饭厅，张师傅和小闫把食堂收拾停当后，小闫出去把领导们一个一个地叫进了食堂。食堂最后一桌饭开饭了。这时，郑旭明才发现，在刚才热闹的包饺子的人群中确实没有看见有领导们参加。这时，公社六个领导在说笑中慢步步入了饭厅，围坐在了饭桌旁吃着张师傅和小闫提前包好的羊肉饺子。在袁书记的提议下，大家端起酒杯喝了点白酒。郑旭明到公社时间不长，而且大部分时间还在乡下，所以和领导们吃饭的机会不多。这次由于这个偶然的原因和领导们坐在了一起，尽管领导们有说有说有笑，甚至还时不时的开个什么小玩笑。但郑旭明有了这次喝水的教训，不敢和领导们掺和在一起，生怕由于哪点不小心得罪了哪个领导，也就草草地吃了几个饺子，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走出了食堂。
走到自己的宿舍窗前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屋里面有说的，有笑的十分热闹。进门一看，原来公社“光委会”的成员大部分全部到了（闫芳因为有事没有到）。炕上的四个人在打扑克，别的人有坐的有站的还有爬在背后看的，指指点点充当着诸葛亮的角色，嘴里毫无拘束地说着一些道听途说听来的笑话，引得人们阵阵发笑。
这时，郑旭明忽然发现平时聚会十分活跃的农业技术员李增今天的情绪不高，一个人坐在后炕，靠着铺盖低着头在想心思。郑旭明不知道是咋回事，就主动走到李增跟前和他打了个招呼，问了一声：
“小李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到公社卫生院看看？”嘴里说着，就爬上了炕用手在小李子的脑门上试了试。脑门挺凉的，不是发烧，郑旭明在心里琢磨。没想到，他这一关心把个小李子给弄的更伤心了，双手捂着脸小声地抽泣起来。
虽说他们俩人的动静不大，但这边的气色明鲜和屋里的气氛不阁调。大家一下停住了说笑，都关心地问到：
“小李，你怎么了，刚才吃饭时还好好的，一下怎么啦？”
这一问不要紧，李增“哇”地一下放了声大嚎起来。屋里所有人问什么都不做声，只是个捂住脸放声大嚎。
最后，还是季平在李增的耳边和声细语地说了句什么后，他才忍住了哭声，低声抽泣着。看到小李情绪不好，季平就和郑旭明一块把李增送回到了他自己的宿舍，并打发他睡下休息。
由于这个不合拍的小插曲，使大家都十分扫兴，谁也没有什么兴趣再玩下去也就各自回了家。
等人们都走了后，郑旭明和季平二人收拾了屋内的烟头碎纸等垃圾洗漱准备睡觉。因为这次回到公社的时间不长，但经历了几件事情，今天晚上这李增的举动更让郑旭明糊涂了。于是，他就低声问季平：
“季书记，你说这小李今天是咋了，哭成个那样？”
“先睡吧，睡下我慢慢和你说。”
正在用牙刷沾着牙粉刷牙的季平满嘴白沫含糊不清地说。
这李增是公社袁立书记的亲外甥，在公社担任农业技术员，去年年初到公社后，就立即提出了申请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请公社党委考验他。小伙子虽说出身农村，但也是高中毕业，是郑旭明的同校师哥。脑子也灵活，干活也实在，挺受公社人们的欢迎。就是在光委会中也是活跃分子，只要有他在，就更显得热闹。原估计经过一年多的考验，所有的人都认为他的入党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就连他自己也毫不掩饰地说是“满把手挤鼻汔――没跑”。可是谁也没想到，在前天召开的公社党委会上，李增的入党被否了，硬是没通过。会后袁书记亲自找他谈话，告诉他这次没通过的原因。有一个公社领导（袁书记没有提这个领导的名字）在表态时在夸奖了小李一大堆优点后，提出了几点不足：一是好穿个新衣服，爱打扮有小资产阶级倾向；二是有事没事爱往公社广播室、电话室跑，爱和女青年们说话，在思想道德方面有待提高。参加会议的领导们经过一番认真的斟酌，认为李增的这几点不足是原则问题，还不够一名共产党员的标准，有待于进一步考验。
就这样，李增满有把握的入党问题就因为一个领导的一句话黄了。难怪小伙子这样伤心，也真是情有可原。
农村工作就是这样，前一个战役还没有总结而后一个战役就开始了，这也正是体现了毛主席老人家“只争朝夕”的不屈精神。就在郑旭明这一帮小青年们在为自己私事瞎琢磨闹情绪的同时，张园公社的领导们却从早到晚挤在浓烟滚滚的公社会议室里规划着全公社的发展蓝图，研究今冬明春的基本农田基本建设工程任务，决定动员全公社各村的力量，自己动手修建一条长达20多里的引水渠，把桑源海的水通过五级提水送到洪涛山下的坡地里，使全公社50%的土地变成水浇地，从根本上解决全公社靠老天吃饭的状态，也使公社的粮食产量有一个突飞猛进的提高。方案定下来后，公社书记袁立亲自带领有关人员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进行调查研究，和村干部们商量施工问题，实地察看地址确定线路。
三天后，袁书记亲自点将，由七八个人组成调研组深入全公社十一个村子进行调研。就在临走前出了点状况，为了方便，调研组全部是骑自行车，但郑旭明没有自行车。如果他一个陡走也不合队伍，最后还是把公社唯一的一辆公用车推出来给郑旭明才算解决了这个难题。
眼前问题解决了，大家就谁也没有再想什么，就连郑旭明自己也没有想有关自行车的事。
四天后，调研组来到了林家窑村，通过一个上午的现场查看，经过和村干部们商议确定了五级电灌站林家窑村段水渠的位置和走向。快中午吃饭点了，袁立书记对村主任赵义说：
“今天我们这些人就不给村里添麻烦了，你也不用派饭了，中午我们都到小郑家吃。”
听袁书记这样的安排，赵义急忙回到村里告诉郑挚，袁书记他们八九个人要在他们家吃饭，要家里提前动手准备好中午饭。等郑旭明领着袁书记一行走进自己的家里时，妈妈和奶奶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菜是妈妈自己淹的咸菜，再用胡油把麻麻花一炸，那个味特别的香，在老远的地方都能闻到，还有就是压了些粉条调山药丝凉菜。主食是西红柿鸡蛋臊子揪面片。今年村里的电灌站起了作用，又引进了新品种，种上了墨西哥小麦，这种小麦产量高，又有水，每个人分了30斤小麦。这和往年全年5斤小麦相比是发了大财了。所以家家户户也能吃上白面了。今天有公社领导到家里，这真是再尊贵不过的客人了，用新白面招待客人也是让公社领导尝尝鲜。
大伙在郑旭明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人也熟了，谁也就不拘束了。饭做好了大家端起碗就吃，吃饱了就放碗下炕。但是这么多的人在家里吃饭的次数也不多。袁书记看到沾上郑的妈妈在面盔里和赶快那么大一块白面，有些不好意地说：“唉呀，我们这么多人吃面，把你们全家人过年的白面都吃了，你们怎么过年呀？”
一听袁书记这样说，正在灶前打下手帮忙的郑挚直起腰来，笑着说：“袁书记，您可不要这样说。我们今年分的小麦可不少，一个人有30多斤哩，不要说过年了，就是全年也能吃上白面了。”说着就把一碗白面揪片放在了袁书记的面前。
袁书记也不推辞，自己动手把盘子里的臊子舀到自己的碗里，边调和边说：“毛主席亲自制定的‘农业八字宪法’确实是我们农业生产建设的法宝。‘土（改良土壤）、肥（合理施肥）、水（发展水利）、种（培育良种）、密（合理密植）、保（保植防虫防害）、管（田间管理）、工（改革工具机械）’真是面面俱到啊。你看，你们林家窑大队今年种的这种墨西哥良种小麦就比以前的小麦收成高多了，社员们也得了利分的多了。我听说有一种名叫‘三层楼’的山药蛋收成更好，见过的人说那个山药蛋结又多又大，那个头都有小孩子的头那么大。过几天我准备让公社农机站派人到县子种站联系一下，明年在咱们公社各个大队推广优良品种，提高产量。”
郑挚也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的好光景真上快实现了。
这时，袁书记放下手中的饭碗，用手绢擦着头上的汗，边和郑挚说：
“我说老郑啊，我今天来是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能不想办法给小郑买个车子了。你看，这一下乡就背着个铺盖卷也不方便，是不是？”
郑挚一边在地下和老伴收拾碗筷，一边说道：
“这事我和他妈也说过，可买个车子不是个简单的事。一来家里钱不够，二来一下也没有车子指标呀。”
买自行车要指标的事郑旭明也知道。村里人们常说青年结婚要的“三转一提”四大件（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都是紧俏商品。每年公社分配给村子里的也就是一两个指标，一般是给了家里有孩子要娶媳妇的人家了，就是村干部也轮不上。赵义主任多次和村干部们解释，咱村小青年们娶个媳妇不容易，总不能因为买不上这四大件把婚事搅黄了吧！咱们干部们有困难想办法克服一下嘛，开会没自行车骑步走也能去，顺路还能看看咱村的地里的墒情嘛。赵主任把话说到了个份上了，村里的人们也都能够理解。所以，林家窑村的四大件指标基本就掌握在赵主任手中，而且是谁家的孩子娶媳妇谁家优先。也正是这种情况，赵挚说到这指标时，眉头皱的更紧了。
“钱不够想想办法，车子指标的事我给解决。”袁书记也知道这指标是不好弄，但他有办法自然也就落地有音。
“家里喂了一头猪够了卖的标准了，要是能卖了，也凑个差不多了。可是公社食品站半年了没来收猪，也卖不了。”郑旭明妈妈把家里的老底子也端出来了，一五一十地和袁书记说。
“收猪的事好办。你要是决定卖，明天就让食品站的人下来收猪。”
“卖，卖，食品站下来收购我们就卖。”
“好，那就定了。”见事情差定的不多了，袁书记起身下了炕。
第二天一早，林家窑村的高音喇叭就响了起来：
“全村的社员同志们注意了，全村的社员同志注意了，公社食品站的同志们下来收购生猪了，你们谁家里养的生猪想卖，请赶快来大队登记，请赶快来大队登记。”当天下午，公社供销社的采购员亲自把一辆崭新的轻便“飞鸽”自行车送到了郑旭明的家里。郑挚把卖猪的95块，加上郑旭明自己存下来的42块，又跟村里邻居们借了几个，一共凑起161块，交给了采购员的手里。
按照县里的规定，新购的自行车必须到县里进行登记编号，并打钢印。赵挚知道旭明跟袁书记下乡忙顾不上，就自己骑车到县里给车子编了号，领回来了一个硬皮的蓝本本。当郑挚从县里回来路过公社把车子送到郑旭明跟前时，郑旭明心里真是高兴极了。眼前的这辆崭新瓦蓝的自行车是父母几年的积蓄和心血，也是公社领导对自己的关心和支持。他激动地把车子擦了一次又一次，还到供销社买了两盘塑胶绷带，让公社老张帮忙把车子大梁緾了起来，心里默默记住了自己这辆车子的编号――10686。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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