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的八成

亲爱的朋友，你乍看到这个文题，定是一头雾水；假如我不是亲历者，也是雾里看花。请容我娓娓道来。

小学毕业季的暑假结束了，女儿升入7年级（我们那时称初一）。新的环境用一种别样的激励鼓动着女儿，女儿在新奇的漩涡中充满着甜腻的憧憬和高昂的士气。8月30日上午我带着她在市第十五中学33班报了名，交了100元的军训费和扫了门上贴着的班级微信群二维码。期间让人惊喜的是办理报名的老师竟然是去年司法考试我担任监考官时的副手——年轻美丽纤巧的梁老师，相互间的客气寒暄贯穿始终，她用师者包容的笑容、言行接待了我们，使我们十分顺利地办完入学手续。原来梁老师是整个年级的心理辅导老师，班主任老师今天临时有事，她是来暂代一下的。当离开我确定班级微信时，发现班主任老师的昵称是“八成”，我有种被这“谜”一样的昵称俘获了的感觉；加之黑板左下角《通知》的字迹，是他一手端庄飘逸的行楷字，更让我对他充满好奇，急待探寻解开“真相”。就这样，我跟八成老师的初次“见面”就这样结束了，当然绝不是那种茫茫人海中的擦肩而过。

上学的第一课是军训。9月1日早晨7点，女儿“全副武装”地出发了，带着小牛犊的冲劲。一连要军训四天，我思忖跑个两三百米都不愿意的女儿这下得接受“改造”了。果不其然，白天丰富精彩的微信新闻——班级微信群八成老师现场拍的孩子们军训照片和视频——过后，女儿一回来，就疲倦地软在沙发上，口里嚷嚷着“累死了，休息一会”；“蒋老师管得很严，不准请假”着重提高音量的这句话夹杂其间。这时我才知道班主任老师，即八成老师姓蒋。我很高兴女儿在她12岁的年龄里就能接触正规的军事队列训练，特别是女儿随口唱出的“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让我既欣喜不断，又惊讶不已。这就是传承吧。“你会唱吗，爸爸”未等话音落地，我忙接下句“比铁还硬，比钢还强……”，女儿呵呵呵地前俯后仰，我也跳起来伸手地去痒女儿的胳肢窝，我们嘻嘻哈哈地缠绕在一团。就这样，我和八成老师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接触。

夜延续着白昼，不仅仅是时间的衔接，更是女儿的思绪还沉浸在白天严肃、严酷的军训中。她照例花十分钟翻阅当日班级微信群里的信息，这也是她第一次阅览七年级的本班微信群。大概太劳累了，或是戴眼镜的她视力差点，或是她的马虎，她惊叫一声“：蒋老师的微信号叫八戒，怎么取这个名字。”接着哈哈哈地笑起来。我一听，在心里“苦”笑，不过我默不作声，爱怜地注视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她就在“八戒”的微信园地里逛游着，浑然不知她的“愚”。等她看完了，我笑道“：你仔细看看你们蒋老师的微信名称！”

“就是八戒嘛！”她随口丢下一句。

“你再仔细看看。”

“是八戒啊。”

看到交流的无助，我直接告诉她是“八成”。女儿这才定睛一瞧，愧意爬上脸颊。我趁机教育教育女儿，“威胁”道“：爸爸以后就叫蒋老师八戒了。”女儿一听急了，手忙脚乱、语不达意地想掩埋错误。我不依不饶，试探着她的底线，“八戒，八戒”个不停。女儿投降了，央求我。随后我教导她做事要细心，这是在家里，要是在公共场地，必然是不礼貌的行为。八成老师成了我和女儿之间共同的话题。

军训在烈日骄阳里，在大家的“东奔西走”里，在女儿的“苦大仇深”里结束了。接着是正式上课。鼓得满满的书包重压在女儿的肩上，“背不动了”成了女儿的口头禅。我知晓在女儿眼里更重的包袱是八成老师的严加管教。从女儿日复一日、日益增加的评论和埋怨声中，我获悉八成老师严禁带任何手机入校，严禁上学迟到，严禁超规定出校门，严禁班级微信群谈论学习之外的事情，严禁穿破洞衣裤等等。作息时间，女儿放学回家，算上路途耗时，一般是傍晚6点半左右了；期间第一天学习，八成老师下午就延长了学习时间。这几天每每吃完饭，女儿都告诉我在学校做了哪些作业，然后就十分认真地做余下的作业，那姿势可以说还带些隆重的意味——这是女儿难得的改变。更重要的是，女儿有了目标，与我谈及了她的学期计划，这跟在小学时期她的谈论是有显著区别的，因为现在她的目标具体而且切合实际，没有了丝毫的空洞和幻想。我深感欣慰，打心底高兴，女儿有了位好老师。至此我对八成老师从初步了解上升到了肯定乃至赞赏的地步。

窗外的亥夜已静，在零星的路灯和房灯下，黑幕显得充实而富足。我不由想起女儿叫八成老师为八戒，这何尝不正确！八成老师不就是那取经路上的八戒吗，他历经艰辛，斩妖除魔，为的就是让女儿这些孩子们在关键的时期能茁壮成长，为每一个孩子将来的幸福快乐打下坚实、意义巨大的基石。渐渐地，从未和八成老师谋面的我眼前浮现起在小学、在初中、在高中教育辅导我，给了我一生知识和智慧的老师们。2018年9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