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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满眼扫落花

时间:2022-03-11   作者:逸鸿 录入:逸鸿 文集:瀚海寻贝 浏览量:99 下载

  在所有清理整顿的体力活中,不知道有没有比清书更有趣味和意义的了。平日里一走近那放书的墙边就迈不开步,仿佛那一面有书的墙含有磁性。人哪,太随意了也不好,买了书,堆着;看完书,放着;翻过书,扔着;查了书,摞着。久而久之,书柜象一个下嫁到平民世界的大家闺秀,再不能以她的整洁而表现其博学的高雅,却因零乱蒙尘而显得落拓不羁,她怪我了。趁假日期间,下决心将老父和自己的所有书籍作一番清理,让最长待的书房“重著旧时裳”,虽谈不上雅致,但也要还她一个雍容大度的形象。

    除了将书分门别类地理顺,真正决定取舍的有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要决定要看的书和不看的书,第二个层次是决定要留的书和不留的书,第三个层次则是如何处理那些和书橱告别的各类书籍。清书的玄妙在于,要留的书不见得都看,而不看的书不见得不留。老父参加革命前曾是马寅初先生的学生,平生对文史哲颇有兴趣,所以政治经济类的书最多,依次是文学、历史、传记、宗教、科技等等。也许自己身上带有一些儿上辈的遗传,厕身于技术领域却对社会科学痴心不改,于是在老父生前除了科技专业类外,其它书籍都是共产的,当然凭我的兴趣也作了不少贡献,不提也罢。

    对那些喜爱的书们,少不了先用眼神将它们爱抚一遍,世界文学名著、各种通史、简史、宗教等书绝对是必留的,平时忙了冷落了它们,这时候再不与它们亲近就太说不过去了。一翻开《红楼梦》、契珂夫的小说集就想读下去,尽管看过不止一遍;忽然想起和网友争论的历史问题,迫不及待地又打开《世界通史》;有人从战争论及到宗教,不由将佛学词典、道教简介以至《圣经》随手翻去,于是这本书翻几页,那本书又读一段,兴味无穷而难舍难分,它们是精神上的朋友,岂可喜新而厌旧?经典就是经典,时间是最好的证明。畅销书倒也有几本,却不想去摸它。就这样,一个上午就流连在书籍里而不能自拔。

    下午,如果再不有所行动,就只有摸书而没有清书这一说了。大概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在众多书籍中,不看或基本不看的书还真不少,这大都是政治经济类的书了。孙冶方、薛慕桥等是我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在我国社会主义经济理论及转轨变型中都起到重要作用,但是在社会走向市场化的今天,他们的理论只能作为历史去研究了,至于那些前苏联的经济学大部头,完全失去了实用的价值,更不提各种各样的学习辅导资料了。它们不但不会再被阅览,也没有留下的资格。马恩列斯毛的著作堪称世界政治经济哲学的红色经典,以后不太会去精读了,但有偶尔的机会还会翻阅,毕竟他们的理论曾锻造出一个不同的世界。《毛泽东选集》第五卷为后人全面评价毛泽东作了最好的注释和说明,此书肯定是不会再出了。看到它不能不使人想到清代学者金圣叹腰斩《水浒》的故事,如果很多人和故事都只有前半段该多好。拂去薄薄的浮尘,一套精装本的《资本论》呈现在眼前,我虔诚地将这部震撼世界的经济学巨著放在了书橱的最高层,我知道再不太可能去研读这部艰深的马克思主义经典了,但它得留下来,因为在现代还没有超过它的世界名著。从书的价值来说,它仍然是个宝物。名人名作具有保留价值自不待说,透过书名的流览,一些另类或有争议的历史人物如考茨基、希特勒、曾国藩、周作人等似乎惶恐地望着我:我们的书你还留吗?我微笑了一下,点点头,没有另类何以成世界?

    奋战一下午,将那些过时而不可再留的理论书、教科书、专业书及其它不需要的书等等捆了好几大捆,一半作废纸卖了,挑选出另一半交旧书店回收,有的书你不要别人还想要呢。清完藏书,总觉得意犹未竟,好象书中还有什么事未了。终于我发现了,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书没有处理,这包括老父出版的经济专业的书和本人当年与人共同完成出版的专业书及参加国际学术交流会上的论文和论文集。这是一件颇费踌躇的事情,留下来吧,意义何在?似乎只是象征一种荣誉了,因为我不再对老父过去的研究感兴趣,虽然他的研究在学术上有其价值,而我的孩子对我的专业更是遥望蓝天不可及,这些书放在家里最终的命运很可能会被当成废纸销毁或是被某些老鼠昆虫当成美餐。怎么办呢?

    “面包会有的”,一念之间想到了图书馆。……当我把我们的书捐赠给省图书馆时,受到极为热情的接待。图书馆的负责人表示他们缺乏和需要这样的书籍和资料,甚至填补了某些空白(特别是老父的书),这种捐赠使他们感谢和感动……我的心安了,我想老父的在天之灵也会安心了。

    歌德说过: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常青。不管什么理论,政治的、经济的还是科技的,都有一个时限,都有过时的一天,而世界自身却永远是终古常新的。我们为什么舍不得扔掉那些文学艺术经典?因为它们才反映了人性世界的本源,因为她们具有生命……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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