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线那一边
历史上朝鲜战争有几个历史性的时间和地点,1950年6月25日,朝鲜军队突袭韩国,并占领90%的土地。1950年9月15日,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仁川登陆,大规模反攻。1950年10月,中国军队跨过鸭绿江赴朝作战。1951年7月10号,中朝与联合国军美国代表进行谈判,1953年7月27日,双方在板门店签订《朝鲜停战协定》。战争结束。在朝鲜战争爆发的65年后,作为中国游客的我们从天津乘“天仁”号客轮驶向当年美军登陆的仁川港……上船之际,顿觉历史有点诡秘。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曾经是敌国。
离开天津港,驶向渤海外。夕阳西下,天空逐渐出现梦幻般的美景。令人迷惑的是,落日是在云的上部还是在云的下部?飞机悄然驶过,为落日加上最后一道俏丽的印迹。海上,巨型货轮 不过一叶扁舟。云层中,落日再偷窥一眼大海……继而,留下最后美妙的一瞬……
第二日清晨,朝阳早早地跳出海平面,再加上船头直至东方,使我们丧失了海上观日出的宝贵机会。但是晨曦依然美丽,它透过甲板长廊给船体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
上午10点多钟,我们驶进了韩国的海湾,清晰可见海岸边的工厂滚动着浓浓的白烟,风力发电机缓慢地转动着它的叶轮,安静中透着涌动的活力。不久,大批觅食的海鸥向客轮蜂拥而至,飞得最近的海鸥,你在甲板上几乎可以抓到它们的黄色小脚。一个小时后,客轮驶近了一座可以穷极目光的宏伟大桥。这就是仁川的跨海大桥。
第一天的景点是参观仁川市立博物馆,其内容是以地方历史为展览内容的历史艺术博物馆。但在这座博物馆的紧邻却是规模宏大而更吸引人眼球的仁川上陆战争纪念馆。导游可能是因为我们来自中国,所以没有特别安排参观,但游客可以自行游览。这对于游客来说,比起一般的博物馆无疑更具有吸引力。大家草草看过仁川博物馆纷纷跑向这座在现代史上重要的纪念馆。仁川登陆是朝鲜战争上由麦克阿瑟指挥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在韩国仁川实施的一次成功的登陆战役。它克服了定时涨潮和泥潭的阻碍,采取声东击西的战术,在最不适合登陆作战的地点成功地完成了这次战役,从而改变了整个朝鲜战争的局面。在整个仁川登陆作战中,美军伤亡203人,朝鲜人民军伤亡和被俘共有1594人。
从历史上对韩国人讲,没有美国出手,就没有现在的韩国。韩国人坦率地承认这一点。但是如果对朝鲜人说,没有中国出兵,就没有现在的朝鲜,朝鲜人恐怕绝不会认同,不管中国人为他们的政权流了多少鲜血,支援了多少物质财富。当然,中国人并不一定会计较这些,朝鲜的存在从国际博弈的战略上对中国也许有意义,然而,过若干年后,人们会根据发展的现实重新省视一个国家的历史行为。仁川大学也是我们游览的一个景点,据说韩剧中一些讲课情景就是在这里拍摄。这里和所有的大学校一样,非常安静,很有学习气氛。
晚餐后,在月尾岛参观其游乐城。月尾岛曾是距离仁川前海1公里左右的岛屿,后在筑路过程中逐渐与陆地连接了起来。当年曾是美军仁川登陆时的重要战场,现在这里建成了娱乐城,主要是儿童乐园。
灯塔的亮起,预示着夜幕就要降临。漫步海边,夕阳西下,又一次欣赏海边港湾的落日美景。海鸥的影子在空中跃动,太阳慢慢浸润于海中,西方由桔红渐渐变为深紫……
不远是一个小型的足球场,有老师在指导一场小学生的足球赛。孩子们踢得十分上劲,我们这些外国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也帮忙呐喊几句。韩国的足球在亚洲还算是排得上号,谁都知道从娃娃抓起啊。穿越首尔的是韩国最著名的汉江,汉江大桥横卧江上,两岸的建筑井然有序,此景竟然勾起笔者一丝乡愁。因为在我的家乡武汉也有一条叫汉江的大河流经市区,那是长江的第一大支流,总长是韩国汉江的三倍。
汉江之滨有专门的自行车道,以供自行车爱好者骑行。导游介绍,在韩国,自行车并不是交通工具,只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式。这不,一行自行车运动者从我们身边骑过。你可发现,韩国所有的自行车前面没有车筐,后面没有依架,完全属于运动模式。韩国对休闲有一种值得借鉴的理念,即亲身体验重于眼球观光。
在旅游行程当中,当地旅行社还给我们安排了乘直升飞机游览汉江,这对本人来说也是第一次,好生新奇,也过了一把直升飞机瘾。乘机时,不准带相机,于是偷偷用手机进行了录像,以资纪念。首尔的市容很漂亮,在它的市中心既有新鲜的标志物,又有传统建筑的点缀,这在一般大城市中是别具一格的。
首尔的清溪川值得一提。这是首尔市中心的一条人工运河,虽在高楼大厦之间蜿蜒,却显得非常别致。行人走在堤底,如同置身水帘洞中,头上霓虹幻彩,脚下水声淙淙,清澈见底的溪水触手可及。
韩国在1950至1960年代,由于经济增长及都市发展,清溪川曾被覆盖成为暗渠,清溪川的水质亦因废水的排放而变得恶劣。1970年,更在清溪川上面兴建高架道路。2003年7月起,当时的首尔市长李明博力排众议,进行重新修复工程,不仅将清溪高架道路拆除,并重新挖掘河道,并为河流重新美化、灌水,及种植各种植物,又征集兴建多条各种特色桥梁横跨河道。在旱季时引汉江水灌清溪川,以使清溪川长年不断,并分清水及污水两条管道分流,以使水质保持清洁。盛夏之际,周边温度下降了2-3度。工程在2005年9月完成,总耗资9000亿韩圆。清溪川现已成为首尔市市民喜爱和自豪的一个休闲之处。
首尔的中心广场充分体现了朝鲜民族的历史文化,在广场终点是首尔规模最大最古老的宫殿景福宫的大门—光化门。这里正好是个丁字路口,所有的车辆到此拐弯。往前是韩国人称世宗大王李裪的塑像。世宗是李氏朝鲜的第四代国王,1418年至1450年在位,共32年。他最大的历史功绩是创造了朝鲜文字,因而成为朝鲜民族最伟大的人物。在他创立朝鲜文字之前,朝鲜一直都是用的汉文,我们看到的很多本地文物都还是用的汉文。对此,本人稍感遗憾,如果世宗没有创立朝鲜文字,来到朝鲜半岛将会减少我们这些中国人多少麻烦哪。即使语言不通,文字却是相通的嘛.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民族英雄,中国有岳飞,韩国有李舜臣。公元16世纪,日本大举侵略朝鲜,山河沦陷,国王逃难。就在这民族存亡的紧要关头,李舜臣和他领导下的水军开到了抗敌的第一线。中国明朝政府也派大军赴朝作战,援朝抗日。在这次战争中,李舜臣曾四次赴敌,10次接战,获得了辉煌的战绩,扭转了失败的局面。1593年1月解放平壤,4月解放汉城。但当时朝鲜王朝中了日本的反间计,突然解除了李的职务,结果朝鲜水军一败涂地。迫于人民的呼声,李舜臣被重新起用收拾败局,他不负众望,迅速转败为胜,创造了世界海战史上杰出的战例。1598年,朝中两国水军并肩和日本侵略者作战时,朝鲜爱国将领李舜臣不幸中弹,于11月19日逝世。
在首尔的中心广场上,可见民间组织对2014年4月16日岁月号沉船事故遇难者的缅怀和纪念,同时也有对政府和有关企业的问责及批评,体现出民主国家的风貌。在青瓦台前的广场上,我们看到了象征朝鲜民族的图腾凤凰和围绕在它周围的四个相亲相爱的家庭。韩国人认为,社会上家庭是第一位,家庭的稳定和幸福就是整个社会的稳定和幸福。韩国总统府青瓦台是历届总统办公的地方,但早年曾是景福宫的宫阙后院,1960年作为总统府改称为“青瓦台”。其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它的青瓦,主楼背靠北岳山,端庄肃穆。这里毕竟不是旅游点,我们不能靠近它,只是远远地拍张照而已。
从神武门我们进入了朝鲜王朝的第一正宫—景福宫。景福宫于1395年由朝鲜太祖创建,建造时期比明朝的紫禁城早25年,总面积约为紫禁城的60%,1592年被倭寇烧毁,1867年高宗时期重建。甲午战争后,日本开始全面干涉朝鲜内政。对此,高宗的夫人—明成皇后为对抗日本实行亲俄政策开始全面抵抗日本统治。1895年10月8日,日本公使馆职员、日本军人,还有日本流氓闯入乾清宫,要宫女们交出明成皇后,宫女们不从,日本人开始大肆杀害宫女,明成王后忍无可忍主动走出来,承担一切。丧心病狂的日本人一拥而上强暴了明成皇后,随后将其杀害,并将尸体抬到鹿山烧毁。在日本殖民时期,景福宫基本上被拆除殆尽。由此可见,在韩国人心中对日本人的仇恨不仅仅是一个慰安妇问题或独岛领土问题形成的,它有着深远的历史渊源。其实,中国也是这样,无庸赘述。
在韩国的“故宫”景福宫里,各种宫殿大多模仿中国明清时代的宫殿如勤政殿、思政殿、乾清宫等等,特别在中国清代前,韩国一直自认为是中国的属国,所以对最高统治者都称王而不称皇,很少用龙的图标,即使有龙的雕塑也比较隐晦,不让外国使节发现(如勤政殿天花板上的龙浮雕,只能在侧门才看得见)。
在景福宫内,建造了一个国立民俗博物馆,里面表现了朝鲜民族的各类风俗习惯和历史文化来源,我们发现了大量汉文化的痕迹,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从民族的角度来看,我们没有保护好这个兄弟,以致他们被日本人凌辱,被美国人抚慰,被俄国人利用……“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是韩国的社会理念信条参观三八线是来韩国旅游的重要节目,也是韩国人宣传和平统一的一个平台。三八线长248公里,宽约4公里,三八线北部为朝鲜,南部为韩国。
因为三八线,通向北方的路被封闭了,韩国离散的人们只有在这通道的尽头寄托自己统一的美好愿望和对亲人的思念,韩国著名音乐家写出关于思念亲人的歌曲在现场循环播放,其旋律悲怆,歌声幽怨,如泣如诉,十分感人。韩国现代集团的总裁出身贫寒,家在朝鲜北方,他极为思念北方的双亲,主动要求政府与北方接洽,让他回去看望一下北方的老人。当时的韩国总统金大中为此主动与朝鲜北方联系,但遭到北方拒绝。后几经磋商,北方要求他必须提供一千头牛和五十辆大卡车才允许过境见面。他照办了,并且自己亲自牵了一头牛去拜见父母亲。然而,晚了,他父母亲在他到来之前与世长辞……
在韩国期间,感到韩国人非常热切地渴望统一,他们唯一担心的是,按现在朝鲜的经济状况,如果真统一了,韩国人民的生活水准会大幅下降。韩国的导游很幽默的说:其实,朝鲜北方的人幸福感就是比南方强,因为他们得到一个馒头就会觉得无比幸福,而韩国人却不时抱怨牛肉是不是很嫩。
在离三八线不远的地方,我们参观了“第三隧道”。从1974年至1990年朝鲜北方从不同的地方挖了四条地道进入韩国境内数公里,地道的方向都指向青瓦台。幸而被韩方发现,而被终止。现在边境地区,韩方都埋有特殊的管道,以探测地下是否有异动。地道的发现颇有戏剧性,当韩方发现地下有异常现象时,马上采取措施也向异动地区挖地道试图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只挖了三百多米长,居然和朝鲜挖的地道会和了。韩方质问朝方为什么往韩方挖地道,朝方支支吾吾回答,他们是为了挖煤。有游客听到这里打趣说,朝鲜人真不会说话,他应该说是为了帮韩国建地铁的。朝鲜当局从自己境内开挖了一百多公里的花岗石岩层到韩国境内,也挺不容易的,可见还是希望武力统一朝鲜,正所谓亡韩之心不死。其实,挖地道这事从军事上来说,无可厚非,但是从政治上来说,却有些卑鄙了。
在韩期间,我们还游览了海洋世界和水世界,在著名的“爱丽丝美容屋”体验了韩式皮肤一对一护理,连大老爷们都感觉还真不错。最后我们来到了南山公园的首尔N塔,这里是韩国著名游览景点,那些像我国黄山上的情人锁到处展现,曾经在无数韩剧中承担起浪漫的桥段。
韩国的饮食值得一提,最使人难忘的是他们基本上不炒菜,基本上不用油,所以他们的厨房都没有油烟而干干净净。韩国菜主要是煮和炖,我们初试倒还可以适应,时间长了可能就受不了了。至于韩国泡菜,确实不错,看起来很红,但一点也不辣,反倒有种甜甜的味道,听说已获世界非文化物质遗产称号。这里顺便提一句,微信中流传,有一位电视名人到北朝鲜观光7天,口口声声要破除“朝鲜人民没有食物”的谣言,却一个字也没有描述朝鲜人吃的什么,甚至连朝鲜的历史文化都没有丝毫提及,令人疑惑。
这次韩国之行,只去了仁川和首尔,收获不少,虽然没有细细描绘,但基本上的概况已经有了初步印象。据韩国导游说,韩国5000万人口,首尔占了一半,了解了首尔,就了解了韩国的大半。韩国被誉为亚洲四小龙之一,并非浪得虚名,至少满大街都是韩国自己的产品,而“三星”、“现代”已经是举世闻名的名牌产品和企业。
韩国的民族性很强,在国际上却表现得较为低调,他们的北方同胞明开枪炮,暗挖地道,他们仍然伸出热情的双手,并经常给对方以人道主义的经济援助。南北朝鲜的作为,实际上给人们提出了一个更值得思考的问题:一个政权是为了本国的民生服务(为人民服务)?还是人民为了维护某个政权,为政权服务?
韩国认为日本才是头号敌人,所以对日本总是高调的强硬态度。他们虽然与中国也打过仗,却没有发现任何诋毁中国的迹象。也许,他们和台湾的关系不错,而台湾和中国大陆毕竟或者说终究是一体的。可惜的是,在国家防务上,他们过分依赖美国,为美国的亚太战略提供了帮助。究其渊源,也可能这是他们对美国当年出兵的回报。
韩国也许以后有机会还会去,那下一站应该是风光秀丽的济州岛。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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