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请兽医
1969年11月的一个深夜,我的小木屋对面的山沟洼地上,队里的一个五保户狗娃子(他的腿和手都有着严重的残疾,走路和行走都相当困难,生活自理当然就更加困难。)那所房子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哭声,我们立马都赶了过去了解情况。
得知这个五保户家里只有狗娃子和他的奶奶(也七十多岁了),在生产队里负责喂着一条耕牛,这条耕牛从当天下午吃饲料就开始有些不正常。到了晚上就已经站不住了,到了深夜里就干脆倒下了,我们现在都看到:这条耕牛病得已经不行了,目前只有出去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队长看到了这些情况,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问了一句:“去街上请过兽医吗?”
这个五保户说:“我的身体经常生病,孙子脚杆又有残疾。连路也走不到好远,我们全家就只有祖孙两个,身体都不好,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去赶过场了。”
队长思索着说:“现在必须得马上到街上去请兽医。”
我立即自告奋勇:“我去,我马上就到罗坝街上的公社兽医站,去请兽医来。”
说着就拿着一支手电筒,头也不回地跳出这家堂屋的房门,向着罗坝场街上猛跑,心里想到的是:要以最快速度赶到罗坝街上公社兽医站,把医生请到我们生产队来给耕牛治病。
深夜,这一路的沿途上我没有看到一个行路人,广阔无垠的田野上一片寂静。只有沿着石板路两边的小河沟里,溪水哗啦啦地发出那永不间断的流淌声,向着青衣江头也不回的奔腾而去。这时候我发现在距离我不远的左侧水沟坎上是一座连一座的坟碑墓群,阴深深的青石墓碑在昏暗的月光反射下,折射出一阵阵阴森恐怖的暗绿色微弱光亮。微风吹动着路边坟包上的野草,发出一阵阵沙沙沙的响声。在离我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双低低矮矮快速移动的碧绿色光亮,在我的附近疾速频繁跳跃着,不断变幻移动着坐标方位。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落里,不禁让人们增加了一些恐怖的感觉。我只得嘴里不住地大声哼着歌,壮着胆子停住脚步稳住了神儿,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仔细地观察了好一阵,我才初步弄清楚,这低低矮矮疾速跳跃变幻移动的活动物体,的确是一条猎狗,看起来它似乎并不想伤人。我走,它也跟着我走,只要我一停下来,它马上也就在距离我附近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远远地望着我。此时此刻我猜想到:大概这只狗可能是认识我,主动来给我当护卫的吧?说实在的,现在此时此刻的我,急着到公社兽医站去请医生,至于这条狗是否认识我,是否在给我当护卫,我也根本就顾不上去论证它了,心里想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这条狗,只要不过来伤我就行。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互不干扰。果然,我一路小跑步到了罗坝场的街面上,一脚跨进了兽医站,这只狗也就蹲在公社兽医站的大门口,没有再跟进来。
公社兽医站的医生听我介绍了一下这个耕牛的大致情况,把一些药品装进了标注红十字的医药箱,顺手在桌上拿起一只手电筒,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关上房门,跟着我大步流星地向我们生产队走来,这只猎狗又从兽医站门口开始尾随着,跟在我们不远的身后,和我们始终保持着十几米左右的距离,形影不离地一直尾随着我们到了生产队,一直跟进了这个五保户狗娃子家的牛棚里。在牛棚里,这只黑色的猎狗摇着尾巴围着人们和耕牛转了两个圈以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兽医站的医生经过一两个小时的紧急抢救,可令人遗憾的是,但这耕牛的病已经是不可能治好了,耕牛虽然没有救活,但是包括队长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尽到心了。
我这时听见队长和那几个队干部低声商量着上山砍火地的事,他们正在研究,几天以后,生产队里开社员大会了,在会上宣布,要上山砍火地,请看下一节《砍火地》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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