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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困惑或谜团15:古画之谜
我的困惑或谜团15:古画之谜
这个困惑是因为“一幅牡丹画”所引起的,这个谜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了。真的不知道该信谁的......
我父母最后盖起的小院就座落在洛阳市伊川县鸣皋镇北寨门外顺阳河北边,如今被称为“北头”的那一片村落中部。
那年回老家看望父母,对门的纪老师却没有来串门,这一点让我很是意外。因为每年回来,只要一进家门,热情来访的总是这位长辈。因为是教师出身,有学问,有口才,所以总能得到人们的信任和尊敬。
按村里家族的排辈,他是我父亲的叔叔辈,那当然就是我的爷爷辈了。虽然他可能还没有我父亲的年龄大,或者说差不多大吧。他在镇里的中学里教了几十年的数学,已经退休,也算是当地的一位名师了。但退休后也没有闲着,又被另一学校聘去继续上课,每月又多了近千元的收入。这是人人都羡慕得不得了的事情,一方面证明了他这个人的能干,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学问的价值。
我家上房客厅的墙上有一幅“牡丹”画,画得很粗糙很稚嫩,也没有装裱。据父亲说就是这位长辈画的,是他退休后学着画的。他不但热心地送来了这幅画,而且还亲自拿着胶水来给粘帖在了墙上。
为什么要学绘画呢?这是因为他在某个地方志上看到了一则记载,说是那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慈禧太后避难西安后回銮路过洛阳,当地政府奉献贡品时,拿出的是一幅牡丹画,其作者画师就是这个纪老师的祖爷。慈禧太后看了牡丹画后,金口玉言,赏了一个字“好”。于是“慈禧太后说过好”,就成了这位画师一生的荣耀。多少年后,这位长辈纪老师有幸了解到了这段轶事,于是就兴趣盎然地学起了绘画。他可能是想继承祖业,发扬广大,重振家风吧。有关“慈禧太后说过好”的事我也听纪老师亲自说过,当时并不在意,只是听听而已。但他讲起来却是津津乐道,乐此不疲。
这次,一问到对门的纪老师,我父亲就哎声叹气地谈起了纪老师近年来所“遭殃的事”。并且说:哎,都是牡丹画引起的祸呀。
事情的原由是这样的。
自从纪老师对“祖先上是牡丹画师,慈禧太后说过好”笃信不疑后,他便对有关祖先的遗迹特别在心,一有线索便迅速跟进,求根溯源,追根问底。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他听人说在邻近的村子里,有个人家里收藏有一幅牡丹古画,其作者就是纪老师的祖人。纪老师听到消息,欣喜若狂,急忙赶到那人家中要求观看,人家也没什么忌讳,对那幅画也不是特别重视,不就是一幅画吗,破得不得了的一幅画,又脏又旧,没有什么可珍贵的。
纪老师看过之后,向人家提了个要求:能不能让拿回去描一描,留个“念想”什么的。人家仍然很大方地同意了,并说:你描好后给我们送回来就是了。
对于纪老师来说,如获至宝;对于那个人家来说,稀松平常。纪老师把画“请”到家中,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总之,这是“慈禧太后说过好”的画,是祖先的杰作珍品。到底这幅画是如何流传下来的,是如何流落民间的,又是如何到了那个人家,这谁也说不清楚。那家人说的是:反正就在我们家中,就扔在破旧的衣箱子里,垫在下边,也没有翻腾过,最近处理箱子就翻腾出来了。
对某些东西就是这样,有些人把它视为珍宝,有些人把它当作杂草。纪老师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总觉得对待祖先留下的这样的珍宝怎么能够如此地对待呢?即使留存在别人家里,自己也有责任让它留存永远吧。于是,纪老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古画带到洛阳,找到一家国画装裱门市,花费几十元钱进行了修补和装修。谁知道,这就是灾祸的开始,一切的灾难从此降临了。
借来时是一张又破又脏的根本不值钱的旧画,送回时变成了一张珍贵而又漂亮的古画。纪老师满怀希望,那个人家一定会非常乐意领受他的这片心意的,一定会大大地感谢他一番的。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人家收回古画后,非但没有感谢,反而怀疑这是不是原来的那幅旧画。经过纪老师诚恳地一再解释,人家才算勉强地同意收下。
但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从此,纪老师就卷入了这场旷日持久的“真假古画”的纠纷之中。那个人家不断地来要求归还“旧画”,最后由索回原物变成了赔偿原物,并且赔偿金额不断增加。最后涨到了纪老师无法承受的程度。
农村的民情就是这样,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固定的标准和规矩,他们的规矩就是听别人这样说的就得这样做,今天听这个人说,明天听那个人说。正因为这样,我们也可以理解那个人家的做为。村里人都关心他家的事,人人都在出主意,他们家也就天天都在变主意。总归只有一条:纪老师一定要赔偿那幅牡丹画,并且要尽量多地索赔。纪老师是一个“名人”,有工资,有收入,退休了还在赚钱。纪老师家里一定很有钱,那么就得多赔钱。
索要赔偿成了那个人家的日常工作,天天来催要。甚至还追到了纪老师上课的学校。有一天,纪老师正在上课,那家的老太太,可能也有六十来岁吧,来到了教室的外面,铆充了劲要大闹一场。纪老师一看这架势,赶忙从课堂上走出来把她领到校外的大路上,并劝着说等放学后再谈,不要到学校去吵这个事,那样影响不好。
老太太一听他这样说,似乎找到了纪老师的软肋,你不让我进学校我就偏要进学校,于是也就出现了两人的拉扯。在拉扯推搡的过程中,纪老师一失手,老太太一失足,两个人就先后跌到了路边的沟渠里。沟渠也不深,并且是斜坡,坡度也不大。但因为年纪大了,这一摔一吓,就出了问题。
接下来的情况是,老太太被送进了医院,一住就是个把月,所有的花销全由纪老师负责。纪老师拖着带病的身体还要平白无故地替人受过,又气又恼,从此一蹶不振,没有多久就不行了。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近十年,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动情,有些困惑。我甚至还客观地设想过:这到底是谁之过?那张古画还存在吗?装裱过的难道不是那张画吗?
同时,我又想到了发生在我家的另一件事。有一个老人在临终前为了还清债务,不留遗憾,把自己家中的一张清代条几,就是过去放客厅中用来摆放祖先牌位的长条桌子,送给我的父亲用来抵债。因为那张条几非常破旧,我父亲就亲自动手把它又洗又刷,后来还把它油漆了一遍。从此,这个条几就失去了它原有的古董价值。
有时因为“无知”可以保存下来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但有时又会因为“无知”而破坏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呵呵。一切都说不清楚,一切都是困惑。 20151209海口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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