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伴

伙伴

有些人，有些事，只存在于怀念里。那些我们以为会一辈子会相守的人或事，早已在时间的长河中渐行渐远，恍惚间已经消失，只留下一抹回忆……

——题记

日落西山，斜长的影子划过公路两边莽莽苍苍的树林。千树万树，于无风的岑寂中肃立西望。我正走在回家的路上，道路两旁的楼房迅速后退，我不知道，我要去参加一场已落幕的葬礼……

雪花飞舞，狂风呼啸着吹过我的脸颊，我颤抖着拉了拉衣服，腿也加快了频率，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一心想着快回家去，快回家去。

听妈妈说时，心情似乎没有曾经想象的那么悲伤，就像听了一句类似于讨论今天天气的话一样。看着雪白的世界，我以为我会大哭一场呢！可是使劲地挤了挤眼，竟一点泪意都没有。也许是我曾想过今天的来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又或许是我根本不相信妈妈说的话，不信它已经离我而去。我想是后者吧，因为从那以后，我总时不时的问妈，是不是你把它卖了。

没有大声咆哮，亦不是低声哭泣，只是平静的，沙哑的问。

其实我知道，就算被卖了，也是死。在我们这儿，是不会有人买狗来养的，谁家想要只狗了，就向邻居家讨一只，在我们这儿，狗多的泛滥。被卖的狗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杀掉卖肉，然后再被那些恶心的肉食主义者吃掉。可笑的是，虽说有些人看见杀肉吃的，会可怜那些动物（也包括我），但到了吃肉时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风车的叶轮不停的旋转，生命的消逝从未停止。

它陪伴我整个童年，用自己的生命为我的童年画上了华丽的句号。

记得当年我在前面奔跑，它在后面追。它总是追上我，一被追上我就赖皮的站在原地不动，看它迅疾的继续往前奔。柔软的毛发在太阳的照应下熠熠生辉，散发着迷人光泽；矫健的身姿，显映着那个瘦瘦的棕色身影。似乎是察觉我不跑了，它停下脚步，回头看看我，再舔舔身上的毛，朝我呜呜叫几声，似乎在给我加油，又像是在笑话我，我一生气，扭头就往回走，它跑回来，跟在我屁股后面，尾巴还一摇一摇的，怎么甩也甩不掉，像是在朝我显摆，我朝它撇撇嘴，看它那得意的神色，不禁生气的哼一声，它就拿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眼珠子还转呀转的，配上身后那天条尾巴，更嘚瑟了，哼……不就仗着比我跑得快吗！

看着它，就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可现在，那个调皮的身影已不复当年，那个陪我度过整个童年的玩伴，在我刚要长大的时候，离去了……

秋天到了，窗外的树叶再也承受不住寒冷，窸窸窣窣的都落了下来。

我不明白，树叶的凋落究竟因为风的侵袭，还是树的不挽留……

妈妈说，它死时正趴在我家的摩托车旁边安静的舔毛，不知怎么的突然狂叫，就站不起来了，四条腿还胡乱蹬，两只大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一片灰寂，只有眼底深处还绽放着一丝光彩，我知道它那是在等我，那时对我的期盼，可我呢，我不知道在学校和哪个同学疯玩呢，想到这里，一颗豆大的眼泪啪嗒一声，滑落在键盘上，打破了我打字时旋律，泪水就像决堤一样，再也拦不住……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这场葬礼，我还是没有赶上……

它坚持了几分钟就不动了。很难想象它死时的惨状，就是不信，张口就说：“你们就是偷偷的把它卖了对不对！”

妈妈淡淡的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晚上我还偷偷地把弟弟叫到了我的房间，问他咱家的狗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妈妈卖了，他跟我有板有眼的说了那天的全过程，像说书一样，神采奕奕。突然觉得弟弟好讨厌。

不仅和妈妈一块儿骗我，还一点儿也不知道悔改。

我不信，我全都不信，她们都是骗我的。

晚上，独自躺在双人大床上，眼下正是寒冬，可那深入骨髓的孤寂却在一点点，一点点的，把寒冷排掉，自己挤进了我的心房……如果眼前有深不见底的悬崖，我想跳下去的话也没什么可怕的，至少你可以听到到跳落过程中耳边刺耳的风声，可以看到悬崖峭壁上的棱角，可以感受到悬崖的底部。如今我眼前确确实实有一个悬崖，可那是凄凉堆积的，你跳下去，迎接你的只是无尽的深渊，黑得令人发慌的深渊，没有尽头，没有声音，永远无法坠落到崖底。那种思念，是纯粹的。望着窗外的明月，还有这漂亮的星空，美得不切实际，许是上天可怜我，让我欣赏这美景吧。可看着那一汪明月，心却飘到了天国……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其实我也知道，弟弟还那么小是不会骗我的，他有些字都吐不清，怎么会骗我呢？可不管过程怎样，结果是不变的，它现在没有陪在我的身边，以后也不会了……

成长就是这样，人世间有许多事情我们不能阻止，不能改变，只能默默接受现实，虽然过程无比艰辛，但使劲咬咬牙，就熬过去了。一昧的沉浸在痛苦之中是谁都不愿意看见的，包括那些早已不在的人。我们要重拾脚步，把生离死别变成我们成长的一部分。

清楚地记得它死时是在一个冬天。因为那个周一到学后，我和一个同学在卫生区扫雪，雪密密匝匝地下着，刚扫完地上又积起一层，似乎有永不停歇的趋势。回忆起了我的童年，记忆里的冬天也是这样的，白雪皑皑。可是似乎缺少了一个伙伴，那天它在雪地里翻滚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就不在了。忽然有些惆怅，才发觉冬天好冷，一阵凉风吹过，哆嗦了几下，蓦地转头，对那名同学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她疑惑的回过头，问我：“什么秘密？”我抓住她的手，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我家的狗死了。”“什么？”她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像看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的疯子一样，满脸的不可置信，这算哪门子秘密啊？“我说，我家的狗死了！”不理会她有些鄙夷的神情，继续扫雪。深深的呼了口气，呼出的水蒸气瞬间变成了白雾，有些朦胧……我又呼出了几口气，想要在空气中吹出它的影像，可吹了又散，散了再吹，眼前仿佛有一只狗在雪地里奔跑，打滚，嬉戏，在呼唤我和它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可转眼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还是一片白茫茫的天，一片白茫茫的地，哪有什么灰色身影，又有谁在这冰天雪地里玩耍。

我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更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也不想知道。初次感受，难免会有些难以接受，那些无法割舍的友情，在我的脑海里絮絮缠绕，久久不散……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当生命的长河被战神所割断，一切便成了阴阳相隔，进入无限轮回。所有做过的事，所有憧憬的未来，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已无意义。相遇或者不遇，我无法改变，亦不想改变。

我曾经很喜欢雪，或许是爱屋及乌，我也很喜欢有雪的冬天，看着漫天雪花，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是欢喜，又像梦幻，也可能是属于少女情怀的一种想象，每下雪时，我都会趴在窗边，看白色世界，看这纯洁的世界。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出门打几场雪仗，堆几个雪人，然后拿着一把小花伞在雪地里臭美。可是现在，我不喜欢雪了，也不喜欢冬天了。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怕冷，极度怕冷。就是夏天下一场降温的雨，我都会穿上一件厚厚的外套，甚至是羽绒服，或者躲在被窝里看小说，我喜欢看小说，可能是有些现实的东西太过空虚，太残忍，需要用小说世界来寄托我的心灵。

如果了解我，你们也一定会知道，我嗜睡，在学校里总是最早睡的，最晚起的那个，还记得有一次我心血来潮，起来的特别早，结果到教室后发现只有我们宿舍的人。原来她们都被我误导了，醒来时发现我已经起床了，以为多么晚了，急急忙忙地收拾好就到教室了，看着们一个个哈欠连天的模样，我真是哭笑不得。可我在家里却经常睡不着，漆黑的夜晚，繁华了一日的喧闹，突然特别安静，渗发着森森寒意，望着窗外的明月，总有一种孤独从脚底开始蔓延，往上，冰冻住我的心，冒着一股股凉意。我想，就是从那以后我开始怕冷的吧。

冬天又要到了，看着树上飘零着日渐稀少的树叶，日益岑寂的村庄，我该怎么办？

一周岁的时候，奶奶带我到我们村后面的一户人家玩儿，那个人奶奶跟我说我管她叫大娘，虽叫大娘，但她跟我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亲戚，只是邻里之间表示表示尊重罢了。那是我第一次到那个大娘家，她家拴着一只特别大的狗，事后想起来，那应该是一只狼狗。身边还有一窝小狗，才出生几天，特别可爱。奶奶问我想要哪只，我挑了一只棕色的小狗抱回家，作为我的玩伴。

有人会说，一岁的是怎么会记得呢？其实我也很奇怪，但就是记得，我也不明白其中的奥秘。

于是带着它，开始了我的童年。

我有几个比我大十几岁的哥哥姐姐，他们不是上学就是打工，爸爸妈妈基本上也不怎么在家，我转过三次幼儿园，别说是什么玩伴了，连好多同学的名字我都没有记住。要是没有它，我想我的童年会少很多欢乐。

无意间，它撒播了一粒种子跌进了我的身体，没有一丝喧嚣，没扬起一丝灰尘，以至于谁都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小时候，也养过一只小猫。黑白相间，瘦瘦的，和它一样乌黑的眼睛，很会捉老鼠，是我问邻居家要的。那时我已经养了那只狗了，可是如果我不养它的话它就会被扔掉，我实在不忍心，就把它抱回家了。

猫的体格小，那时我家的狗就已经很大了，所以妈妈只让猫进屋，狗不让进。人们都说，狗和猫是上辈子的敌人，这辈子的冤家，可我家的狗特别乖，从来不和猫打架，它们和睦相处，有时还团结起来一块欺负我，我这个主人一点也不受它们的尊重，唉，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一那时我经常抱着小猫咪坐在床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有时还给我家的狗挠挠痒，捉捉虱子，日子惬意得很。

我拼命摇头，不肯送走任意一个。可能是猫老是进屋的缘故吧，听妈妈的意思好像是要送走猫。后来爸爸就和我说，他老板家里有只特别漂亮的大白猫，胖胖的，特别可爱，说是要把我家的猫拿去和他换。我当时特别开心，因为我一直羡慕邻居家的大白猫。这次可真是戳中了我的弱点了，一看到这件事有甜头，我连连点头。朝爸爸一顿乱夸。

可转头看见哪只黑不溜秋，总是欺负我的猫时，又反悔了，一个劲儿的跟爸爸说不要大白猫了。那几天，猫一进屋，我就往外赶它，可它就是不听话，总是往屋里跑，我就含着泪骂它，那天实在是逼急了，就踢了它一脚踢完之后，我就把自己关在我的小房间大哭了一场。可不管我怎样努力，悲剧还是发生了。那天放学回家，发现我的猫不见了，问妈妈，妈妈说爸爸抱去和他老板换了。从那天以后，我就盼啊盼，左盼右盼，终于把爸爸给盼回来了，可是爸爸没有带回小猫来，迎接我的只有一个空空的白麻袋。后来爸爸和我说，他是用那根麻袋把小猫带走的，下车时，他把那只猫丢弃在了车站，那只猫的生命里，终是没有摆脱被丢的命运。窗外阳光明媚，却照的我心寒。我没吭声，转身就到屋里去了。

那天以后，我就老是听到我家后面有猫的叫声，跟妈妈说，妈，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小猫在叫，是不是我的小猫自己跑回来了。妈妈骂我傻，可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的时候，声音又消失了，再一看，哪里有小猫的踪影啊，不过是满世萧条罢了。

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它只是不认识回家的路，回不来了罢了，它那么可爱，那么乖巧，一定是被哪个好心人收养了，现在在吃大鱼大肉呢……

我的猫被送走后，妈妈又一度提议把狗也买掉，有时候家里来客人看到又瘦有老的狗后会开玩笑的跟我说把它杀掉吃狗肉。我这次吸取了教训，态度非常坚决，从来没给他们好脸色，让他们想吃我的狗，这也就是我家的狗死后我怀疑被妈妈卖掉的原因。可千防万防，我怎么也没想到它会自己生病死掉。妈妈说它的尸体被一个拾荒的老头捡走了，忽然发觉自己好无力，也许这就是命运……

我想，它在临死的时候是在想我的吧，想再见我那得意的笑脸，一直到它坚持不住了，颓然倒地……

造化弄人，我连它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我家的狗没有名字，也没有一直拴着，其实前几年我们是拴着它的，可它总是挣开，再栓也麻烦，索性就随它了。吃饭时就发出一种我们家乡特有的吆喝，叫几声拐拐……啧啧……它呼----的就窜回家了，一边喘着气一边朝我亲昵的摇摇尾巴。然后我再拿出它吃的饭，放到狗盆里，它朝我汪一声，似是表示感谢，最后就趴下头欢天喜地的吃它的饭了。吃饱了还往我身上蹭蹭，特别满足的样子。我就会装作满脸嫌弃的走开，它就会跟在我屁股后面甩它那吓人的大尾巴。其实在我家狗也没有什么可口的饭菜的，它们都是吃我们的剩饭剩菜，有的话就给它吃点，没有的话，就只有饿着了。没次没给它饭吃的时候，它都会在门外用尖锐的爪子扒着门，发出渗人的声响，就像用长长的指甲在黑板上不断划一样。我有时会偷偷拿出个煎饼来给它吃，可它太挑食了，基本上都不怎么吃，可能是看不上煎饼吧。一次我在大街上玩，看见它叼着一块我刚刚扔给它的面包在排水沟旁边刨土，觉得好奇，偷偷观察了好久，才发现它在挖坑把面包埋进去，藏起来，我猜可能是留着以后再吃的吧。我想狗的生活也和人类一样，有富裕贫瘠之分，它的生活与同类相比较，应该是很拮据吧。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只希望，在天国，比在我家好。

它怕鞭炮声。每当有人家结婚或者过年放鞭炮时，它总会在屋外嗥叫，还拼命地挠门，打雷时也是这样。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狗都这样，还是只有它才会，但我能感受到它强烈的不安和恐惧。一向不进屋的它，在我打开门的一刹那，就有一道灰色的影子冲进了房间，躲在沙发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揪着我的心……

十二月的雪花飘满了整个世界，也飘到了我的心上，那一瞬间的凉意，让我痛彻心扉，像撕开整个心脏一样，没有了知觉……

它是一只棕色的大狗，长相凶猛，其实很温顺，站起来也有一米多高吧。同学到我家来它都会热情的舔舔人家，吓得人家惊魂魄散。不过常来的朋友就不怕它了，还经常跟我一起逗它。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桃花盛开，到处都弥漫着清新的花香，迎着童年时期的欢乐笑声，显得格外清脆。

我和几个好朋友在我家玩儿摸人。游戏规则很简单，就是先石头剪刀布，找出输的人来。输的人用围巾什么的蒙上眼睛，其他人就开始跑，找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数到三之后就都不许动了，输的那个再开始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摸到人之后猜名字，最后猜对了输的那个人摘下围巾，后来就是被摸到的那个人再重复了。这是每个人童年时都玩过的游戏。我还记得当时有个人被蒙着眼睛，走着走着，“咣当”一声，就踩到盆子里去了，盆子里满满当当的水，她整只鞋都湿透了，我们都哈哈的笑起来，笑声围绕在每个人上，温暖的阳光沐浴在我身上，透出一股金黄……

游戏不得不中止，嘱咐她回家换鞋后，我们又重新开始了。可这次更狗血，数到三后，我紧盯着输的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她到我这儿来。可她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我家的狗那边去，摸到了它的头，还满心欢悦，自信地说出了两个字：“彦凯”。“噗”我们都笑喷了，彦凯是她弟弟的名字，也参加了这一场游戏。给她摘下眼罩后，我们笑的更放肆了，个个前仰后合，像我调侃同学一样，笑的花枝乱颤。看着她通红通红的，像刚熟了的大西瓜的脸。我满怀笑意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们家的狗，调侃的说：“恩，你们知道吗，我们家的狗昨天刚化成人形。”

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怕，怕如果当时我家的狗咬了她怎么办，我想，我是信任它的。

童年不留下我的痕迹，但我欢乐过。

其实它打起架来，也是一点都不含糊的。我们农村嘛，狗多，难免会因为各种原因打架，但我家的狗很听话，一般不会和别人的家的狗打架，可是有一只狗除外。那是一只黄色的狗，体型不大，比我家的狗小多了，可是它更年轻，它还有一个时髦的名字：乐乐。它们俩像仇人似的，一见面就分外眼红，打的难舍难分，发出可怕的呜呜声。每当它们打架时，我都会站在旁边大声叫，喊我家的狗回来，看着它们互相撕咬，心疼得不得了，就像让它们快别打了，想上前分开它们，却又不敢，我小时候被别人家的狗咬过，还缝了好几针，去医院时，医生说差点咬穿，我的右手从此留下了好多个丑陋的疤痕，手心的肌肉也极不协调。从此以后除了我家的狗，任何狗我都怕，哪怕只是刚出生的狗。我只好在旁边焦急地喊，有时会回家拿一根又粗又长的棍子拨弄它们，可它们丝毫不受影响，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就跑到我的小房间里偷偷的哭，不忍心看着它们撕咬。往往我家的狗回来时，都在角落里舔着伤，我就恨透了那个乐乐，拿出些好吃的来喂喂我家的狗，自嘲我的无能。有时它会瘸上好几天，我一直担惊受怕，可农村去个正式医院都要十几里路，哪有什么兽医院呢？一想到这儿，我的心就泛起一阵阵涟漪，搅动着泪水……

狗是有灵性的，只要听得到，它们就可以清楚地分辨出自己主人的声音。这样就可以在听到主人的吆喝后第一时间跑到主人身边；狗还能听见很远的声音。农村的墙头很矮，晚上关大门也没用，小偷一爬就爬进去了，白天都有大胆行凶的，有狗就好了晚上一有动静就可以察觉到，然后提醒你啊；狗的嗅觉还非常灵敏，能准确的闻出各种味道，不然怎么会有警犬呢。它们的眼睛也特别好使，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总是能看见它那炯炯发光的眼睛视察着周围的一切，保护着我们。还有啊，它们从不会迷路。我小时候总生病，记得那次我到离家两公里的卫生所去打针，它就一直跟着我，我一直担心它不认识回家的路了，回不了家了。打了两个多小时的吊瓶，煎熬了一个中午。终于回家了，推开门之前我是忐忑的，担心那道灰色的身影。可推开门之后看着从家里窜出来的那抹灰色，我就笑了；最令我感动的是，它们不受诱惑。它们不像猫一样，谁家的饭菜好吃就跟着谁家，它们会一直跟着一个主人，直至死亡。就像我和它一样。人的一生可以养很多只狗，但狗的一生只有一个主人，哪怕主人死去，它们都不会另寻出路。它们忠诚，质朴，能干，是我最好的伙伴，我想它……

暑假时去姥姥家，他们家也有一只大狗，拴在厕所旁边，上厕所时，我总是心惊胆站的，就怕它突然跳起来，啊呜咬我一口，可是它根本就不搭理我，我觉得它是不会叫的，不然为什么我哪次去姥姥家它都不叫呢。可那天姥姥家来了个陌生人，它就“汪汪汪”的叫，把我好吓，原来它会叫啊，它一发起凶来还很厉害啊，可是为什么它对我这么乖呢？看见那条朝我左右摇晃的大尾巴，突然明白了，有些晃眼，眼睛涩涩的，拼命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想起了被我埋在内心深处的一个身影……

想起了一句歌词：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

它的与世长辞，陨落了我心中的太阳，使我的世界没有了温暖，失去了阳光，再不见那个欢快的笑声，再不见那个愉悦的小人儿……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十一年的寿命，对一只狗来说很长了，可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站点，一个让我不再有欢笑的站点，一个童年飞逝的站点，随着它的消失，我的欢乐也越来越少。可是我告诉自己，要振奋，要有自己的梦想，悲伤又怎样，生活，还要继续。抬起脚，誓要为人生走出阳光之道。就像向日葵一样，永远朝着阳光。

它死后，我也跟妈妈提议过，想再养一只小狗，可妈妈不同意。想想也是，妈妈那么厌烦狗，怕狗便便弄脏了屋子，怕狗身上有菌，嫌喂狗麻烦，嫌吵，可是她的爱心呢，是被琐碎的生活替代，还是让岁月的年华磨灭，我想是现实压迫。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养狗了，也无力。我只是不想再经受一次生死离别的痛苦。我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不管你怎么被生活所压迫，怎样被现实所打击，都要始终铭记，你不能退缩，你的身后还有很多人在支持着你，鼓着励你……

现在，我身边有很多知心朋友，说闺蜜也不为过，成绩也越来越好了，虽然生活还是有很多不如意，但成长就是这样，平静的水面不叫大海，惊涛骇浪的汹涌才有滋有味。只有踏过荆棘，才能收获长大的喜悦。不过我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愉快的心情充斥着我的生活，虽然冬天还是和以前一样寒冷，但在我的心头住上了一位春的女神，她把正能量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我的血液里，让我时时刻刻都像在春天一样，温暖着我的心房。

我想，冥冥之中都是它在保佑着我……

朋友，没有死！青春，莫彷徨！花谢，种子在，撒播在我的脑海！

昨天上辅导班骑着电动车风尘仆仆地回来，转弯到我家屋后时，在干净的水泥路上发现了几个小巧可爱的狗脚印，又回忆起了往事……水泥路刚刚铺好时，水泥还未干，上面盖着一层塑料薄膜，当时还不让上去走路，可狗又不听那套，尤其是我家那只调皮的，总是上去踩踩，跺跺，玩儿的不亦乐乎。

我家屋后的那条大街，承载着我满满的童年；湛蓝的天空上，传来一阵阵欢笑，萦绕在我耳边；屋旁的那棵大树上，是我好不容易求妈妈搭的秋千；屋前坎坷不平的小土路，是它在陪我跳橡皮筋，儿时的笑脸；村后面的的那块田地，还有我们打滚的味道，不散；屋前的那个小花园，浇灌了我们的汗水，和满怀期待……

再见它的脚印，仿佛又见那根大灰尾巴俏皮的跑过来，在电动车前面，一摇一摇……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而你装饰了我的梦！

风吹起花瓣如同破碎的繁华，天籁般的古乐诠释灵魂的落差，躲在梦与记忆的深处，听话与黑暗唱尽梦靥，唱尽繁华……

——后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