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水怪是个好故事

   好长时间，我对王小波的作品提不起兴趣，只因他的作品里大量描写男女两性肮脏不堪的内容，我搞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作家会明目张胆地把两性露骨的内容写进作品里的？他们本人到底是怎样的呢？我无意去探究，单看那些内容简介就看不下去。

    我也不喜欢李银河，玩新浪博客时，页面总在推送有大V标识的李银河的博客，里面内容全都是街拍美女。我知道李银河是个作家，还是个女的，我就在想你不好好写作，净发街拍美女的图片干嘛，她也在拿女性的性感来说事儿，引起我极度的不适。

    偶尔在选购书籍时，看到“绿毛水怪”这个小说名很特别，进一步作了解，这时才知道李银河是王小波的遗孀。忽然感慨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全研究性感话题。尽管我不看好他们的作品，但对《绿毛水怪》这部小说提起些许兴趣。李银河说这部小说是她与王小波的媒人，我想看看这个媒人长啥样，于是花了一下午时间把它观赏完了。看后，觉得平淡无奇，说不上来哪儿好，也没有多差。

    这部小说是王小波的处女作，确实满篇文字都显得稚嫩，没有华丽的辞藻，就如同拉家常，这倒是符合讲故事的特性。既然是讲故事，肯定不会考虑该用什么词语恰当，就是单纯的把故事讲出来，每个细节都讲得很清楚，有时觉得太磨叽，但代入感很强，总会让人回忆起学生时代。我想这是《绿毛水怪》的一个清新之处，也是吸引我看下去的原因。

    小说男主人公叫陈辉，他是给老王讲述发生在他身上的隐秘情事，这段情事既给他带来甜蜜也带来痛苦。他一边讲一边痛斥作为倾听者的老王的不正经，因为老王不相信他讲的是真事儿。我对此也有怀疑，带着这种疑虑继续往下读。他的故事讲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而且读到某处总会联想起自身经历来。譬如被叫到老师办公室挨训，虽然不是多么坏的学生，但没完成作业，课文背得不熟练，在教室后头罚站。还有一次被罚搬着椅子到教室外抄课文。当然每次被罚不只是我一个人，有好几个学生，教室后头或门外一站一排。你说丢不丢人，可没办法，谁让咱没好好完成课业任务呢？

    故事中讲陈辉所在的班级课堂纪律差，会与代课老师对着干，我的学生时代也有类似现象。初中时，有个女同学不爱学习，脾气还差，不服管教，在课堂上与老师动起手来，把课桌一掀，往老师肚子上重重的锤一拳，那老师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该女生的行为太猛了，令人瞠目结舌。教我们语文的是个男老师，性子比较软弱，堂堂七尺男儿竟有好几次被学生们气哭了，我们既愧疚又感觉好笑又感觉老师可怜。像文中孙主任那种无良老师倒是没遇到过，教我们的代课老师大部分还是很温柔很有耐心，也有凶的，但也是为学生们好，并没有动不动对学生拳打脚踢，更没有对女生动粗的现象。读到对孙主任的描写，我很疑惑他是怎么从代课老师一跃成为教导主任的，既没品行又无墨水的，连高尔基是谁都不知道，学校领导是依据什么考量的？我充分怀疑他被提拔是有黑幕的。

    陈辉讲到他与妖妖去旧书店看书买书，那种看到好书就爱不释手的心情，我太能感同身受了。我也是很爱到书店看书，遇到好书，就迫不及待买下来，生怕被人买走。为了买书，撞着胆子开口向爸妈要钱，有次还把妹妹的零花钱哄骗过来。与书中男女主人公相比较好的是，即使父母担心看课外书会影响学习，他们也能考虑到我的兴趣爱好以及想让我多学点知识，还会主动给我买。

    小说中介绍了他们俩看到的几本书，其中高尔基的自传体三部曲，我已有。这次又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给迷住了，果断买来《涅朵奇卡》，准备细看。王小波借用陈辉的口吻说了他的感受：“我看了这本书，而且终生记住了前半部。我到现在还认为这是一本最好的书，顶得上大部头的名著。我觉得人们应该为了它永远纪念陀思妥耶夫司基。”我相信他的判断，这不是过誉，陀思妥耶夫斯基被现代人尊称为陀翁，他的作品得到了极高的赞美与重视，王小波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人们开始纪念这位伟大的作家。

    《绿毛水怪》主要是讲述陈辉与妖妖的情感发展之路，从最初相识的拘谨到一起看书，再到初中时渐行渐远，直至彻底失去对方，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即使不能切身体会，陈辉的叙述令人动容。他们俩人算是共患难的，一起挨批，共同找解决办法，化险为夷。有了这个基础，相处起来融洽和谐得多。妖妖虽是古灵精怪，通过她带陈辉去家里吃饭，细心周到，看得出她是善良温柔的女孩。这很难不让人喜欢上，陈辉愿意与她共同读书，从这一点看她也是爱学习有独立思想的，包括后来一起讨论诗歌，她说陈辉将来可以成为一个好诗人，也是对陈辉的美祝愿与鼓励。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小学毕业，一起读书的日子结束了，朦胧的情感刚发芽不得不面临分离。由于考取的学校不同，妖妖的家也搬了，再次相遇时他们都变了模样，妖妖脱去稚嫩，变得成熟高挑，即使有好多话要说，但再也不能像小学时肆无忌惮了。唯有在每次放学时刻，陈辉借口去超市购物，把妖妖送进公交车里，久而久之形成了默契。他们是想再续前缘，把之前朦胧的情感变成真真切切的。 后来因为社会特殊历史变革，他们阴阳差错，彼此错过成就终身的遗憾和痛苦。妖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陈辉彻底失去了她，这是非常痛心的，看到此处时，我也非常痛苦，不相信这么好的姑娘说死就死了。上天实在太残忍！

    陈辉与妖妖的情感不能说是真正的爱情，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他们并没有开启真正的爱情就结束了，但这份情谊很令人感动且怀念。小说读到此，我相信故事的真实性。但读到第三部分，我和陈辉的倾诉对象老王一样，又对故事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因为第三部分有点科幻，讲述陈辉回到山东老家，在海里与已成为绿毛水怪的妖妖见面，那种欣喜与兴奋之情溢于纸上。他们还约定第二天在同一地方见面，陈辉要服用妖妖带来的药物加入它们水怪的行列。可惜头天晚上淋雨，发高烧导致错过了见面时间，只见礁石上妖妖给他的永别信息，他懊恼痛苦。

    读到这里，本应和陈辉共情，体会他的伤心难过才是，可是看这魔幻内容，总觉得有些假。幸亏不是书中那个老王，否则得挨揍。转念一想，这也许是陈辉由于太思念妖妖，某一天产生了和妖妖在海中相见的幻影。这就能很容易读懂小说内容，也理解了小说名“绿毛水怪”的真正含义。

    读第一遍时，我以为王小波把自己化作书中老王，在听别人讲故事。后来看了李银河作的序，说起他们的相识相爱的故事，又有了新的领悟，原来王小波一直在借主人公陈辉把自己对爱情的向往表达了出来。无论故事内容本身是否真实，无论王小波的文字是否可圈可点，《绿毛水怪》这一部作品无疑是成功的作品，因为朴实，它也是一个容易被记住的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