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眼看历史（20）

    1982年初，黄永玉携妻儿去莫斯科餐厅吃饭，“忽见伯驹先生蹒跚而来，孤寂索寞，坐于小偏桌旁。餐至，红菜汤一盆，面包果酱，小碟黄油两小块，先生缓慢从容，品味汤毕，小心自口袋中取出小毛巾一方，将抹上果酱及黄油之4片面包细心裹就，提小包自人丛缓缓隐去......”王世襄先生也感慨：实在使人难以想象，曾用4万现大洋购买《平复帖》，黄金220两购得《游春图》，并于1955年将八件国之重宝捐献给国家的张伯驹及夫人竟一贫如洗到如此地步！

    陆机的《平复帖》，是现今传世墨迹中的“开山鼻祖”。虽长不足一尺，却盖满了历代名家收藏章记，朱印累累，满纸生辉被收藏界尊为“中华第一帖”。隋代大画家展子虔所绘的《游春图》，距今1400多年，被认为是中国现存最早的一幅画作。

    观复博物馆馆主马未都在谈到最欣赏的买家时说到张伯驹，“他那座豪宅占土地15亩，是大太监李莲英的旧宅。在今天北京城里，这样大的四合院，先不要说买它要多少钱，拆迁也要拆出13个亿！这倾家买到的《游春图》，最后也捐给了国家，这样的藏家让人尊敬。”

    “这几样东西父亲随便留给我一件，就够我们几代人吃的，那可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啊！”张伯驹与潘素唯一的女儿，也已古稀的张传彩老人笑眯眯地说。

    张伯驹在自己的书画录里写道：“于所收藏，为予有，但使永存吾土，世传有绪。予生逢离乱，恨少读书，三十后嗜书画成癖，见名迹巨制虽节用举债犹事收蓄，人或有訾笑焉，不悔。”

    附：民国四少 (大收藏家:张伯驹;少帅:张学良;红豆馆主:溥侗;“帝子”:袁克文)

四万大洋平复帖，

百两黄金游春图。

一粥一饭平淡过，

不使国宝流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