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者(3)

17、小破屋 阴雨 清晨 内

小兰睡在椅子里，不停的抖动着，脸上很是紧张的表情，时而发出颤抖的哼声。

“小兰，醒醒”小兰睁开眼，1143正在轻声的呼唤她。“天亮了，我们该走了。”1143此时显的温柔多了，小兰昨天一对的问题一下子涌现了出来，迷茫的问：“去哪里？你是谁……”

不等小兰继续，1143抢着说：“去你该去的地方。”

小兰：“你知道我该去哪里？”

1143岔开话题：“你做噩梦了吧！”

小兰回想着昨晚的梦说：“嗯，我梦到……”

1143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我们边走边说，好吗？”

小兰摇了摇头，对1143冷淡的话语很是无奈。而后晃了晃僵硬的脖子，慢慢站起来，一脸奇怪的表情，还想说什么，但1143腿很长，瞬间就已经走远了，她只好跟在1143的身后紧追。

 

18、荒原 清晨到傍晚 阴雨 外

青青的草地上满是雨水，很快沾湿了小兰的裙摆，裙摆显的很笨重，垂的低低的，还沾满了泥浆。小兰只好拽着裙摆，笨拙的跟在1143的后面。1143并没有再问她做的什么梦，总是面无表情的他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路上小兰不停的想要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摇着头作罢了。终于不知道走了多远，小兰再次忍不住，停在原地喊：“喂，你到底是谁？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见1143不理自己，生气的嚷道：“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1143这才转回身说：“那就休息一会吧！”然后反问她：“我叫什么？”显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小兰吃惊的说：“你该不会撞坏了脑子，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吧？”

1143苦笑了下，说：“叫我杜白吧。”

小兰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好奇的说：“独白？好古怪的名字。可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我们要去哪？你确定你知道吗？”

杜白就地坐在草地上到：“我确定。”

小兰：“那为什么我们都快两天一夜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了，但还是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渴呢？”

杜白仍旧面无表情的说：“因为在这里，不需要做那些事。”

小兰纳闷极了，想了一会继续问：“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是那个列车上的乘客吧？”

杜白：“走吧，其实你不会累，累只是你自己固定的思维模式下的产物。”说着他站起身，“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屋子。”

小兰很好奇，可是杜白已经不再搭理她了，只是朝前走。小雅赶紧追上去：“杜白”小兰说着这个名字感觉怪怪的，继续说：“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我们真的不回去吗？”

杜白：“太晚了，回不去了。”

小兰的表情很复杂，但终于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跟在1143的后面走着。

天快黑的时候，二人来到一个山谷前，山谷里有一间小屋，杜白来到山谷前站住了，仔细的倾听着什么，显出紧张的样子，但依旧冷冷的说：“它们来了。”

小兰被杜白的表情感染了，也学着仔细的去听，但除了风声什么也没听到，看不到。她害怕的问：“谁？”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似得，连她自己也不确定杜白是否听见了，狐疑的望着杜白。

杜白指了一下山下隐约可见的小屋，说：“太阳落山前，我们必须走进那个小屋。”

小兰顺着杜白示意的方向仔细看去，在山谷阴霾的阴影下，终于看见了一个小屋。

杜白：“时间不多了。”说着迈开大步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

小兰看着独白紧张的样子，自己原本就不踏实的心，跳动的更加剧烈了。她本能的向小屋跑去。杜白略显惊诧，带有一丝惊喜的口气鼓励小雅道：“对就是这样，不要停。”

小兰跑在山坡上，身边的草丛中忽然闪现出一道黑影，小雅吓了一跳，忙问：“那是什么？是狼吗？”

杜白抓起小兰的手，继续往小屋跑去，边说：“别停下，不管发生任何事，别停下。”

小兰吃力的被杜白拽着，拖着往小屋跑，刚一下山坡，路面稍显平缓，她身后的衣服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似的，还有怪怪的狂吼声，显然那不是狼。她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小兰再也跑不动了。杜白猛地回过身去，转到小兰的身后，奋力分开了揪住小兰头发的东西。就快到小屋了，小屋的门是打开着的。一个黑团团的东西，尖叫着直奔小兰的胸前撞过来，小兰忙用双手抱在胸前，就在黑团团的东西要接触到小兰的胸腔时，她明显的看到一双围绕着黑气的白骨手，插进并撕开了她的胸口，而后整个黑团从小兰的胸前钻了进去，小兰一个寒战，再也站不稳了，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瑟瑟的发着抖，像是被冻的，更像是被吓得。她没有一丝力气了，紧接着是无数双手骨拽着她的胳膊和腿，撕扯着她的衣服，甚至骨爪抓进了她的肉里，把她往下拉，她的身体开始下沉，刚还是坚实的地面，下面却像是海底一般。她睁的大大的眼睛忽然闪过一丝灵气，她奋力喊着：“救我，杜白！”就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她被一双从水面上伸进来的大手抓住了衣领，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将她重新拽回到地面上，举在了空中，正是杜白。杜白将小兰夹在腋下，刚跑了两步，就被东西绊倒了，杜白还是在自己摔倒之前让小兰保持了站立的姿势，并使劲推了小兰一把。

 

19、安全屋 夜晚 内

小兰踉跄着，跌跌撞撞的撞进了小屋的门，进门的瞬间，一切都平静下来，那些冰冷刺骨的骨爪，全都消失了。小兰瘫倒在地上。不一会儿，杜白也进来了。并关上了小兰倒在地上，但挣扎着想要抬起头看的那些门外的场景，她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兰强忍着疼痛，有气无力的问：“那些到底是什么？它们不是狼，它们好冰，好可怕！”

杜白沉思了一下，坐在壁炉前的小凳上生火。语气不再似以前那么冰冷，温和的说：“是你们认知世界里的恶魔，在这里我们叫它们暗魂。”

小兰依然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但却显得平静了许多问：“你们？我们？我已经死了对吗？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吗？”

杜白略显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小雅：“你……竟然还这么镇静？好吧！”杜白松了口气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会和其它的一样，要大哭一阵子。（停顿了一下）我是你的摆渡人1143，我之所以不想早早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尽量让你晚知道一些，痛苦也来的晚一些。（停顿一会儿补充道）我最怕看到你们哭的样子。”

小兰慢慢的爬起来，爬到和前面屋子里摆设的一样的椅子上。坐稳了继续叹息说：“我原来不是唯一的幸存者！”

1143很肯定的回答：“是唯一的不幸者。”

小兰嘲笑着自己，叹了口气，接着问：“可为什么外面是这样的荒原？我们到底要走去哪儿？确切的说，应该是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1143：“荒原是两个不同世界间的一个空间，我负责引导你穿过这里。等你到了那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兰：“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1143：“不知道”

小兰：“那你带我到哪里才算到了那个世界？”

1143肯定的说：“我就是知道。但是，我从没去过那个世界。”

小兰忽然注意到胳膊上的伤口，惊叹道：“你看到了吗？刚才的伤口都在愈合！”

1143仍旧冷冷的说：“这里就是这样，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喝水，伤口也会好的特别的快。”

小兰无语，沉思着什么，但是疲惫让她无法再继续思索。1143转过头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合上了双眼，正慢慢睡去。

 

20、隧道内列车上 内

小兰睁开眼，趴在列车过道上的她的手上占满了粘稠状的液体，她仔细辨认着，原来是番茄酱。她站起身，列车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她飞了起来，径直撞向和她同座的那个胖胖的妇女，妇女张开两条粗壮的胳膊要拥抱她似得，脸上漏出诡异的笑容，嘴角还流出鲜红的血来……另一个座位上，那个站台上见到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条胳膊，和那个胖女人一样的表情，满脸是血的对着小兰笑着走过来，充满了贪婪的欲望。

 

21、安全屋 晨 内

小兰在座椅中来回翻拧着身躯，嘴里哼出痛苦的声音。

1143走到小兰近前，轻轻地推着她的肩膀，柔声呼唤到：“小兰，小兰，醒醒。”

小兰慢慢睁开眼，看到1143后，眼中的恐惧慢慢消失。

1143：“又做噩梦了吧！天快亮了，我们要准备赶路了。”

小兰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道：“真想好好洗把脸。”她看了看房间，昨晚的事让她顾不上观察这间屋子，这时心情平静了许多，才发现屋子的一角竟然有个水龙头，下面的石盆虽然很脏，但还是让她觉得很兴奋。她忽的站起，走向水龙头，可是怎么也拧不动，只听”卡”的一声，水龙头竟然被她拧掉了。小兰不好意思的朝着1143努了下嘴道：“我没用多大劲，真是不好意思。”将掉了的水龙头扔进长满苔癣的墨绿色石盆里。

1143无所谓的说：“这不是你的错，原本就是坏的。”

小兰长叹了口气笑着说：“看来还是没法洗脸！”说话间，一缕阳光透过屋子窗户的玻璃照射进来。

1143说：“走吧，天已经亮了。”说完转身开门，小兰伸着懒腰，跟在1143的后面走向荒原。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