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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困惑或谜团12:举报之谜
我的困惑或谜团12:举报之谜
这个谜仍然发生在王家寨村里,时间是1974年,是有关“告密”“举报”或“揭发”的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我正式下乡插队到了王家寨的时间是一九七四年的五月十号。下乡插队前的村庄和组员选择是在学校里进行的,当时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把握,也没有目标或什么的,只是在学校的动员和督促下写了一份“上山下乡插队落户一辈子”的保证书。
看着同学们一个个地都有了目标和组员,自己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没有人来选我做组员,我也没有主动选取的目标对像。因为在学校时的两个好朋友都选择了下放在自己所在的南街队或北街队,等于是没有挪窝,直接还是在自己的家里生活,故而我就没法与他们合作了。至于学校要求的每个小组中必须有三男两女的那一项更是我的短板,又有哪个女的可以来选我或被我选呢,笑话。
我只有在无奈中等待结果,让学校随意地安排吧。最后的安排是:把剩下的学生们拢在一起组成3+2小组,这是当时所谓的最佳组合。
有了“组员”就有了一切。五人中,有人提出了“王家寨”这样的村名,于是我们就同意了,反正我们心中也没有其它的选项。
我们村子的北部,过一条沟的地方,就是另一个村子,那个村子中则有个3+3的小组。于是我们两个小组的男生就成了好伙伴。来往密切,交际不断。我们上去他们下来,相互交流的机会很多。
在上学期间,老师和同学对我们6个男生的印象可能很深,但主要不是对我,而是对其中那个宣传队文艺骨干,和其它3个调皮学生。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有名的两个“知青点”。
不知为什么?就在下乡插队没几个月的一天,我们的房间里来了一位客人,他体格健壮,长相严肃,尤其是他那一头长发和那一条细细的右腿,让人一下子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个组的6个男生都集中了过来,很热情地欢迎着他,似乎很崇拜的样子。
他是一个残疾人,右腿悬着,鞋尖下垂,右臂腋下夹着一根又粗又大的木头单拐,握着单拐中部的右手非常粗壮,拇指与食指间的合谷处脱着皮生着僵。他走起路来,没有一点障碍,大步地跳着,一边跳一边还比划着左手,爽朗地笑着说着,自信得不得了。
后来,听人们称呼他为“八仙”,这只是洪湖上的绰号,说明了人们对他的崇拜和敬仰。他来自洛阳老城,是一个街道上的混混,或者是哥们义气中的大哥。
听人说,他在洛阳老城东车站一片大名鼎鼎一呼百应,自小就是洛阳军分区家属院(又称老地委家属院)中的小孩王。有关他的传说神乎其神:他能架起单拐飞身跃过高墙;他能孤身制敌,一拐横扫一片;他能飞身跃上急驰的车辆;他在水中更是如鱼得水;他口才了得,可舌战校长、警察;他是文艺青年,能吹拉弹奏,还能作诗作文......真的是文武双全,黑白兼吃。
当时,一听说八仙的这些才能和做为,又有谁人不动心呢。正巧,我们小组的三张床上有个男生被借到县里搞展览讲解活动了,不在村里,于是,这个“八仙”就住在了那张床上。正巧我特别爱书,下乡插队时收集了各种书籍,可能有近百册吧,于是“八仙”也就有了读书的地方。
我们下地出工,“八仙”就在屋里看书。我们做饭吃饭,一起享用即可。我们晚上休息,另队的男生就来听“八仙”吹牛聊天,很是热闹和快乐。
村里人也知道这儿来了一个我们的朋友,他们也相信,这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村里的一名老知青女干部在井台边上看到了“八仙”在帮我们绞水,还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惊奇地询问他的来历,而他则不屑地以毒攻毒。这也赢得了我们几个年青人一致的敬佩。
“八仙”在我们那儿大概住了有二十多天,我也不知道他计划住多少天,反正无所谓的,他喜欢我的书,似乎也对我很客气,这一下子也提高了我的知名度和亲民度。似乎周围的人们对我也崇敬和羡慕了许多。那些调皮同学都开始与我接近,并且不再戏谑和讥讽我了。
一切都很平静和快乐,突然有一天,我家中有事,让我把一辆人力车下盘送回外婆家。于是我请假离开了村子。几天后,等我回到村里后,得到的消息是:我离开的第二天,“八仙”就搬到了县城的一个煤矿办事处招待所中,那里住有在县城上高中的煤矿子弟。接着,他就被洛阳老城派出所派来的警察抓捕了。
听人说,“八仙”实际上是一名在逃的杀人嫌犯。 可是,到底是谁到派出所告的密,或者说是谁揭发或举报了八仙的行踪?这就是我所说的“举报之谜”。
听人说,在押解回洛阳的途中,警察把他的一手拷在车座旁边的竖管上。当警察对他不客气的时候,他曾经狠狠地瞪着那名警察,一字一板地说:我会记住你的。于是那个警察一路上客气了不少。当然这些都是传说,可能都经过加工,但我信,他是那个性格。
再后来得知,“八仙”的犯案经过和逃亡过程是这样的:他家住洛阳老城东车站南端的洛阳军分区家属院中(又称老地委家属院),距离老城体育场不远。
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同学们都纷纷下乡插队了,这些同学们就分布在伊川、新安,还有渑池。而八仙因为残疾而留在了城里,本来是被照顾安排到街道办的一个福利厂任会计的,但他不羁的性格怎么会受到了这份约束,再加上他的自信心无论如何也不甘于在一群残疾人中生存。于是,没干几个月就因为与领导不快而辞了职。
之后,就天天在社会上,交际四方,友朋成群,自以为潇洒仗义;不拘规矩,随心所欲,自以为清高脱俗。
有一天,伙同几个哥们兄弟到体育场散步闲逛,看到师范学院体育班的学生们在练功,于是就坐在旁边边观赏边评论,几个人无所顾忌地抡起大话来,你一句我一句地,越聊越大胆,越聊声音越大:
他们玩的都是些花拳秀腿,根本经不起场面。
学这样的功夫,真是在浪费青春。
呵,我一个人应付他们三五个没有问题。
体育班的学员们都是些年青人,那里受得了他们这番明目张胆的奚落。于是话头就接上了,比试比试的局面拉开了。只知道八仙自己手中有粗壮的拐杖,没想到的是另一个伙伴身上却藏着一把匕首。在一场混战后,倒地了几位学员,他们几个则择机而退,逃离了现场。
接着八仙就离开了洛阳,因为只有他一个是有着明显特征的肇事者。他首先去到伊川的知青点上,成了知青同学朋友们的偶像人物楷模形象,并且乘胜不怯,自命不凡。膨胀而又简单的头脑,忘乎所以的群体精神,使得他们成了大天大地的一群魔兽。没有几天,他们便又结伙惹事生非,偷窃瓜果,闹得村村不宁。并因此而与周围村子的农民们闹起了纠纷,出现了斗殴而再次逃离。
接着就到了渑池我插队的地方,又到了渑池的义昌,到了新安的五头镇,铁门镇等。
在这些地方,没有惹大的麻烦,只是到渑池火车站去会了会那里的一个地头蛇,煞了下他们的威风。
八仙在渑池县城被抓获之后,承认了自己伤人的事实。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用匕首刺伤了受害者。
审讯问:刺人时你用哪只手握的匕首?
八仙马上意识到:当然是左手。右手握的是拐杖。
审讯问:你是怎么刺的?请你比划一下刺人的动作。
八仙稍一迟疑,用左手做了个反手右刺的动作。
最终八仙被拘留了45天,在一个耐火厂中做一些简单的体力劳动。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四十年,但谜却永远是谜,我这里不是要解谜,而是觉得这是一个谜而已。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很多的这样那样的谜吧,让我们把谜当作生活吧。 20150926于海口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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