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难

说到“难事”，自古以来大的有建功立业，小的有安身立命。一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把“难”齐比作苍穹的高度，可见日常生活中有些事愁杀人。而今天我要说的就是去医院看病。

胃疼“烧心”始于2017年的9月。自认“胃病小问题”的我前后自诊自断，买药服药折腾了两个多月，在未有丝毫改善的情况下，当年12月、今年1月两次到市中心医院就诊。病情虽有所缓解，可症状始终不得消除。医生嘱托，如还没好，就得看专家号。

可此刻临近春节了，一愁二懒三玩，我怀着侥幸心理妄想奇迹的出现。在新年的宴席上，推杯换盏，鸡鸭鱼肉，把胃折腾的发“脾气”。一阵接一阵的烧心，特别是清晨那阵，整得我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过元宵节，第一个周二，我就8点20赶到医院，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到前排登记处，一询问专家要周三、周五上班。就这样白跑一趟，假也白请了。

第二天周三，我早早7点40就赶到医院，带着前两次的诊断资料，胃镜图、心电图、病历本啊等等。原以为算早的，可一进大厅，全身瞬间触电，头也炸了——宽阔的大厅在强大的人群的挤兑下，显得狭小而苍白。远远地离着挂号窗口，排在队尾的我感到很无助，再有前两次看病的体验，浑身不舒坦。可这又是细活，得慢工。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终于挂到了号。

转身，急匆匆赶往门诊三楼。一入过廊，一溜烟的排座全无空席。我像多等一分钟，就是增添加班一天的痛苦，急手忙脚地到助理护士那里取到排队号。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广播里叫自己的名字，显示屏出现自己的名字。

我细细统计了下，自己前面有15个人，而此时时钟才指在8点半，这使我有些沮丧；可转念一想，晚来更可怕。在走廊上，我不停地踱步，间或稍息站立。不想待在这，可又无法逃脱，仿佛一只铁笼中的鸟雀。消磨的是时间，此时此地它是跟寸金毫无干系，还像经济危机中，卖不出的货物，任你掷摔。

慢吞吞地，慢吞吞地，一个接着一个被召唤进医生诊室，然后十几分钟后出来，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是匆匆严肃的。这让我想起现代流水线上的生产，机械往返地重复。

好不容易抢占到一个座位，“粥少僧多”，大家只好摩肩接背地挤着。刚才踱步，还可以放开思维，因为踱步也是一件在做的事情；现在一坐下，反倒觉得十分空虚。非“手机控”的我拿出手机，看自己最喜欢的军事新闻。可环境不对，没有在家、在饭馆、在公园的轻松惬意的氛围，加之心情不安，根本没法看进去。十几分钟后，便草草收场。除了一颗心在不停地焦躁不安，现在是全无任何事情可做了。

就这样困顿在等待中，也在等待中永保那一点点的坚韧。

终于熬到了电子播报器叫自己的名字，可时间已超过十点半。我推门进去，可接下来的却是医生一句“报错了”，叫我继续在外等。我定睛一瞧，确实还有一位病友正在里面就诊。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而且观察到医生满脸的不耐烦，烦恼也上了我的身。退出来，继续踱起步。足足又十多分钟后，里面那位病友才结束。

接下来诊断，开药，付款、拿药，就快多了，稍稍平定了些心。走出医院，几近晌午，可我依然不轻松，医生的一句“一星期后，症状未消除，再来”像一块顽石压在心头，我祈祷这位肠胃内科的专家医术高明，自己可少受这种罪。正想着接到领导的冲冲电话，头两句就是“看完病了吗？有个工作要你做”。叹！看来上午请假的时间晚上加班得补上啊。

初春的太阳高悬在天空，我想静静地单独地在暖阳中呆一会，就像一头从寒冷黎明中醒来的蜥蜴，趴在岩石上，储蓄下阳光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