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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的郁闷
歌声的郁闷 
唱歌大概算是最原始的音乐之一了，用比较专一点的名词叫声乐。由于现今的唱歌已经成为一门学问，如何唱法就比较讲究，有美声，有民族，有通俗，在美声中还有分西洋美声中国美声，通俗中还分摇滚类校园类云云，甚至有的歌听起来已经象是说话了。常言道：诗言志，歌抒情。大凡人们对歌声的形容褒意居多，如：欢快的、甜美的、动听的，或是雄壮的、激动人心的，间或也有悲哀的、伤感的……等等，不管怎么唱法，情感的表达是最重要的。
然而，当唱歌专业化以后，歌声似乎就走入了歧路。唱歌不再局限于个人的感情抒发，而更重要的是他人的欣赏。随着社会的发展，唱歌者终于不能自己，而成为一种职业，一个谋生的手段。当然，这是一种进步，社会在精神领域里的分工，为人们对精神生活的需求和美的欣赏起到普及和提高的效应。但是。与此同时金钱将唱歌艺人的地位划出了三六九等，并将听歌的人们也分为欣赏、娱乐、消遣的三个层次。
在电视里和在大型晚会的舞台上，歌星们占尽风流。崇拜偶像的歌迷们如醉如痴，以摆动手臂乃至全身来表达对歌星的爱慕和对歌曲的欣赏。在严肃的音乐会里，不论是谐谑曲还是咏叹调，独唱合唱台下都鸦雀无声，有节制的热烈掌声表现了音乐欣赏者的教养。在通俗和高雅的不同氛围里，人们的表现不同完全可以理解，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歌声处于被欣赏的地位。
在一些茶楼或歌厅里，常常也有专门的歌手在演唱，但情况就不太一样了。人们一边听着歌声一边嗑瓜子喝茶，或评头论足或姿意闲谈，似听非听。歌手谦恭而卖力地演唱，努力创造出热烈的气氛。虽然也有人即兴点歌，那也是以钞票作后盾的。这里的环境很宽松，但却并不是为了欣赏，更多的是娱乐。一次与友人偶到茶楼小坐，竟看见某著名电影演员也到此地登台一展歌喉，新奇之余心里倒有些不爽，总觉得客串得不是地方。当然，她所获报酬不菲，对茶楼又有广告效应，公平交易何乐不为！但至于吗？
最让人感慨的还是在酒楼里的演唱者，他们竭尽全力却难有回报。一日到京南的山西乔家大院餐厅就餐，进门的院子有浓郁的地方特色。正面一座古色古香的戏台，两人摆弄着乐器，一人台上演唱。一曲熟悉的曲调只奔耳际，哦，《五哥放羊》！山西算是民歌大省，当年民歌歌唱家于淑珍将《五哥放羊》、《走西口》等山西民歌唱成了民歌经典，至今还有回味。这里的唱歌人是个中年男人，声音却有些尖，与原唱的概念太不相符。我问山西同事：怎么是这样？他说：山西的原唱就是这样。真叫人有点难以接受。秦晋相邻，如果说秦腔的特点是以唦哑为优势，往破了唱，那么晋腔的绝处就在于以尖利为特色了，往尖了唱。这时，我发现在舞台边有一个身穿红色蒙古袍的姑娘，她身材修长，面容娇好，默默地坐在一边，一看就知道是个演员。但是她却没有一点演员所特有的活跃，眉宇间凝结着一股浓浓的忧郁。该她上场了，第一首歌是“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其嗓音雄厚宽广，完全可与蒙古族著名歌唱家德德玛媲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可是她在唱歌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演员表演时惯常的微笑，仍然是一副郁郁寡欢的面孔。我想她的报酬一定是非常之低，唱歌不过是一种廉价的劳动，使她没有任何理由高兴起来。一曲终了，食客们闻似未闻，猜拳行令一片嘈杂。不轻易为人鼓掌的我，为她鼓掌了，不过引来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她对台下的一切视若不见，在她眼里，他们不过是酒囊饭袋，而在食客眼里，她也不过是一卑贱的歌女而已。这里的歌声没有欣赏，甚至没有娱乐，人们不过在消遣食物的同时也消遣了歌声。唱歌的悲哀之处莫过于此！《水浒》中鲁提辖拳打镇关西，不就是为了扶助一个可怜的卖唱女吗？但此时此地的歌声却无力拯救，不能不使人为之郁闷。
尽管如此，歌该听则要听，该唱则要唱，因为它毕竟是情绪的宣泄和美丽的传输，当内心的郁闷转化为郁闷的歌声，这也许是心情变化的开始。
作者简介：我有点腼腆有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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