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呼唤春天

写在四中全会召开前夕之三

去年初，笔者开始涉足涉诉信访工作，多次的进京赴省，开了眼界，也长了见识，有了很多感悟，归结起来一个字，那叫着“累”，不仅仅是来回的奔波，关键是精神的疲惫，尤其是信访人执着的抗争与自己几乎徒劳的付出，引发我深深的思考……

在京城，重要时间节点，人那真叫一个“多”字。到最高院，挤不上公交，挤上的一声“上访的”，公交司机不再劝其投币；到国家信访局，排队的长龙真叫长了去了，加上接访的同志，搞得一条街水泄不通；到马家楼、久敬庄接济中心，人也是嗨了去了，大巴车一辆一辆地来，进来的涌如潮水，但你却无法去沟通，因为人家不让你靠近;永定门长途汽车站外，更滞留了大批的访民，他们在这里成群结队，相互交流，甚至还派生出了产业，出售上访秘籍、上访路线图、乞讨证、重要国家机关门牌号、联系方式、大法官、大检察官汇总、重要法律单行册子，代写诉讼文书，复印资料，等等。他们或她们高呼口号，亦或唱着自己改编的曲子，群情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庙会，只有两个人群心知肚明，上访的高呼上访有理，理直气壮；接访的犹如做地下工作，不敢张扬。更不要说与其交流，只要你不试图劝离，也相安无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笔者曾亲眼目睹接访干部被围困的场面。半夜被同伴叫醒，协助处理紧急事态，这是常事。不时传来哪里的信访老户又制造了新的事件，更有某地信访干部接访途中被杀害……一时搞得紧张兮兮。

也曾和各地的干部或访民交流，在确定无虞之前，都会投以警惕与戒备的目光。一次坐在公交车上，听邻座的两人交谈，慢慢地听出个大概，也就是一般的民间纠纷，因为最高院已作出了处理，仍不满意，就一次次进京非访，并声称再不行就到美国大使馆去，对方问：那里给你处理吗？答：那就有人管了。问：现在没人管？答：处理得不行。问：如果还不满意呢？答:不回来了。我的同胞，你可知道他们收留的都是什么人吗？一是反党的，二是卖国的。你知道美国怎么对待自己上访的吗？不理。你知道美国的法律吗？汤姆森杀妻案，地球人都认为他就是真凶，但无罪释放，原因：疑罪从无。这就是法律！若在中国，行的通吗？被害者家属愿意？新闻媒体愿意？！真的无语了，世界警察呀，就连中国的老百姓都知道你是世界110了。一次听某人口音比较熟悉，乡音，且情绪激动，就聊了起来，问：你反映什么事呀？答：打人判了无期。问：致人死亡了？答：没有。问：那不可能，你可以逐级申诉呀。答：白搭。问：我看看你的材料。看材料。问：你没说实话吧，判的不是打人的事，你强奸了你养女，她娘也因为这死了……哎呀，最高院驳回你的申诉了，联合国不管这事，服判吧。答：我豁出去了，只要见到判我的，非杀了他。我真的没心情再和他聊了，这样的人值得劝？怎么还有脸招摇？我们的访民呀，让我怎么说呢，万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没了良心，迷失了自我。

当然，这可能没有代表性，但是，这两年我发现，但凡长期上访的信访人，绝大部分都过于偏执，很难和别人沟通，执着得让你难受，替他难过。

有时我也瞎想，这种局面怎么造成的？有什么办法解决？法律是刚性的，也是无情的。但在信访人眼中，她可能是弹性的，可改变的。如果法可变化无常，那不叫法，也不属于律了。如若任何事情都能随了你的心愿，那必然就随不了别人的心愿，这事怎么办？只能依靠法律，哪怕你认为对你不公平！古人告诉我们，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你就认了呗。

公检法作为政法机关，根据分工，都承担着重要的工作职责，涉法涉诉信访，让他们疲惫不堪，一线干警不愿办案，不愿再承担这样的风险，那国家怎么办？如果办理了错案，都有追究和惩戒制度，对裁判不服，可以上诉、申诉、抗诉、申请再审，有很多的补救途径，如果动辄上访，没有了秩序，国家又怎么办？

键全法律法规，规范司法、行政行为，完善救济途径，提高全民的法律素养，让法律与法治观念驻牢每个人的灵魂，真正形成人人守法护法，人人敬畏法律的局面，才能使无序信访逐步淡出我们的生活，真正回归公平公正的法治社会。

法律呼唤春天的到来。2014年10月8日