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中的年轻人＞第二十八章

第28章  携手出击（上）

“报告，八路军游击队的陈耀星求见。”一个在大门外站岗的哨兵跑进来说。

“陈队长来啦！快去迎接！”蒋恒寿说完，便带着他的副司令和参谋长迎出大门。一看见陈耀星就大声说：“耀星兄，你最近好啊？哪阵风把你吹来啦？”

陈耀星笑着说：“不是风吹来的，是我自己走来的。”

蒋恒寿哈哈大笑：“快请进，快请进。”说完，拉住陈耀星的手就往里走。

陈耀星跟随蒋恒寿走进会客大厅。蒋恒寿将陈耀星让到座位上，这才说：“耀星兄专程赶来，一定有什么事吧？”

陈耀星开门见山地说：“我是请你帮忙的。”

蒋恒寿说：“这没问题，我一定尽力帮忙。”

陈耀星：“这你也知道。咱们县最南端的两股土匪蔡占卢和门李雄，与日寇勾勾搭搭，成了咱们县的灰色武装。我们都是抗日的队伍，岂能容许这种灰色武装存在。我准备除掉这两股灰色武装，至少要除掉他们其中的一股。我到这里来，一是我们需要经过你的防区，向你请示一下。二是也想请你们出兵，和我们共同歼敌。”说完，留心观察蒋恒寿的反应。

蒋恒寿爽快地说：“你们真不愧是抗日先锋，事事都想到我们的前头了。消灭汉奸武装，我们绝对没二话，大力支持。”

陈耀星高兴地说：“好，我们等的就是这句话！我们八路军和这两股土匪了解的不多，请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蒋恒寿想了想，说：“线索还真有一条。我们的侦察排长宋宪真，和门李雄匪部的参谋长王成瑞是亲戚。宋宪真的三姑是王成瑞的二婶儿。昨天，宋宪真到门李雄辖区的边界去办事，结果和王成瑞相遇了。在交谈中，王成瑞告诉宋宪真：门李雄现在有日本人的支持，装备有了很大提高，并且已经开始招兵买马，扩大武装。王成瑞还拉宋宪真到他的队伍里去，说门李雄的队伍将来大有前途。宋宪真回来向我汇报时，顺便提起了这件事。这个情况咱们是不是可以利用？”

陈耀星连忙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们派一部分战士混进他的队伍内部，然后再寻找机会，里应外合，将这股敌军拿下。”

蒋恒寿点着头说：“咱们都想到一块去啦。”

陈耀星又说：“实不相瞒，我们一开始是想收编游春贵的队伍，把部队都带到了他们附近。可跟我们的内线人员一联系，才知道他们已经被你们收编了，我们只好放弃这个计划。”

蒋恒寿听到这里，非常感动：“你们够朋友，讲义气，真不愧是我们的友军。”他马上转身对身边的通讯兵说：“快去把侦察排长宋宪真找来。”

“是。”通讯兵转身向外跑去。

功夫不大，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陈耀星知道，这个人就是宋宪真了。只见他中等身材，四肢粗壮，穿一身深绿色国军军装：面色徽黑，相貌清丽。蒋恒寿向宋宪真说：“我们准备和八路军协同作战，共同歼灭门李雄匪军。”说到这里，他一指陈耀星：“这位就是八路军游击队长陈耀星。”

陈耀星走上前去，与宋宪真握手致意。

蒋恒寿接着说：“让你带领一个排打入门李雄队伍内部，作为我们的内应。你敢不敢？”

宋宪真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都带谁去呢？”

蒋恒寿说：“在八路军和我们队伍中挑选精明强干的士兵，组成一个加强排。你看怎么样？”

宋宪真说：“好。我立刻去准备。”

……

两天后，宋宪真只身来到匪军司令部驻扎的门家台村。村外的两个哨兵过来盘问时，宋宪真回答：“你们的王参谋长是俺表哥。我是来找俺表哥的。”

哨兵立刻露出了笑脸。其中一个哨兵说：“你跟我走吧。”说完，便转身向村里走。

宋宪真跟随那哨兵，一直来到一座高大的宅院前面。那哨兵用手一指大门，说：“这就是王参谋长的住处。你进去吧，我还要回去站岗。”说完，就往回走了。

等哨兵走远后，宋宪真才走过去敲门。

“谁呀？”从院里传出问话声。

宋宪真连忙说：“表哥，是我。我是宋宪真。”

大门很快被打开了。王成瑞站在里面，惊喜地问：“表弟，我怎么到这里来啦？”

宋宪真说：“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回去跟士兵们一说，他们都愿意过来。这不，我来跟你商量商量……”他向四周看了看，又压低声音：“咱们进去说好吗？”

“好好，快进来。”王成瑞慌忙把宋宪真拉进门里。他们穿过小院，一前一后走进了北屋。

分宾主落座后，王成瑞才压低声音问：“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宋宪真说：“我那一个排都愿意过来。”

王成瑞十分激动：“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向门司令汇报。”说完，转身走出门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王成瑞领着门李雄走进来。他首先指着宋宪真，向门李雄介绍说：“这位就是宋宪真，我的表弟。”接着又指着门李雄说：“这就是门司令。”

宋宪真走上前来，握住门李雄的手说：“门司令，以后我就在你的手下当差了。还请你多多提拔。”

“好说，好说。”门李雄一面应付着，一面仔细打量宋宪真。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冷冷地问：“你在蒋恒寿队伍里是什么职务？”

宋宪真回答：“侦察排长。”

门李雄：“你在那边混得不错。为什么要投靠我们？”

宋宪真故意夸张地说：“门司令，我们国军的装备虽然比八路军强一点，但跟你们相比，那真是差得太远啦。你们这儿有日本人支持，要什么有什么。前几天，王参谋长跟我说，你们正在招兵买马，扩大武装。我回去跟士兵们一说，他们都愿过来。我这不就来找你们了吗？”

门李雄又问：“你们排一共有多少人？多少条枪？”

宋宪真说：“一共有四十五人。四十三支步枪，两支手枪。”

“他们一致都愿过来？就没有反对的吗？”

“没有反对的。有两个犹豫的，经过我们劝说，他们也都打消了顾虑。”

“好。你们干得好！”门李雄很高兴，“你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来了找王参谋长就行啦。”

……

宋宪真回到部队后，加强排很快便组成了。排长是宋宪真，副排长是八路军游击队一连二排排长金玉山。四十多名士兵都是从八路军和蒋恒寿的队伍里，挑选出来的作战经验丰富、精明强干的人。在几天后一个下着小雪的中午，宋宪真带着四十多名士兵来到了门家台村。村头的哨兵见到他们，满脸堆笑地说：“王参谋长正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

宋宪真他们进村后，很快来到了王成瑞的住处。王成瑞立即带着这一排人，去见门李雄。门李雄看到整整一个加强排，连枪带人都归他了，笑得合不拢嘴。他随即将这个排编入他们的第三连。宋宪真被安排在门家台西街的一座院子里，那一排士兵也都住在他附近。门李雄还考虑到他们初来乍到，又一路上很辛苦，批准他们歇两天再干活。

于是，宋宪真首先找到王成瑞，说：“门司令批准我们玩两天，我们不能辜负了长官这一番好意。我和副排长商量了一下，决定趁这段时间，熟悉熟悉咱们这里的情况。请你给我们介绍一下。”

王成瑞说：“咱们这支队伍的武器和人数，我都给你介绍过了。现在就说说兵力的分布情况吧。”

宋宪真说：“好，这正是我们想听的。”

王成瑞接着介绍说：“咱们这支队伍，加上你带来的那一个排，一共是三个连，七个排。第一连八十多人，布置在门家台北面的几个村里；第二连七十人，布置在门家台南面的几个村里。第三连，加上你们带来的那个排，一共是一百二十多人，都驻扎在门家营村。主要负责对司令部的保护，有时也出去打家劫舍。第三连在门家营的分布情况是：一排驻在司令部以北，二排驻在司令部以南。你的加强排被编为第三排，安排在司令部以西。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介绍完以后，王成瑞又领着他们两个人，参观了门李雄匪军在门家营的布防。门家营东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河流。此河长年有水。村里的民房沿西河埝排开，足有一里长。东西方向也将近一里，整个村子呈三角形。第一排在北面和西北方向修筑了大量工事，布防相当严密；第二排在南面和西南方向也修筑了不少工事。按照门李雄的部署，第一排和第二排把正西方向让出来，由宋宪真的第三排在那里防守。……

当天晚上，金玉山来到宋宪真的住处，和他进行秘密磋商。宋宪真说：“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匪军虽然防守严密，但也有不少的露洞。第一个露洞就是他们对东面的防守，十分松懈。东面是一条长年有水的河，而且附近三里地以内又没有桥梁，所以他们就认为这里没有风险。实际上，越是进攻不方便的地方，越容易遭到进攻。”

金玉山说：“对。这是他们很明显的一个疏忽。另外，我们还有一个可乘之机，那就是西面。门李雄让一排、二排把西面让出来，由我们把守。现在是他们准备退出，而我们还没有接手，这是那个方向防守最薄弱的时候。如果我们这时从那个方向发起进攻，一定能轻而易举地得手。”

宋宪真问：“那咱们的情报怎么写？是写东面，还是写西面呢？”

金玉山说：“把东西两面的情况都写上，由首长们自己选择。你看怎么样？”

宋宪真说：“好。就这么办！”

……

情报写好后，宋宪真马上派人送到“抗日义勇队”，交给了蒋恒寿。

蒋恒寿随即便和陈耀星，对那份情报进行研究。陈耀星手里拿着情报，边琢磨边说：“我看还是从东面进攻更好一些。那里敌人没有设防，距离敌军司令部也更近，更容易得手。”

蒋恒寿说：“对。虽然西面也有空档，但终究不如东面更理想。”接着，他又转向陈耀星问：“具体行动怎样安排呢？”

陈耀星说：“我建议，由我带领游击队的两个连，先从东面发起攻击。等我们攻进村里，给敌人造成恐慌和混乱之后，老兄的部队再从西面发起进攻。”

蒋恒寿很高兴：“好。我们有先有后，双管齐下，定能将敌人一举击溃。行动定在什么时间？”

陈耀星说：“宜早不宜迟。今天给金玉山他们回信，要他们做好准备。行动就定在明天晚上，你看怎么样？”

“好，好！”蒋恒寿连连答应。

……

次日凌晨三点钟，陈耀星率领游击队的两个连，沿着河埝悄悄来到门家营村东。与此同时，蒋恒寿也率领“抗日义勇队”的两个连，悄悄在门家营村西集结。

陈耀星让战士们隐蔽在河埝以东，自己带着一连长王三胖，来到河埝上。他和王三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向村里观察。这时，就见从村里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来到大树附近，停下来轻轻拍了三下手掌。陈耀星也在树后拍了三下掌。那人一听，立刻走了过来。陈耀星也迎上前去。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来人正是副排长金玉山。陈耀星问：“村里情况怎么样？”

金玉山说：“一切正常。请大家跟我来。”

王三胖立刻跑到河埝上，向战士们说：“都快过来。”

很快，战士们都聚集到村头。陈耀星向大家吩咐说：“跟随金玉山，直捣敌人的司令部。”

于是，大家便紧跟在金玉山身后，悄悄进了村。他们先是顺着一条小街往西走，走到一个丁字街口，又往南拐，向南走了大约一百米，就听金玉山说：“到啦。”

陈耀星和战士们一听，都不由得向前望去。透过朦胧的夜色，就见前面出现了三座大院。这三座大院都连在一起。前面一溜三座大门。大门前有两个哨兵在来回地走动。金玉山说：“这就是敌人的司令部。”

陈耀星让大家躲到大街东面的一片空地里，然后向一连长王三胖吩咐说：“你带领你们连的一排和二排，去消灭南面的敌人。”说着又转向三连长赵武华：“你带领你们连的二排和三排，去消灭北面的敌人。”

“好。”王三胖和赵武华都齐声答应。

陈耀星：“一连第三排和三连第一排，跟随我在这里围攻敌人的司令部。”他接着又向金玉山问：“你们那一个排在什么地方？”

金玉山说：“就在西面不远处。”

“快去通知他们，也随我们一起参加战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