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东西

    看到“偷东西”这三个字，大家会很自然地把它跟道德品质败坏、违法乱纪的偷盗联系在一起，然而在这里，这三个字代表了我们儿时的一种调皮捣蛋，也是我们儿时欢乐时光的一个代名词，它承载了满满的都是有趣的美好回忆。

小的时候，物资比较匮乏，对我们这些孩子来说，好像什么东西都是比较稀罕，比如说现在这个季节常吃的西红柿、黄瓜等，还有我们那边仅产的一些水果，桃子、梨子、杏等。我们当地都是平原，也没有什么果树，最多的也就是一些人家栽种个一两棵杏树、桃树或梨树，所以一到这些瓜果的季节，果子们都深受我们的青睐，这些果树也就成了我们重点惦记的对象，我们这些小孩子也就经常去有栽种果树的地方偷果子吃。
    其实我们最经常去偷吃的就是西红柿、黄瓜这些东西，因为我们当地的村子里都会有一两家种菜的菜园，里面大部分种的都是番茄和黄瓜，这些菜园子时常遭我们光顾，这些番茄和西红柿也常遭我们的毒手，成为我们的菜，其实我们每家里都会种这些，但是成熟的时间不一样呀，谁家的番茄红了，黄瓜结的多，长得大，我们最清楚了。那个时候，各个季节，我们都有可偷的东西，我们那个时候好像非常喜欢干这些事。这里面有很多好笑、好玩的故事。
    我们的村子以前是个寨子，四周都有护庄河，有一个寨门，后来，这些护庄河废弃了，曾经高大的护墙也都平了，唯有这些河里还有水，环通全村，而这里也正是我们儿时夏季游泳嬉戏的天堂，在此，我练就了一身游泳的本领。在曾经的寨门的西边有一个很大的菜园子，属于母子两个的，儿子一辈子没结婚，两人一直在那打理那个菜园子。菜园里栽种很多番茄、西红柿、甜瓜、还有梨树、桃树等这些瓜果，这里是我们最惦记、也是经常光顾的地方，也正是如此，这也发生过不少很好玩的事。
    这个菜园子旁边的护庄河曾经是我们夏天主要的游泳嬉戏的地方。夏天的时候，还没到中午，我们就开始跳到里面玩水，一直玩到中午父母来喊吃饭了才上去，吃完中午饭赶紧跑回来接着玩，一玩就是一下午，那时候经常泡在水里，所以自己游泳技术娴熟，在水里可以玩很多花样。在玩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偷偷游到那个菜园子旁边，然后爬进去偷里面的东西吃，往往我们都会满载而归，就算被主人发现，他也没办法，因为只要看到人来了，我们一跃入水，一头扎进水里没影了，然后在水底游出很远后露出水面朝他做鬼脸，气他，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坏。不过我从来没有进园子偷过，因为我胆子小，只给他们放风，负责观察敌情，到时候他们分给我些战利品。
    有一次，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不过我没有在场，是事后听他们讲的。当天中午他们在水塘里玩，又打起了菜园子里番茄、黄瓜的主意，所以就决定去偷点吃。不过这次他们为了不被发现想了损招，等他们偷偷潜游到菜园子旁边，就弄了些塘泥，就是水塘底的泥巴，把全身上下抹了一个遍，那时候都是光着屁股在水塘里玩的，我们那里塘泥都是黑色的泥巴，摸完之后整个人都成了一个黑的了，也看不见鼻子眼了。伪装之后，他们大胆地进了菜园子，就跟鬼子进村似的，开始摘东西。当天菜园子的那个儿子没在家，只有他那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娘在家，老太太听到动静了，赶紧跑过去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好几个黑乎乎的移动活物，估计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再加上那几个孩子抹的太黑了，吓着老太太了，直接把她吓晕过去了，这下可好了，这些人一看这情景也都吓得跳进水塘里跑了，他们也害怕真把老太太吓出个好歹，不过最后老太太也没事，现在想起这个事就忍不住想笑，这伙人太贱了。还有一件好玩的事，也是发生在这个菜园子里的。一天那个儿子把已经熟了的西红柿先摘了，在门前的院子里支起了个门板凉着。哪曾想，在他出去的一个空隙里，村子里的一个小孩子溜了进去，藏在门板下面开始大吃特吃。正在他吃的高兴的时候，主人回来了，他也来不及逃跑了，要被抓住就坏了，肯定要挨揍的。这小子也激灵，顺势躺在了门板下面，装死。等主人过来一看躺着个人，吃得满嘴番茄汁，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他用手摸了一下，竟然不呼吸了。这下他可吓坏了，还以为他吃多了番茄毒死了呢，因为这些都施过农药，没有洗，又吃这么多，可能是中毒了。想到这他可慌了，连忙往这孩子的家里跑，去找他父母去了。结果等他跟着孩子的父母火急火燎地赶来一看，人早就跑没了。
    还有比较好玩的就是秋天的时候去偷红薯。我们一般去外村的地里偷，不偷本村的，就是害怕人家找到家里来，免不了父母一顿揍。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们几个小孩子一伙，拿着袋子，就悄悄地潜到提前踩好点的红薯地里，侦查确定好周围没人，开始下手。红薯地泥土都比较硬，我们直接就用手扒，简直就是土匪呀，不一会一大块红薯地被我们给糟蹋一遍，跟野猪过境似的。此外，偷西瓜也是我们夏季常干的。夏季的时候村子东边有个河，每到夏季河水暴涨，那里就成了我们的乐园，河两边有西瓜地，我们就合伙偷西瓜吃，几个人跑到上游摘瓜，摘完后扔到河里，顺流而下，我们有人在下游接着。要是被人发现了，那些在上游偷西瓜的就跳到河里，一口气被冲到下游，瓜主人干生气，没办法。偷快熟的小麦回家烤着吃，偷油菜杆吃，偷甘蔗，偷花生等等，我们都干过，但是没偷过鸡，也没摸过狗。
    这些小时候偷东西的事，很多跟我差不多年龄的农村孩子都干过。前几天聊天的时候，山西的同事说他们小时候也干过，他们离黄河很近，黄河对面就是陕西，他们经常游过黄河跑到陕西去偷东西吃，他们这可是跨省作案，比我们还厉害，我们顶多跨村作案。
    说实话，小时候偷东西，也主要是由于小孩子嘴馋、手贱，也是好玩，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长大后的道德自律和遵纪守法的好品性。其实那些东西家里种的都有，每次父母知道自己在外面偷东西吃就会遭到严厉地训斥，甚至还会挨打，但是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还去，不知道是不是偷的香还是怎么的，那个时候就是乐此不彼，现在想想仍觉得很有意思，有这样的一种儿时的经历和回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平时经常跟朋友们讲述小时候那些偷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